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遭受病痛的美千金
此時的墨續(xù)正美滋滋地拎著漂亮衣服和滿滿的年貨準備回漾泉,卻不知道原先為了來和他結伴而行的弟弟妹妹們已經被區(qū)區(qū)十兩金子拐跑了。
安平郡下轄云竹漾泉等數(shù)十個縣城,幾人之前見到過最大的大官也只是縣令,這次要見郡守,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
“三哥,這種病看起來就很怪,應該不會傳染的吧?”
小紅葉悄悄問。
“不會的,放心吧?!?p> 小紅葉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問:
“三哥,他說好多個名醫(yī)都治不好,你真的有把握嗎?“
藥無憂也知道紅葉是因為緊張才話多,笑了笑:
“你莫怕,我既然敢撕那懸賞榜,就一定是有把握的,我小時候讀的醫(yī)書里,有對各種怪疹的治療方法,若是沒把握,我也不會隨意給人看病的。“
紅葉這才安靜下來,不料藥無憂的話被路邊一個正在玩耍的五六歲的小胖墩聽到了,小胖墩一吸溜鼻涕,就搖搖晃晃地攔住他們的路:
“你們剛剛說撕了懸賞榜,可是要給安平郡守的閨女看?。俊?p> 藥無憂有些不解,點了點頭。
“你們走錯路了,要看病的是我姐姐,你們跟我來?!?p> 小胖子又吸溜一下鼻涕,轉身就走,顯然也是著急了。
孩子就是這樣,沒遇到事情之前,也不會覺得姐姐的病就真的治不好。
大家又不愿讓他看到姐姐的難受樣子,便多數(shù)時辰都打發(fā)他出來和縣里的孩子們耍,餓了就隨意找家鋪子吃了飯,以后再還飯錢。
但是一遇到事情,他想著姐姐還在生病,心里也不會舒服,便急著領人往家里走。
“三哥,安平郡守會不會覺得我們都是孩子瞎胡鬧,把我們攆出來呀?”
蘇東君插話,小聲回答:“你看這個小弟弟,他沒有一點嫌棄我們是小孩子的樣子,想來是家里人也從來未拿年齡說過事,否則這個年紀正是孩子們有樣學樣的年紀,多少是會質疑我們的?!?p> 紅葉這才安了心,閉上了小嘴安安靜靜地跟在小胖子的屁股后面走。
他們之前確實走錯路了,下意識以為郡守府會在最繁華的城中,沒想到是在云竹的北門。
出了云竹的北城門就是沁縣,是整個安平郡的中心,交通便利客流發(fā)達,有什么事情也容易馳援周邊,郡守府設立于此,顯然也是要告訴百姓們自己的責任感的。
這一點倒是和漾泉的縣令如出一轍。
踏進不算富麗堂皇的安平郡守的府邸,女子的呻吟聲就綿綿不絕于耳,親兵看著是小少爺帶回來的人,也不敢動手攔,只能有一人轉身跑去正堂通報郡守。
小胖墩聽到了姐姐的呻吟聲,也忍不住哭喊著跑向姐姐的房間,紅葉和蘇東君也心急,藥無憂醫(yī)者仁心更是忍不住,幾人沒等見過郡守就跟著小胖墩沖進了房間。
門外兩人互相看一眼,其中一人小聲說:
“你久靜思動,但眼睛不能看斜了,這種年歲的小姑娘,你想都不要想,若是他們真治好郡守千金的病,那你就更碰不得了,還看什么?走吧?!?p> 另一人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已經沒人的空地,才跟著之前說話的那人轉身離開。
小紅葉不知道剛剛被人盯上了,只是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得不敢說話:
一個臉蛋無比光潔漂亮的十六七歲的女孩子,被子外露出的上半截裸露的身上卻滿是連直視一眼都覺得恐怖似無數(shù)眼睛的孔洞,有的黑有的紅,有的還在汩汩冒血。
她一邊呻吟抽噎,一邊又不斷地用手去抓撓身上的疹子,藥無憂看得驚心,顧不得男女有別就去按住女孩子的雙手,手上的鮮血沾滿了藥無憂的小手,粘稠無比。
“這么嚴重的病情,之前的郎中竟然不提不準她自己抓撓,就連這安平郡守竟然也不安排些人來看著,這是他親生的女兒嗎?”
藥無憂惱火不已,對這個不靠譜的父親無比氣憤。
蘇東君第一時間轉過了身,抱起大聲哭泣的小胖子就出了門,還順手關上了房間的大門。
非禮勿視,他畢竟不是醫(yī)者,雖然也擔心郡守千金的身體狀況,卻也不好再看,小胖墩還是個孩子,看了這些對他也不好,在里面吵嚷還打擾藥無憂行醫(yī)救人。
蘇東君把小胖墩放在地上,才看到兩個小跑過來的中年男女。
男人嘴上還沾著米粒,手中拿著一本折子,腰間官印一晃一晃,布鞋跑掉了一只都顧不上。
女子面容憔悴眼角泛紅,臉上還有兩道白白的淚痕和有些臟污的臉,想來是幾日憂心不已,連洗漱都顧不上了。
蘇東君欠身施禮:“草民見過郡守大人、郡守夫人。”
“快快請起,小郎中可是已經在為我家小女看診?”郡守虛扶蘇東君,聽著女兒閨房里的動靜,急切地問道。
“正是,我家哥哥是兩縣有名的小神醫(yī),聽說郡守大人的千金受病痛折磨,總是醫(yī)者仁心,便繞道來給小姐看診,現(xiàn)在或許已經有了解決辦法呢?!?p> 蘇東君越來越有商人的樣子了,這番話說的天衣無縫,醫(yī)者仁心繞路來診,就算是沒治好,只要沒治死,郡守便沒法責備他們,否則游方的郎中們也都不敢來為他的愛女看診了。
雖然對三哥的醫(yī)術很有信心,但畢竟話無十分滿,有的話彎彎繞繞不說清楚,在聰明人耳朵里邊反而聽得明白。
郡守夫人已經抱起來了小胖墩輕聲安慰,聽著閨房里的聲音又不由得落下些淚來,又忍不住悄悄問:“我家女子還待字閨中,若是這般被男人看了身子,怕是......”
“糊涂!什么時候了還在乎這些,咱女子從小內里聰慧外表外表明艷秀美,就算嫁不出那又如何,若是嫁了沒本事的男人我還心疼呢!”
婦人被吼了,才噤了聲。
蘇東君悄悄看著夫人,她臉上的印子不像作假。
她越愛女兒,就越說明她真的把這個不痛不癢的小事看得極重,甚至只比女兒的性命差一點。
貧苦人家的女子平日也不能被人看,只是就診的時候自然還是以命為重。
怎么越是大家閨秀,反而越不分輕重了呢?
蘇東君想不明白。
但是房間里的呻吟聲在高亢了一瞬間后就沉寂了下來,再無聲響。
蘇東君心里咯噔一聲。
三哥該不會真的把人治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