第13章 咱兩這關(guān)系合適嗎
文悅懶得跟彭曉武在這里開玩笑,現(xiàn)在自己也沒心情跟他開玩笑。文悅在另一側(cè)位置坐下,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好吧.......能找的人少得可憐。
視線停在【媽】的那一個備注上,文悅猶豫了一下,直接劃過。
“被掃地出門了?”彭曉武眼睛盯著一旁的箱子,一手握著手里的打火機,一手夾著煙,整張臉被煙霧彌漫住,看不清虛實;那樣子,還真是又壞又勾人;可惜,文悅連頭也沒抬起來看他一下。
“你就當是吧?!眲倓偪薜奶?,此刻文悅說話還帶著鼻音,那聲音就像一根羽毛,無聲無息地劃過彭曉武的心尖,翻起一陣漣漪。
文悅突然收起手機站起,伸手拉過行李箱,去路邊攔車。
“干嘛去???”
文悅轉(zhuǎn)身,歪著頭,眼睛直勾勾的打量著他:“難道我今晚要睡路邊嗎?”剛剛哭了這么一下,文悅現(xiàn)在覺得全身都舒暢多了,心情也沒剛剛那么糟糕,說話的語氣都可以變輕松了。
彭曉武拉過文悅手里的箱子:“以后都不打算回來嗎?”
其實關(guān)于文悅家里的那些事,彭曉武還是知道八九分的,以前文悅提過,他自己也就留心記著了。
文悅沒松手,覺得倆人這樣.......還挺別扭的。
“我們的關(guān)系這樣很奇怪?!?p> “那就奇怪著吧?!?p> 文悅拗不過對方,只好松手,算了,愛咋咋的吧。
一輛出租車在兩人面前停下,文悅拉開后座先進去了,后面的人拉開后備箱將箱子放好,才慢悠悠的進來。
彭曉武跟司機報了個地點,就低頭玩起了手機;文悅珶了對方一眼,扭頭看著窗外霓虹。
一安靜下來就難受,難受了就想哭,文悅伸出白皙修長的食指,按下車窗;冷風(fēng)從窗口灌進來,文悅才覺得腦子清醒了一些。
文悅索性全部按下,伸出一只手枕著下巴;眼里的濕潤被風(fēng)吹干,頭發(fā)也被風(fēng)吹亂了........
“怎么,覺得自己是悲情女主?!迸頃晕潆p手環(huán)胸,“但是我很冷欸?!?p> 文悅無語的翻了一個大白眼,又羞又怒的按上車窗;這人還真,不嘴賤會死嘛。
前面的司機聽了,還以為是兩個小情侶鬧別扭,憨厚的笑出聲:“你兩這還都是學(xué)生吧,咿呀呀,小兩口這是在鬧別扭吧?!?p> 彭曉武大笑出聲,笑得很是開懷:“叔,你眼力真好?!?p> 文悅沒吭聲,也像彭曉武一樣雙手環(huán)胸,往角落里挪。這時候,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開口既然只會越抹越黑,那就不要浪費口舌。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文悅拿出來點開,是陳嘉祁發(fā)來的。
【想打電話?!?p> 【等會打給你?!?p> 【好?!?p> 文悅沒抬頭,不然,她一定能看見那個在黑暗里隱忍的少年,一腔孤勇,卻是為他人做嫁衣。
........
下個學(xué)期彭曉武不再去學(xué)校,家里給他安排了出國,本來學(xué)習(xí)成績也就不怎么好,對他來說在哪里都一樣。
可是他放不下文悅,明明已經(jīng)說過狠話,以后再也不去找她;但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見她,發(fā)了瘋一樣的想見她。每次從酒吧出來時,總是習(xí)慣性地向著她家小區(qū)的那條路走,走到哪里,就像多年前送她回家一樣,看著她進去,然后自己一個人在她家小區(qū)門口站著抽幾根煙再走。
彭曉武本就是個浪子,卻在文悅這收了心,但沒成想,人姑娘壓根就不稀罕。和文悅分手之后,彭曉武也談過兩個,但總覺得差了點意思。
也不知道文悅到底給自己灌了什么,能讓自己在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情況下,還天天往她家小區(qū)門口跑。最好笑的就是,她那男朋友還是自己的表弟。
可能真應(yīng)了陳奕迅那句: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而今天在公交站遇到文悅,去他媽的什么狗屁路過,本來就是自己一天在這里呆著,她才能遇到自己。
今天下午,彭曉武剛好在文悅買書的對面那個臺球室,和朋友在打臺球。當時彭曉武在干嘛呢,哦,遇到一個妹子搭訕,結(jié)果一哥們靠在窗邊喝著飲料,眼睛往下一瞟,就剛好看到文悅出來。
好死不死還特大聲的喊著彭曉武快看,你前任就在對面馬路。后來呢,后來彭曉武就真追出來了;大家都只知道文悅是彭曉武前任,卻不知道彭曉武真栽她手上了。
彭曉武隔著一條街,跟了她一路,最后在她小區(qū)門口的樹下站了很久;明明天色已經(jīng)快黑了,明明已經(jīng)知道自己該走了,但是彭曉武就是不想動;后來看見她提著一個箱子出來時,彭曉武覺得自己和她還是有緣分的。
彭曉武靠著后座,緩緩閉上眼睛,輕不可聞的笑了一聲:文悅,既然是你,那我認栽。
司機在目的地停下車,兩人下了車拿了箱子后,文悅就被彭曉武帶進了酒店。一看這酒店的裝飾,文悅當即攔下了人:“換一家吧?!?p> 文悅身上拿著的錢,住這樣的酒店也還是住的起的,只是沒必要。人被已經(jīng)被趕出來了,以后要用錢的地方多得很,經(jīng)不住自己這樣揮霍。
“用我的,請你住?!?p> 彭曉武說完,就沒管文悅,徑自去辦手續(xù);文悅現(xiàn)在確實挺累,也懶得折騰,索性也就懶得管了。
彭曉武幫文悅把行李箱提到房間門口,拿出房卡刷卡進門,文悅眉毛一挑:“你不走?”
“怎么,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跑也來不及了?!迸頃晕涞嘀掷锏目?,在門口處插上,泰若自然地進了房間,突然很認真的開口:“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就直接和我開口?!?p> “咱倆這關(guān)系合適嗎?”
“前任的關(guān)系嗎?誰說前任就不能做朋友了......”彭曉武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傾,抬頭盯著文悅:“還是說,你喜歡麻煩你男朋友.....陳嘉祁?!?p> 彭曉武故意激她,因為他知道文悅這人,只要捏著她的軟處,就十分容易拿捏;就像現(xiàn)在,文悅上鉤了。
“你手里有錢嗎?借我點?!蔽膼傆行┎磺樵傅亻_口,但是現(xiàn)在沒辦法,接下來的學(xué)習(xí)時間很緊,自己也還是未成年,掙錢談何容易。雖然這些年自己拿了些獎,攢著些錢,但是要想把高中過完,還需要再借點在身上備著。
“你要多少?”
“三萬,上大學(xué)之后我分期還你?!?p> “六萬,大學(xué)畢業(yè)后還我十萬?!?p> 文悅嘴角一抽,心里暗罵:奸商,但出口卻是:“祝你開心就好?!?p> 彭曉武心滿意足:“行,寫欠條吧,錢我明天拿來給你?!?p> 文悅抽出一張紙,在紙條下認認真真的寫下:本人文悅,于//年2月23號,向彭曉武借出六萬元整,于本人大學(xué)畢業(yè)后還與對方拾萬圓整,該這條由本人親自寫出...........
彭曉武就這樣在后面,看著文悅認真低頭寫著,竟看得入了神,在文悅轉(zhuǎn)身將紙條遞給自己時候,自己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彭曉武?!迸頃晕浠厣?,視線落在那張紙上,眼底的情緒被藏好,彭曉武將紙條抽走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剛剛在干嘛呢?哦,他剛剛在想著.....和文悅的婚后生活。就在這樣一瞬間,他想文悅能給他個未來;可能嗎?當然不可能。
文悅洗漱好之后,時間已是十點過。她拿起手機,鉆進被窩,給陳嘉祁打了個電話。
電話被接通的時候,文悅輕輕的喊了一聲陳嘉祁,對方應(yīng)著,但顯然情緒不是很好。
文悅:‘怎么了?’
陳嘉祁:“你一天都在干嗎呢?”
文悅垂眸,不知該如何作答,要跟他說,自己今天發(fā)生了很多事,自己很難過嗎?好像已經(jīng)不需要了,她現(xiàn)在不需要傾訴,她一個人也能處理好那些讓人心煩的瑣事,所以就不要給陳嘉祁再添煩惱了。
文悅:“是因為我一天沒理你,所以你生氣了?”
陳嘉祁:“沒有啦,我只是.......今天,心情莫名很不好。悅悅,我突然在想.......要是我們以后異地了,然后像這樣,會不會,感情就不好了呢?”
文悅合上眼,靜靜的聽著,聲音也放軟了:“阿祁,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
文悅覺得腦袋昏沉沉,電話那端傳來什么,也沒太記得,恍惚間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她一個人在迷宮一樣的森林里,一直走一直走,怎么走都沒有盡頭,她很絕望;天忽然暗了下來,四周黑乎乎的,她跑著,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追著自己,那種心一直在往下墜的感覺,彷佛沒有盡頭.........文悅嗚咽著被嚇醒,突然間睜開眼,眼尾順著發(fā)鬢已經(jīng)流了不少眼淚;文悅回想著最晚的夢,至今換心有余悸。
“怎么了,悅悅,怎么聽到你哭了?”電話里傳來陳嘉祁沙啞著的聲音,文悅心一緊,在枕頭旁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電話從昨晚一直打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了九個小時了。
“悅悅?”
“沒.....沒事,就昨晚做了一個噩夢?!蔽膼倢⑹謾C聽筒放在耳朵旁,平躺在白色的大床上,視線平視著天花板,一字一頓道:“昨晚,我太困了,打著打著就睡著了,陳嘉祁,對不起啊......”
“笨蛋,要真對不起我,回來就好好對我?!?p> “那我今天回來吧?!?p> “我去車站接你。”
“好?!?p> 文悅掛斷電話,又撥了一個給彭曉武。
“喂,彭曉武,你什么時候把錢給我?”
“.........”
“十點之前送來酒店給我?!拔膼偨淮?,也不等對方回答,就起身去洗漱了。
*
九點半時文悅就在酒店大堂門口等著了,沒想到對方比自己來得更早。文悅拖著箱子,在彭曉武對面坐下,此時沙發(fā)上的人正閉目養(yǎng)神。
文悅等了一會兒,對方都沒有要睜眼的意思,不禁皺起秀氣的眉頭:“彭曉武?!?p> “說好十點就十點?!?p> 文悅被氣笑,可沒辦法,只能忍著,畢竟現(xiàn)在他才是自己大爺;行吧,那你說啥就是啥吧。
十點一到,彭曉武準點將卡扔給文悅,“密碼是哥的生日?!敝涣粝乱痪湓?,人就瀟灑地走了。文悅氣急敗壞,卡是給了,但又沒給,‘我上哪兒去知道你生日啊?!?p> *
文悅出車站時,已經(jīng)是下午,一出站口,陳嘉祁就在門口等著了。
陳嘉祁接過文悅的箱子,另一只手牽著文悅:“沒想到你會提前回來?!?p> 文悅勾唇:“誰讓某人想我了呢?!?p> 陳嘉祁將文悅行李放好,又去為文悅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你的車?”
陳嘉祁一邊替文悅扣著安全帶一邊回:“我姐借我去接女朋友的?!闭f完還不忘在文悅的唇邊討點好處。
“你姐不反對你談戀愛???”
“還不是因為她想早點抱個侄子,不然她才懶得理我呢?!避囎訂?,緩緩步入正軌。
文悅粉白的耳尖燒紅,蔭入某人的眼里,讓人心情格外的好。
陳嘉祁將一切安排好后,就賴在了文悅酒店房間里不走了,他真的是想瘋了,就想這樣一天天粘著她,哪兒也不去。
文悅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無時無刻,不把文悅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掌中。
“等會干嘛去?”
文悅和陳嘉祁平躺在床上,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彼此,文悅總覺得,要再不說點話,準會發(fā)生一些‘意外’。
“聽你的?!?p>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陳嘉祁眼里像是含了蜜,整個人乖乖巧巧的,格外聽話。
“就這么想我???”文悅往陳嘉祁懷里蹭了蹭,“超級超級想?!?p> “對了......”文悅起身,從箱子里拿出CD機,幾步跨上床,又鉆進陳嘉祁的懷里,“我們聽歌吧?!?p> 文悅揭開耳機線,一直塞進陳嘉祁的耳朵,另一只塞進自己的耳朵;不料陳嘉祁猝不及防起來欺身壓在自己身上,嚇得文悅渾身一個激靈:“我想接吻?!?p> 話音剛落,陳嘉祁柔軟的唇就覆了上來,長驅(qū)直入。
耳機里的歌情歌還在唱著:
是你讓我看見干枯沙漠開出花一朵
是你讓我每天想要為你寫一首情歌
用最浪漫的副歌
你也輕輕的附和
眼神堅定著我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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