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兩聲槍響結(jié)束,白鏡拿槍的手還在顫抖。
“你在找我嗎?”那聲音從她耳邊響起,嗓子眼還冒出類似老鼠的吱吱笑聲,讓人聽了頭皮發(fā)麻。
白鏡揚起胳膊肘,猛烈給那東西幾個肘擊,再想跑時,腳踝被冰涼物體鎖住,用力朝后一拖。
她手里的槍也被摔出去,臉蛋跟凹凸不平的地面摩擦,碎石和塵土吃的滿嘴都是,還伴著絲絲鐵銹味。
大約被拖了百米左右,她被丟垃圾似得丟出去。
意外的是,落地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十分柔軟。
“哎呦。”
被她壓倒的人發(fā)出聲音,白鏡機(jī)敏發(fā)問:“是人類嗎?”
“廢話,難不成還是外星人?”
這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白鏡掙扎著坐起,不遠(yuǎn)處有打火的動靜,接著石壁多出光亮,她才得以看清楚眼前困境,五十多平米的空間內(nèi)只有她身邊的一具棺材。
她撫摸著周身木板,好久都沒見到過這種東西了。
而在她右手邊,是被綁住手腳的陳芝蘭,頭發(fā)亂糟糟的混著不明粘液,就這樣還被撕掉了拳頭大小,白色頭皮暴露在空氣中,滑稽又可憐。
“看什么,快給我松綁!”陳芝蘭看到是她,扭動幾下身體,將手背朝向她。
白鏡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割斷她手上繩子后才問:“怎么回事?你也是被抓來的?”
“何止呢?!标愔ヌm快速抖動掉身上東西,拉著她的手來到石壁跟前:“這地方可不得了,你看這是什么?”
跟隨她手指的方向,白鏡視線才看清楚那石壁全貌,青銅色紋路扭曲蜿蜒,勾勒出一副恢弘畫面。
畫面上有祭臺,牛羊以及些奇怪小人在圍著祭壇跳舞。
陳芝蘭用手指關(guān)節(jié)敲敲墻壁,指著那壁燈繼續(xù)道:“這燈每三分鐘會熄滅一次,而抓我們的人也會出現(xiàn)?!?p> “那人好像不是感染者,能力很弱,并且只抓我們?!卑诅R回想起剛才場面,敢判斷對方有人的意識,但也喪失了人的基本……
“先聯(lián)絡(luò)奉褚吧?!标愔ヌm拿出手環(huán)要聯(lián)系人,可那手環(huán)一直呈現(xiàn)黑屏,毫無反應(yīng)。
白鏡見狀也查看自己的,很顯然,這是……沒信號了?
她都愣了,這可是主城區(qū)的物件,他們死了這東西都不會壞和消失。
陳芝蘭倒吸口涼氣,掐著自己人中:“阿彌陀佛,我該不會已經(jīng)死了?”
她怔怔的看向四周:“鏡啊,這難道就是陰曹地府?”
白鏡嘖一聲:“陳姐,咱能盼著點好的嗎?”
再說了,生死簿都在她手里呢,哪兒還有陰曹地府。
二人扯皮時間,那蠟燭的火焰逐漸變小,最后不知哪兒來的一股風(fēng),跟人似得將那東西吹滅。
“要殺先殺我隊友,我怕死她不怕,讓我再多活幾年吧,老天爺顯靈顯靈。”陳芝蘭緊緊抓住白鏡胳膊,反復(fù)念叨這句話。
白鏡:“……”
她已經(jīng)無力去管這個時刻出賣隊友的人,反而見黑暗中沒異常,主動開口:“你把我們帶到這里來,是想讓我們做什么?”
“這還用問嗎?要殺要剮的不就是要我們死嗎?”陳芝蘭道。
“你很有自知之明。”
話音落下,火燭重新燃起。
白鏡跟陳芝蘭的視線統(tǒng)一朝壁燈看去,燈下站著個一米七左右男性,左臂還在流血卻抬起指向二人:“你們就是治療者吧?!?p> 他說完,又看向出口:“你們還有隊友已經(jīng)跑了,不過不打緊,我只要你們兩個?!?p> “你,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劫財劫色?”陳芝蘭躲在白鏡身后,沖那人問道。
誰知男人頗為嫌棄的沖兩人翻個白眼:“一群放棄人性的叛徒,我瞎了眼才會看上你們?!?p> “好啊!你是感染者對不對?”陳芝蘭聽了他的話臉色瞬變,掏出腰間的槍瞄準(zhǔn)他,沒有分毫猶豫便開槍。
然而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子彈直直穿過男人身軀擊打在后邊墻壁,并未對他造成一星半點的傷害。
“鏡啊,我剛才是打中他了吧?”陳芝蘭不可置信的朝身側(cè)人問道。
白鏡點點頭,“確實打到無疑。”
那子彈是特制的,挨在感染者身上非死不可。
“別白費力氣了,你們殺不死我的?!蹦腥藦墓撞呐赃呁铣隽硪粋€人,沖二人說道:“救活他?!?p> 被拖出的人已經(jīng)被砍斷四肢,僅憑微弱呼吸還判斷是個活人。
白鏡也一眼就認(rèn)出那人。
是她之前見過的那三個其中的一位。
陳芝蘭自然也認(rèn)出來了,嘴唇碰在一塊,好久才憋出一句:“他,他怎么還活著?”
“跟你沒關(guān)系,救活他,我就放你們離開,不然……”男人沒有說后果,只是凝視著兩人,好像看死人一般,眼神恐怖狠毒。
白鏡剛想開口,被陳芝蘭先一步阻止:“他已經(jīng)死了,不可能再活著,你……”
她猶豫下,才試探開口:“我不清楚你能聽懂多少,人活著除了肉體外,便是魂,你就算把他變異成感染者獲得永生,但他的魂已經(jīng)丟了,就不可能醒過來,你們就是舊世界有個專業(yè)說法,叫……叫植物人,你可以淺顯理解成這樣?!?p> 男人沉默幾秒:“魂……要怎么找?”
陳芝蘭看向地面:“或許,你得找閻王爺要人?”
白鏡聽到這里出了一身冷汗,心虛的將視線移到別處,據(jù)她知道的,這會兒這男人的魂已經(jīng)成為她黑白二鬼的養(yǎng)料。
“你一定是在騙我。”男人眼神一變,速度極快沖到二人面前,扣住陳芝蘭后頸壓在地面:“你們不是換胳膊換腿都能救人嗎?既然我兒子丟了魂,用你的不就好了?”
“你瘋了!這怎么可能!”被壓在地面的陳芝蘭拼命掙扎,可那男人力氣之大根本無法反抗。
“怎么不可能!要不是你們……要不是你們這群衣冠禽獸,我兒子能變成現(xiàn)在這種樣子?什么靈覺者,拯救世界的英雄,都是放屁!你們根本不把他們當(dāng)人看!”男人手下力度愈發(fā)重,漸漸要掐死她。
陳芝蘭雙腿胡亂蹬著,視線卻看向白鏡。
她漠然的站在旁邊,眉頭蹙在一塊很糾結(jié)。
其實,她也有辦法讓死人魂體重現(xiàn),不過……
陳芝蘭看到她無動于衷樣子,似是認(rèn)定結(jié)局,無力閉上眼昏厥過去。
“或許,我還能讓你見他最后一面!”白鏡突然高聲道。
男人沒松手,只是扭頭瞪著她:“放心,她死了就是你,我會讓你們整個小隊給我兒子陪葬!”
“你要想再見你兒子,最好聽我的?!?p> “我憑什么信你!”
白鏡揚起臉,垂眸凝視他,將自己領(lǐng)口下拉,露出胸前一點被感染的紋路:“信嗎?”
男人認(rèn)出那獨特的紋路后迅速收手,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領(lǐng),領(lǐng)主?不對,你是領(lǐng)主夫人?”
“咳咳,這個嘛……”白鏡尷尬的咳嗽幾聲。
她只想表明自己也算半個感染者,怎么人人都知道她移植了霍啟的心臟,這男人名聲這么大嘛?
“你最好保密,或者你想拿我去換懸賞,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兒子了?!卑诅R佯裝冷面威脅他。
男人立即表態(tài):“放心,徐老都交代過不會讓我們傷你,除了那些……先不講這個,你真能讓我跟我兒子再見面?”
“能。”白鏡走過去晃晃陳芝蘭身體,見對方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才放心。
她拿出口袋里的令牌:“不過我得先知會你一聲,我能做的僅僅是讓你們見一面?!?p> 男人垂下頭:“只能見最后一面嗎?”
“是?!?p> “好!總比不見的好?!蹦腥丝隙ǖ?,不過又疑惑她:“領(lǐng)主夫人,恕我冒昧,你打算怎么……招魂?”
這種東西他只在舊世界聽過,但誰也沒親眼見過魂到底是什么。
白鏡費力想了會兒,只道:“這解釋起來有點費勁,你就遇事不決量子力學(xu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