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宴會途中
歌唱大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張姣也不急。雖然她挺想去現(xiàn)場看看的。
周不凡把事情都交代完,就和張姣離開了。
她們晚上還得去參加個晚會,現(xiàn)在她們要先去美容院換裝。
這家美容院叫做佳麗,一聽便知道這是專為女士服務(wù)的。聽說幕后老板是半山那個圈子里的人,但具體是誰卻沒人說得清。
不過院里主打的SPA水療的確效果不錯。
張姣做完水療出來,就進了VIP室享受工作人員輕柔的護理手法。
工作人員在涂抹精油前,幫張姣先按摩,等她肌肉放松下來才往手上倒幾滴精油,手法細(xì)致的幫她涂抹。
張姣閉著眼睛十分愜意,心里連連感慨,有錢真好。
待精油涂抹完畢,工作人員便全都退出了房間。一來為貴客提供安靜的空間,二來預(yù)留精油作用發(fā)揮的時間。
“要不說女人的錢好掙呢,早知道咱們也該辦個美容院?!敝懿环侧止境雎暋?p> 她最近是真體會到了一分錢都要掰開花的感覺了,瞧著美容院這紅火的生意,都開始眼紅起來。
張姣吐槽,“你別想一出是一出。做什么不得先花錢,你只看到美容院進錢,怎么沒看它哪哪都要花錢呢?!?p> 周不凡這個貪心鬼,電視臺才剛開始辦呢,就開始三心二意惦記第二門生意了。
也不怕兩頭落空。
不過佳麗美容院的老板顯然是大手筆,院里給顧客提供服務(wù)應(yīng)有盡有。
不僅是SPA這類療養(yǎng)護膚,而且還給提供服裝和妝發(fā),富太太們最喜歡來這消費了。盡管它一張VIP會員卡就得好幾萬。
要知道港城的平均薪資也才兩千不到,幾萬一張的會員卡已經(jīng)是許多人消費不起的奢侈品了。
周不凡撇嘴,等她電視臺成功了,她也給自己辦一家美容院。
佳麗為貴客提供的服裝都是大牌,甚至還有不少剛出的新款。張姣隨意的選了一條黑色U領(lǐng)長裙,又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挽了個發(fā)髻,上面用根剔透的玉簪固定。
周不凡則選了條出自伊人服裝行的紅色高定禮服,畢竟自家的品牌嘛。
她化好妝走出化妝間,就瞧見張姣坐在等候室里的沙發(fā)上。
“你好漂亮,我不敢站在你身邊了?!?p> 黑色的長裙與張姣的白皙肌膚構(gòu)成鮮明的對比,將她襯托的像是在發(fā)光。
周不凡瞧瞧自己原本還算白的皮膚,再跟張姣一比瞬間失了色。好在她這個人自信,不然真不好意思往張姣身邊站。
張姣無奈的放下手里的雜志,“彩虹屁吹多了,我就不會信了?!?p> 每次周不凡都要來這么一句,以前張姣還會不知所措,想著如何安慰她。
現(xiàn)在不會了,年紀(jì)大了,皮也厚了。
周不凡聳肩,“不信算了。”
“咱們走吧,快到時間了?!睆堟娝釆y整齊,開口催促。
周不凡點頭,挽著她往外走。
兩人才坐定,周不凡突然略帶自嘲的說:“誒,你說咱兩是不是傳說中的冤大頭啊。”
“明明自家都有品牌送過來的禮服,還有自己的化妝師,卻還花錢在佳麗買衣服化妝。”尤其是她自己,今天還花錢買了自家的衣服。
這不是腦子有泡嗎?
張姣橫了她一眼,“還不是你說他們家的水療效果超好嗎?難不成來都來了還回家折騰一圈?”
其實她挺無所謂的,起碼今天的按摩讓她覺得物超所值。而且妝發(fā)和禮服也不貴,也算不上冤大頭吧。
周不凡訕訕的摸鼻子,“不要全都怪我嘛,明明是你來晚了?!?p> 張姣:“……行,那就是我們腦子有毛病,吃飽了撐的。”
真是服了這個憨憨。
她們要去參加的這場宴會,是半山顧家辦的。
主題是顧家大小姐與林家二公子的訂婚宴。
顧林兩家都是半山上的豪門,如今算是家族聯(lián)姻強強聯(lián)手。
張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上回那個被綁架的顧家小孫子不會就是這個顧家吧?”
周不凡驚訝的看向她,“你居然知道這個事,我還以為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呢!”
張姣汗顏,她可沒讀圣賢書。
“就是他家。既然你知道這事,應(yīng)該也知道被綁架的是顧老爺子私生子的孩子吧?!彪m然是問句,但周不凡卻說的肯定。
“知道些?!惫脣層懈徇^。
“那小孩叫顧玨,顧老爺子拿出了一百萬把他贖回來的。不過顧家人為這件事鬧得都不是很高興?!?p> 張姣:“為什么呀?他們家當(dāng)時沒報警嗎?”
周不凡故作深沉,“還不是為了錢那點事嘛,顧家還沒分家呢。顧老爺子掏出這么大一筆錢,以后分家他們能分的不就少了嗎?要是你的話,你能高興嗎?”
“而且顧家接到綁匪電話之后就報了警,但是綁匪威脅不準(zhǔn)報警不然就撕票。顧老爺子舍不得孫子出事,不想讓警察插手。直接背著顧家那群人從自己的私賬上劃了一百萬給那個私生子,讓他去贖人了?!?p> 張姣咂舌,可真是財大氣粗,一百萬都不當(dāng)回事。
周不凡見她驚訝,笑道,“還沒完呢,那小孩贖回來之后,顧家人都在鬧分家。那個私生子也在鬧,想住進顧家大宅。說是外頭不安全,要住進半山保命?!?p> 張姣嘖嘖稱奇,“大家族的事可真是一言難盡??!今天要是顧家有人想借機分家,豈不是要熱鬧了?”
周不凡心有所感,“是啊,大家族的事可麻煩了,你以后千萬挑個家庭簡單的男人?!?p> 張姣撇嘴,她才不嫁人呢,“我要招贅!”
周不凡哈哈大笑,夸她有志氣。
張姣傲嬌的哼了聲,默認(rèn)了?!安贿^,顧家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俊?p> 周不凡氣得出手揪了一下她的臉,陰森森的開口,“你是不是忘了,我跟林家大少林昉是未婚夫妻?”
張姣捂著自己被掐紅的臉,長長的哦了一聲,“難怪你知道的這么清楚呢?原來顧家大小姐是你未來的妯娌?!?p> 周不凡眉心抽動,這人完全沒抓住重點!
“你心里就不覺得愧疚嗎?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記不清我的未婚夫是誰!”
張姣打著哈哈,“記得記得,林昉嘛。這不是沒把他們的關(guān)系串聯(lián)到一塊嘛。
再說了,當(dāng)初你訂婚宴上,我不是還送了你一塊這么大的紫翡嘛,怎么會忘?”
她用手比了比,語氣還帶些惋惜。她自己留的翡翠都沒這么大。
“舍不得了?”周不凡語氣涼涼,好像只要她點頭,立馬就會被打破腦袋。
張姣連連搖頭,“沒有沒有,舍不得我還送你干嘛,我又不傻?!?p> 她雖然愛錢,可對真心待她的人是一點都不摳門的。
周不凡冷哼,算是信了。
“你第一次去顧家,可千萬別招惹顧家那群小輩,一個個的可難纏了。你到了那,只管送了禮就吃吃喝喝就是了?!?p> 眼看著快要到半山了,周不凡思及好姐妹沒遇上過顧家人,便給她打了個預(yù)防針。
雖說不怕顧家,但小人難纏,沒必要給自己找煩惱,索性不如離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
“放心,我保證能做到!”張姣耍寶的敬了個禮,認(rèn)真的承諾著。
周不凡對她還算放心,張姣這個人外表看著高不可攀,其實在熟人面前就是個陰陽怪氣王者。而且從來不怎么搭理外人,除非惹到了她頭上。
“就是挺奇怪的,從我爸去世,顧家就沒給我發(fā)過請?zhí)?,這一次卻突然送來一張?!?p> 就連齊媽拿請?zhí)o她時,都忍不住稀奇。
張姣想不通他家為什么突然又要和她聯(lián)系,于是便坦然的拿著請?zhí)祥T一探究竟。
“我也不知道,最近都在忙電視臺的事,沒怎么關(guān)心其他的。”
連剛剛與張姣的那點事,都是她媽媽昨晚給她科普的。就怕一不小心說錯話,會被顧家的煩心事牽扯進去。
“等到了顧家,自然就知道了。”張姣信誓旦旦地說。
車子開到半山,張姣接上等候在家門口的志遠(yuǎn)便繼續(xù)往前。
顧家的別墅還在半山更上面一些,跟張家距離不算近,平時也很少會遇到。
不過這半山的大多數(shù)人家,張姣都不怎么認(rèn)得。以前她除了自家和姑媽家的宴會,其他的她都不參加。
畢竟和其他人家沒什么往來。
大了之后,張家的產(chǎn)業(yè)被張姣盡數(shù)歸攏,又砍掉了很多需要和人合作的項目,與這些有錢人的聯(lián)系就更少了。
這個舉措看在半山的這些人家的眼里,無非就是張家無人支撐,家族沒落了,便不再將張家放在心上,也幾乎不會給她發(fā)請柬。
久不出現(xiàn)在人面前,倒顯得她越發(fā)神秘。
當(dāng)然了,在那些人眼里,她的隱沒是因為張家倒了。
志遠(yuǎn)坐上車后,張姣托著下巴認(rèn)真的端詳了半天,將志遠(yuǎn)看的越發(fā)緊張了。
只見他梳了個大背頭,穿著合身的西裝,打著蝴蝶領(lǐng)結(jié),像個優(yōu)雅的英倫小紳士。
如果忽略他手上那些不自在的動作的話,就可以去掉這個像字了。
張姣好笑的幫他理正領(lǐng)結(jié),“不用慌,咱們拿著請?zhí)祥T送禮,又不求他辦事,有什么好慌的呢。”
齊伯是今天的司機,也跟著鼓勵志遠(yuǎn),“志遠(yuǎn)少爺人品端正,誰會不喜歡?您只管跟著小姐去見見新鮮,咱們張家人可不怕事。”
“就是啊,志遠(yuǎn)今天穿這一身真帥氣!”周不凡附和著,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在眾人的勸慰下,志遠(yuǎn)漸漸放松下來。
他原本不想來的,自打分家后他就沒有參加過宴會,很多規(guī)矩都不懂。他怕來了會給姐姐丟臉。
但姐姐說,他是張家的一份子,人家邀請的是張家人,他怎么去不得。
于是,他就來了。
顧家大宅跟張家不是一個風(fēng)格,格局更像老北平的那種四合院,還是奢華進階版的五進大院子。
跟前朝時的王爺府邸都有得比,典雅大氣又不減格調(diào)。大院里亭臺樓閣、花園假山,處處彰顯著華貴。
這是張姣第一次來顧家。
乍一來,她便相中了顧家的大宅,古色古香地韻味實在太戳她的心坎了。
等有機會,她也建一個四合院,也不住就擺在那看!
進入宴會廳前,張姣讓齊伯把帶來的禮物拿去登記,她則和周不凡帶著志遠(yuǎn)進了門。
一進宴會大廳的門,張姣便看見了大廳中心,正端莊的和姑父并肩站在一起與人交流的姑媽。
她沒上前打招呼,倒是與他們身后正走神的楚妍使了個眼色。
顧老爺子還沒出現(xiàn),廳堂中只有他的幾個兒子在招呼賓客。張姣沒有去搭話,她覺得就待在自己的舒適圈里就挺好的。
反正也沒必要和他們交流,即使她很好奇顧家請她的原因。
而且,場上那些觥籌交錯的商業(yè)人士,他們哪里是來祝賀顧大小姐訂婚的,明明大多數(shù)都是借著訂婚宴來談合作的。
她沒什么合作需要談,自然乖乖待在一旁,掐著時間準(zhǔn)備撤退。
周不凡又跟張姣叮囑幾句就離開了,她還得去和她爸爸碰頭見見世交。再說她的電視臺才剛起步,正是需要結(jié)交客戶的時候。
以后要是想拍電視劇,總得要有幾個大佬給她投資吧,她得從現(xiàn)在就做好準(zhǔn)備了。
自然不能像張姣一樣逃避。
她走后,張姣給志遠(yuǎn)遞了個餐盤,“別客氣,想吃什么就取,等時間差不多咱們就回去?!?p> 志遠(yuǎn)不安地接過,“姐姐,我們不需要去跟人敬酒嗎?”
他年紀(jì)小不太懂,只覺得那些客人手上都捧著酒杯,不時便跟人碰杯飲一口,才是參加宴會的正確打開方式。
他想著他們姐弟是不是也該合群一些。
張姣被他逗笑,跟他解釋,“不用啦,他們都是來結(jié)交商業(yè)伙伴的,咱們就照顧好自己就好了?!?p> 志遠(yuǎn)尷尬的摸摸頭,想問姐姐不是也有很多產(chǎn)業(yè)嗎?怎么不去結(jié)交朋友呢?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句尖酸的話打斷。
“可不是,那些都是顧家的貴客,不是什么外八路的人隨意就能去搭話的。”
張姣轉(zhuǎn)身看過去,一個身穿粉色蓬蓬裙的年輕姑娘,雙手環(huán)胸正一臉不屑的盯著他們。
嚯!小說里的反派角色出場就是這樣的。
張姣有些無語,“志遠(yuǎn),姐姐教你一件事,出門在外不要隨意打斷別人說話,非常的不禮貌也很沒教養(yǎng)。”
志遠(yuǎn)配合的點頭,“我知道的,姐姐。小時候奶奶就教過我了。”
張姣憋笑,這是在嘲諷蓬蓬裙小姐小時候沒人教呢?
也不知道志遠(yuǎn)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和她配合的極好。
特別氣人。
“你們說什么呢?你們才沒教養(yǎng)沒禮貌。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你們算是哪根蔥,還想跟人家敬酒談合作呢?簡直就是做夢?!?p> 張姣冷下臉,“小姑娘家家的,不要這么沒家教。我要不要去敬酒談合作,會不會被人拒絕乃至羞辱,那都是我的事。
你家住海邊?管那么多干什么,再說了,隨意打斷別人說話、辱罵他人難道就是高門大戶的教養(yǎng)嗎?如果真是這樣,我想這家遲早要倒閉!”
張姣一陣噼里啪啦的輸出,嘴巴都不帶磕巴的。
“你!”蓬蓬裙小姐怒不可遏的用手指著張姣,氣得手都在顫抖。
“我?我好得很?!睆堟馕渡铋L的看了她一眼,“倒是你,瞧你手抖成這樣,別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旁邊圍觀的太太們?nèi)滩蛔⌒Τ隽寺暎@種若有似無的嘲笑讓蓬蓬裙小姐氣的更狠了。
“哎呀,抖的更厲害了。真是可惜,你還這么年輕……”
張姣話只說了半截,但那個意思卻明顯。
“你叫什么名字?你給我等著!看我怎么收拾你!”蓬蓬裙小姐說不過,便開始威脅。
張姣挑釁般的揚眉,“我姓張,叫張姣,我就在這等著你。你想怎么收拾我???”
慫一下,她就不姓張!哼!
蓬蓬裙小姐一時想不出該怎么懟回去,惱的一跺腳,轉(zhuǎn)身就跑開了。
過來看熱鬧的太太們,見她們這么快就散了,失望的看著她狼狽逃竄的背影,撇撇嘴都散開了。
現(xiàn)在的年輕小姐們實在嘴笨,連她們年輕時的一半風(fēng)采都沒有。
張姣早發(fā)覺了這些閑的無聊的太太,雖然不喜歡被人當(dāng)作猴戲看,但也沒說什么不好聽的話。
見周圍的人都散開,她自顧自的帶著志遠(yuǎn)繼續(xù)吃東西,卻見他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
張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