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們結(jié)束了
哐當(dāng)。
手機(jī)從掌心滑下,掉落在桌面。
段雪榮剛好端著咖啡過來,聞聲急忙推開書房門,“怎么了,琛澤?”
厲琛澤猛地驚醒,急忙拿起手機(jī),撥打蘇嬅的電話。
秒掛。
再打,電話直接關(guān)機(jī)。
握著手機(jī)的手無力從身側(cè)垂落,厲琛澤仰面靠在椅背上,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心口撕裂般劇烈疼痛了起來。
不是“我們結(jié)束吧”,是“我們結(jié)束了”。
這是告知,而不是商量,蘇嬅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
為什么?
他明明說過,回頭會和她解釋……
“琛澤,你沒事吧?”見他臉上瞬間失了血色,段雪榮急忙放下咖啡,快步走過去,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額頭,“是不是生病了?”
啪!
手被用力揮開,厲琛澤厲聲低吼:“滾出去!”
段雪榮一臉受傷的表情,將咖啡放在他面前,委屈道:“琛澤,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要喝咖啡嗎?這是我親手給你……”
厲琛澤拿起咖啡杯,就朝門后重重砸去,怒聲咆哮:
“我讓你滾出去,聽到?jīng)]有?”
段雪榮這下是真的受傷了,眼角沁出兩抹淚花,捂著臉跑了出去。
厲琛澤一手撐著額頭,劇烈喘息。
這通無名之火,沒能緩解他內(nèi)心一絲一毫的燥郁,他的心臟依舊陣陣絞痛,就好像有只無形的手在狠狠揉捏,讓他痛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就像一只被困住的野獸,撞得遍體鱗傷,依舊掙不開牢籠的桎梏。
于是,只能在痛苦和絕望的深淵中,苦苦掙扎。
門口響起一聲淺淺嘆息。
“我不是說了……”
厲琛澤暴怒抬頭,看清來人后,驀地一怔,“大嫂,你怎么來了?”
許茹走進(jìn)來,反手帶上門,看著地上的咖啡杯,笑著打趣,“剛走到大門外,就聽見里頭一聲巨響,我還以為地震了,趕緊過來瞧瞧。”
怒吼,摔東西,這種行為實(shí)在有失教養(yǎng)。
哪怕事出有因,被家里的女性親屬撞見,依舊不是什么面上有光的事。
厲琛澤表情尷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許茹只是隨口打趣一句,倒是并未揪著這事不放。
避開地上的碎瓷片,她狀若隨意的問道:“老爺子的體檢報告你看過嗎?”
厲琛澤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實(shí)話實(shí)說,“體檢報告這種東西,不是專業(yè)人士也看不懂。我直接跟醫(yī)生問了結(jié)果,說是病得很重……”
若非父親病重,他也不會屢屢妥協(xié)。
“病得很重嗎?”
許茹歪了歪頭,好似十分不解,“我剛來的時候,看見老爺子在外面遛彎,那老胳膊老腿比我有勁多了。氣色看著也不差,滿面紅光的。要是不說,哪像病入膏肓的老人?”
厲琛澤一怔。
“我畢竟是做兒媳的,有些事也不好問太多,還是你找醫(yī)生再問問。這有病治病,沒病我們也不能自己嚇唬自己。我聽人說,心情對病情影響很大的?!?p> 拉開門出去,許茹扭頭最后叮囑了一句,“記得去問啊,千萬別忘了?!?p> 書房門咔噠一下被帶上。
厲琛澤觸電一般拿起手機(jī),飛快撥了個號碼,交代了幾句。
體檢報告很快被傳真了過來。
每一頁上面都有批注,體檢項(xiàng)目是否有問題,具體是什么問題,嚴(yán)不嚴(yán)重等等,事無巨細(xì)的都用普通人能看懂的言語一一標(biāo)注齊全。
厲琛澤飛快翻看了一遍,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噌的站起身,他拿著體檢報告,一陣風(fēng)似的出了書房。
老爺子剛從外面回來,聽傭人說了書房發(fā)生爭吵的事,正在寬慰段雪榮。
看見厲琛澤,他立刻板了臉,厲聲呵斥,“還不快點(diǎn)過來給雪榮道歉!”
厲琛澤大步流星走過來,將體檢報告往桌上重重一摔。
“你還是先解釋一下這是什么。”
老爺子隨意掃了一眼,在看清體檢報告上的名字和批注后,眼瞳驟然一縮。
厲琛澤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憤怒,他認(rèn)真問道:“我拿您當(dāng)父親,尊敬您,孝敬您,為您的病情日日擔(dān)憂,為您的身體一次次妥協(xié),可您有拿我當(dāng)兒子嗎?”
老爺子默然不語,表情頹喪。
這反應(yīng)讓厲琛澤越發(fā)失望,再也不想多說一個字,轉(zhuǎn)身就往大門外走。
段雪榮驚恐地看著他越走越遠(yuǎn),急忙追上去,大喊:“琛澤,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就死給你看!我說真的!”
厲琛澤充耳不聞。
他之所以妥協(xié),最主要還是顧忌重病的父親。
既然老爺子的病是裝的,以父親的手段,厲琛澤不相信他會任由別人死在自己家。
這一點(diǎn),不僅他明顯,段雪榮顯然也很明白。
她癱軟在地嚎啕大哭,沒有再試圖自殺。
厲琛澤諷刺的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