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來的貼身保姆
桑楚洛穩(wěn)定好心神,腳底像是生根了似的僵硬著身體轉(zhuǎn)過來。
盡管目前陸硯洲沒有做什么,但自從桑楚洛進(jìn)到這個房間,就開始不舒服起來,就像是生物對黑暗未知恐懼的一個本能。
“陸······陸先生你好,我是新來的護(hù)工?!鄙3逭f著不知道該怎么表現(xiàn),手伸出去一半像是想起來什么,猛然又把手抽回來。
“你害怕我?”陸硯洲語氣滿是玩味,慢悠悠地說。
桑楚洛本想說沒有,但是自己方才的表現(xiàn)眼不瞎的都能看出來······哦對,陸硯洲看不見。
“不好意思陸先生,我有夜盲癥,剛剛有些失態(tài),抱歉?!鄙3寮皶r整理好心緒,滴水不漏地解釋道。
桑楚洛聽到很輕的一聲笑。
提到半空中的心向下落了落。
誰成想,陸硯洲的下一句又弄亂了桑楚洛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的心情。
“你說你是新來的貼身保姆?”陸硯洲輕飄飄地問,“都會干些什么?”
“貼身保姆”和“護(hù)工”意思差不多,但是在陸硯洲嘴里說出來,就有種異樣的感覺。桑楚洛不知是羞惱還是氣憤,臉上不自主發(fā)燙。
“我是白夫人聘來的護(hù)工?!鄙3寮仁亲晕医榻B又是解釋。
陸硯洲聽到這句話,又是一聲輕笑。
桑楚洛搞不懂陸硯洲的心思,沒有著急接著說話。
“那很不好意思桑小姐,我要的是貼身保姆。”
“知道是干什么的嗎?和你的護(hù)工可不一樣?!?p> 陸硯洲說,黑暗中一直閉著的眼懶散地睜開,瞳孔竟然直直地朝桑楚洛的方向“看”過去。
桑楚洛現(xiàn)在算是聽明白了陸硯洲的意思,他分明是在戲弄自己。
桑楚洛吞咽一下,冷靜地說:“對于我的身份不能滿足陸先生的要求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是白夫人聘來的,沒有她的發(fā)話,我是沒辦法離開的?!?p> 桑楚洛說完這句話,明顯感覺到周圍氣壓在一瞬間驟降,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升起來。
“既然你想留下來,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能留下來?!标懗幹薮浇且还?,眼底卻沒有一絲的笑意,語意冷淡。
說著就操控著輪椅離開。
桑楚洛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陸硯洲。
明明是有動靜,為什么剛才她沒有注意到?桑楚洛忍不住皺眉思索,但是思緒很快就被轉(zhuǎn)走。
“過來?!?p> 桑楚洛深呼吸,握握拳,走進(jìn)了浴室。
“脫衣服?!?p> 浴室內(nèi)只開了一個昏黃的浴霸燈,高高懸在頭頂,照得桑楚洛臉發(fā)燙。
“陸先生······”
要是陸硯洲能看見,定能看到面前人的臉蛋通紅,秀眉也因為生氣而蹙起。
“呵?!标懗幹迯纳ぷ由钐庉p吐出一個字音,低啞還帶著些意味不明的調(diào)侃。
桑楚洛腦子“嗡”的一下,小臉?biāo)查g充血,連耳根都紅透似蝦。
怎么也沒想到,從業(yè)那么久以來,這是自己會犯的蠢······
知道陸硯洲看不見,但是桑楚洛依舊能感受到他的眼神。
拔腿就想落荒而逃,“陸先生我去給你拿睡衣?!?p> 桑楚洛拿著睡衣進(jìn)來,陸硯洲還是自己走之前的姿勢,坐在輪椅上閉目養(yǎng)神。
聽到桑楚洛的聲音,陸硯洲悠悠睜開眼,鳳眼一片清明。
只是相比較正常人的眼睛,他的眼睛幽深,同時帶著失焦的茫然。
在看向陸硯洲眼睛的那一霎,桑楚洛攥緊了手中布料光滑的衣服,心尖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看到陸硯洲的眼珠轉(zhuǎn)轉(zhuǎn),桑楚洛反應(yīng)過來,趕忙走過去。
“少爺?!鄙3搴瓣懗幹?。
“害羞?”
陸硯洲突然扔出這么句話,仿若一道雷劈下來。“不能干就趕緊滾。”
“沒有,少爺我?guī)湍撘路!鄙3逡幻脒M(jìn)入狀態(tài),面帶感染力的微笑說。
陸硯洲沒有應(yīng)答,放松身體坐在輪椅上,等著護(hù)工來給自己洗漱。
桑楚洛秉持著為顧客提供最好的服務(wù),盡量減輕自己的動作,上前彎腰幫陸硯洲一個一個解開衣扣。
桑楚洛的頭發(fā)很長,盡管扎著高馬尾,此時彎下身體,發(fā)尾從肩膀前滑落,在空中垂懸著。發(fā)絲馨香在陸硯洲的鼻尖輕輕傳開。
陸硯洲的眼睛摸索著上下“打量”面前的人,似是在尋找那抹并不明顯的香味。
自從陸硯洲坐上輪椅,就很少外出,房間也都緊拉著厚實的窗簾,密不透風(fēng)。
皮膚比桑楚洛的身體都白,當(dāng)真是冷白皮的top。
桑楚洛內(nèi)心羨慕一陣,“人比人氣死人,女媧娘娘以后給你送禮,麻煩讓我走一下后門,謝謝?!鄙3逶谛睦锔袊@道。
陸硯洲的身材很好,肱二頭肌有,八塊腹肌也有······
桑楚洛輕手輕腳給陸硯洲脫下上身的衣服,杏眼在陸硯洲的身上流轉(zhuǎn)。
常年坐在輪椅上的盲人,都能那么自律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桑楚洛對這個人人都懼怕的太子爺再次刷新了認(rèn)識。
“看夠了?”
冷不丁的聲音在桑楚洛頭頂響起,桑楚洛抬頭就看到了陸硯洲極黑的臉色。
“呃······”桑楚洛尷尬一笑,而后沒說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因為陸硯洲腿部受傷,所以家里每處地方都安裝了方便行走的扶手。
桑楚洛想要扶陸硯洲站起來,自己幫他脫掉褲子。
然而手剛碰上陸硯洲的肩膀,就被男人呵斥了一聲。
“別動!”
桑楚洛下意識舉起雙手,等著陸硯洲的指令。
“出去?!标懗幹薨櫭祭渎曊f。
“???”
“滾出去!”
桑楚洛在注意到陸硯洲額頭鼓起的青筋時,心里發(fā)怵,對著陸硯洲趕忙說了聲“對不起”,隨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還貼心地給關(guān)上了門。
桑楚洛在外面等了十來分鐘,在自己安耐不住想要去敲門前,浴室的門終于被從里打開。
整個房間的光亮只有浴室里透出來的那一絲略顯溫馨的光亮,模糊了男人的面部棱角,黑色碎發(fā)散落在額前,看不太清神情。
桑楚洛再一次感嘆陸硯洲的神顏,宛如黑夜中送來光明的神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