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武威侯府的臨時府邸張燈結(jié)彩,無比喜慶。
顧北山?jīng)Q定邀杭州城里的達(dá)官顯貴,名流商賈在府里一同對酒邀月。
下人小廝在門口迎賓,丫鬟仆從忙碌著搬運酒水珍饈,整個武威侯府都熱鬧無比。
顧嵐知道這次宴會可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名利場上的應(yīng)酬,更為重要的是顧北山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在這次宴會上,顧北山要向眾人宣布他將收一關(guān)門弟子,而這個弟子就是日后的首輔于明遠(yuǎn)。
顧嵐冷笑一聲。
這于明遠(yuǎn)還真是有些能耐,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讓她父親這么隆重地收他為徒,真是給足了這個白眼狼排場。
老匹夫,老狐貍,想做她父親的徒弟?做夢!
“大小姐。”
一虎背熊腰黑衣男子半跪在顧嵐的面前,恭敬低頭。
“影五,本小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p> “大小姐請說,屬下必不辱命?!?p> 這個叫影五的男子,是顧北山給顧嵐的一個暗衛(wèi),在忠心上顧嵐不必懷疑,哪怕前世再窮困潦倒的時候影五也未曾離去。
“待會跟著我,一起去綁一個人?!鳖檷钩谅曊f道。
“不知大小姐想綁誰?大小姐何必親自去呢,有屬下就夠了?!?p> 顧嵐搖頭,這個于明遠(yuǎn)也是個練家子,功夫極高,但隱藏的極深,前世兩人有過幾次交手,哪怕是顧嵐才堪堪略勝一籌。
影五的實力也很不錯,是個一流的高手,但顧嵐有些擔(dān)心會出現(xiàn)紕漏,這個老狐貍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水平,顧嵐一起去才能安心。
“跟著本小姐就行,此事不要多問。”
“屬下遵命?!?p> 離宴會開始還有兩個時辰,顧嵐分秒都不能浪費。她必須要把于明遠(yuǎn)的拜師宴給攪黃,讓顧北山對于明遠(yuǎn)感到失望。
顧嵐隨之又叫來春蘭,吩咐時不時傳出她活動的訊息,讓府里的人以為她還在閨房里。
她必須得準(zhǔn)備退路,若是攪局不成,于明遠(yuǎn)那個老謀深算的匹夫很有可能對她有所猜疑。
在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后,顧嵐趁著夜幕剛起,帶著影五潛入一處偏房。
憑借記憶,顧嵐提前知道了于明遠(yuǎn)在府里的住所。
她取下所有的首飾,把任何帶有她訊息的物品都舍棄,穿上一套男子黑衣服飾,把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顧嵐對自己的偽裝很有信心。
哪怕就是站在母親張氏面前,也無法發(fā)現(xiàn)面前的此人正是她文靜賢淑的大女兒。
“大小姐,待會我們就直接打暈他就行了嗎?”
“當(dāng)然,下手狠一點無所謂,別打死了就行?!?p> 顧嵐冷笑一聲,這個老匹夫,她要好好玩弄一番,讓這個老匹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要把前世于明遠(yuǎn)帶給她的痛苦,加倍成倍的奉還,若不是于明遠(yuǎn)與她處處為敵,她也不會積勞成疾猝死。
就這樣把草草他給殺了,實在是可惜,絕不能便宜他。
只要于明遠(yuǎn)在侯府里,那便逃不出她顧嵐的五指山。
“待會別叫我大小姐,你把我當(dāng)成你的手下,可別漏了嘴?!鳖檷寡a(bǔ)充道。
影五眼睛里多了幾分疑惑,大小姐怎么一下就變了,可哪里變了也說不清楚。
“屬下……明白了?!?p> “嗯,很好?!?p> 顧嵐一聲令下,兩道一大一小的黑衣身影落入庭院里。
“啪!”
顧嵐飛身一腳踹開于明遠(yuǎn)的房門,手上拖著一把金絲大砍刀,顯得匪氣十足。
房間里。
一個儒雅的英俊少年正在油燈下看書,明明是少年模樣,卻有不符合當(dāng)前年齡的成熟,他神態(tài)自如,舉止大方,給人一種厚重溫潤之感。
房間里一片寧靜,兩人大眼瞪小眼。
于明遠(yuǎn)一身藏青色學(xué)士服,滿頭烏發(fā)用一根玉簪別住,看上去無比儒雅隨和,充滿了書生氣,柔柔弱弱手無縛雞之力。
“老匹夫!”
不會錯的,這張可惡的臉就是化成灰顧嵐都認(rèn)得。
“老匹夫?你們是何人,可是找錯地方了,在下并不是你們口中的老匹夫?!?p> 于明遠(yuǎn)放下書,頓時一愣,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屬實是把他給嚇了一跳。
“少啰嗦,找的就是你。”
顧嵐金絲大砍刀扛在肩上,已經(jīng)化音的聲音粗獷無比,一只腳踩在高高門檻上,顯得很是囂張跋扈。
這一幕不僅是于明遠(yuǎn),影五也是看呆了,大小姐居然……居然還有這一面。
外界是賢良淑德的名門閨秀,可此時竟然是這幅模樣,這……太反差了。
影五的腦子一片空白,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敬佩大小姐的演技了得,這股悍匪氣真是演得惟妙惟俏。
“老大怎么處理這小子,要不直接殺了吧?!?p> 顧嵐扛著大刀,頭高高仰起,側(cè)過身子向影五詢問。
“咳咳?!?p> 影五輕咳一聲,走進(jìn)屋內(nèi),陰聲說道:“于明遠(yuǎn),你有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跪下來給我們兩個一人磕三個響頭,然后永遠(yuǎn)滾出武威侯府;二就是死!”
于明遠(yuǎn)眼眸微垂,也晦暗了些,面前的兩人居然知曉他的名字,他的存在還未公布,外人是根本無法得知,更不要說能找到這里。
究竟是誰?不求財,而是讓他滾出武威侯府,他想不明白。
短短幾秒鐘之間,于明遠(yuǎn)就把他的仇家想了個遍,但仍然無法得知符合此情景的仇家。
他來到武威侯府無比隱秘,連下人都沒有配對,只有顧伯父一人知道,而顧伯父不可能使出這一招。
“喂!別發(fā)呆?!鳖檷箙柭暫鹊?。
于明遠(yuǎn):“武威侯府是不會放過你們的?!?p> “哈哈哈,武威侯府又怎么樣?我可不放在眼里?!鳖檷共唤行┑靡猓瑳]想到于明遠(yuǎn)這個老狐貍居然也會山窮水盡,想用這個來威脅她。
于明遠(yuǎn)不禁退后一步,眼神里充滿了警惕。
“你叫啊,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