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佪后背發(fā)寒,明郢肯定做好誣陷他的準備了!
他對著心腹道:“走,過去,看著他用什么法子誣陷本殿!”
一時間,日堂擠滿了人。
殷羅并不打算再待下去,可是徐攬云卻發(fā)了話,說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得等大理寺派人將尸體接走,眾人一一錄過名冊之后才能離開。
正登時,廳中又來了一波人。
殷羅在看清領隊人的穿著時,皺了皺眉??菽旧馍?、暗紅色底襯……安泰司使梅承庭。
他來做什么?負責查案的不一直是大理寺嗎?
梅承庭掃了一眼廳中黑衣人和壯漢的尸體和那打斗的跡象,癟了癟嘴,“看來本司使還是來遲了……”他仰頭,朝樓上望過來,不是和善的語氣:“二位皇子,昉公主,沒受傷吧?”
明昉搖了搖頭,“梅叔叔,我們沒事。都是殷羅和徐家小姐救了我們……”
梅承庭略帶探究地看向殷羅和徐攬云,上京年輕一代,最能打的女兒家,都在這里了。
而明郢和明佪在看見梅承庭,都皺緊了眉頭……先是大理寺京事府,現(xiàn)在連安泰司都摻和進來了,這次的事情……只怕是鬧大了。
他們該怎么做?
而金上房。
池夜在梅承庭踏入留思樓時就輕輕關上了暗窗。
聶人犀還在沉浸在剛才谷上花滿是殺意的招式中,他一直都知道,跟隨池夜來大梁的幾人武功都頗高,但是卻沒想到,谷上花平日里連話都很少說,打起架來那么的狠……
聶人犀在心里反復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和谷上花起沖突,不然小命不保。
池夜則是有些倦怠,他拿起茶杯飲了一口,卻發(fā)覺茶已經(jīng)涼透了。
他放下茶杯。許是方才觀戰(zhàn)太認真忘了喝。
谷上花從回來就沒說話,現(xiàn)在終于問了一句:“公子,你說,這件事的結果,什么時候會出來?”
池夜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頭,“天子定罪,總要細細斟酌?!?p> 聶人犀接了話,“但我猜,也就三日內(nèi)。”
谷上花和池夜都朝他看來,聶人犀摸了摸下巴,“梅司使是個急性子。”
池夜:“……”
梅承庭背著手走上了三樓,在看見陳冬凜尸體那刻皺起了眉頭,他先是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然后視線停留在了二皇子明郢的身上。
“殿下,這……”梅承庭似乎想聽聽明郢怎么說。
明郢眉頭緊鎖,雖然已經(jīng)預料到梅承庭會第一個問他,但是眼前的情形實在是讓他措手不及,日堂中的所有人都朝他看過來,他對著梅承庭搖了搖頭,“本殿也不知。但本殿懷疑是被這留思樓里的小二下毒所致。事發(fā)之后,本殿便派了身邊人去查探,但現(xiàn)在還沒有得到消息……”
“殿下……司使!此事,可與我們留思樓沒有半點關系啊!”留思樓掌柜踉踉蹌蹌地扶著樓梯跑上了樓,方才廳上交戰(zhàn)時,他蜷成一團躲在了柜臺后面才躲過一劫,見廳中打斗結束,他便想上來看看,誰知一上來就聽到了二皇子殿下的話……掌柜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明郢皺了皺眉,“不就是你,讓那添酒小二送來了仙人醉,陳長史只飲了一杯!就……”
掌柜眉頭皺的比明郢更深,他撲通一聲跪在了梅承庭和二位皇子面前,“司使明察?。《首拥钕?、四皇子殿下明察??!我們留思樓最好的酒,是水花釀,從來沒有什么仙人醉?。《?,小的知道兩位皇子在樓上設宴,怎么敢輕易來叨擾?小的從來沒有囑咐小二來送酒啊……”掌柜急的都帶了哭腔,原本這兩位皇子在他這留思樓里設宴,他還以為是蒙受了莫大的榮光,心里高興了一晚上,今日早起都比之前精神百倍,要知道,能被皇子選中的酒樓,那以后生意可是會好得不得了!可誰知,怎么宴會上出了人命!現(xiàn)在的由頭,還是他們樓里的小二下了毒,害死了倒在地上的朝廷命官——
掌柜委屈的想要捶地。
明佪見此景,也皺了皺眉,面前的景象,跟他想的不一樣啊,他本以為來到此處,就會接受他那位二皇兄的控訴,怎么現(xiàn)在,受控訴的人,變成了留思樓掌柜?
登時,明郢朝他看過來,眼里的陰狠快溢出來,明佪對上他的視線,兩人的眼神仿佛蘊含刀光劍影。
眾人各懷心思,都在推算著這是怎么回事。
殷羅和玉如意對視一眼,都垂了垂眸子,看著陳冬凜的尸體出神。
梅承庭輕咳一聲,“既然都不知道緣由,那來人!”他對著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將陳長史的遺體帶回安泰司去!請仵作驗尸,好好查!”他大手一揮,就有安泰司護衛(wèi)上前來帶走陳冬凜的尸體。
本來沉默的徐攬云皺了皺眉,“梅伯伯?!彼锨耙徊?,“是京事府先接到了報案……”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梅承庭就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指著徐攬云,道:“既然這樣,小徐,你也跟我走一趟,回去這路上,跟我講講報案人的相貌年紀以及他報案的時間,也帶上來參加宴會的人名單?!?p> 說罷,梅承庭就對著兩位皇子拱了拱手,“二位殿下,受驚了,早些回宮吧?!彪S后就帶著安泰司的護衛(wèi)下了樓。
殷羅自然也看出,梅承庭方才故意截了徐攬云的話,是為了不讓她說出大理寺要查這個案子,說白了,梅承庭今日的來意,就是不想讓大理寺?lián)胶瓦@個案子。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呢?因為是皇子設宴出了人命?或者是因死的是朝廷命官?
殷羅的思緒紛雜,再抬眼,就看見明郢從她身旁走過,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些恐嚇意味,殷羅看著他,皺眉。但明郢很快就收回視線,帶著他的人下了樓。
明佪路過她身邊的時候也看了她一眼,那眼里有些好奇和敵意,殷羅又皺了皺眉,心道,這兩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徐攬云說了話,“他們對你有敵意,大抵是因為你今日幫了我。”
殷羅側眸看她,眼里絲毫不驚訝,“你想查這個案子?!彼Z氣肯定。
明昉卻勸告:“徐小姐,你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的好,我那兩位皇兄,都很有個性。”她也沒說明,只是隱晦的暗示徐攬云。
徐攬云轉眼看向明昉,“四公主。”打了個招呼,又道:“多謝提醒?!彼澜鼉赡赀@兩位皇子爭權爭的厲害,父親和兄長也反復提醒過她莫要與他們起沖突,但她心里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這件事后并不是奪嫡這么簡單,今日刺殺她的黑衣人和壯漢,也必然與此時脫不了干系,那是兩波勢力,但目的卻統(tǒng)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