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乖哦，要打屁屁
回去的時候，時菀不知道怎么交代自己用拿來松土的蚯蚓換了一籃子魚這件事。
這事發(fā)生的太邪乎，說出去，也未必有人信。
正當她醞釀如何開口時，沈懷瑾高高興興地跑到田里朝沈家眾人炫耀。
“娘，看，好多魚哦，中午可以喝魚湯了！”
沈母看著這一籃子魚只覺得稀奇。
她在窮途山住了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多魚。
況且，這些還不是什么小泥鰍魚。
是草魚、鯉魚、大鯽魚！
不只是她，周圍干活的村民們聽到這話，也紛紛放下鋤頭尋聲望來。
在看到沈懷瑾籃子里的魚后，一個個紛紛瞪大眼睛，好懸要把眼珠子掉下來。
無視眾人熱得幾乎要燒起來的目光，沈母板著臉開口：“懷瑾，你從哪捉的魚？”
驟然見到這一籃子的魚，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擔憂。
畢竟這山腳下的魚早在五年前就被村里人撈了個干凈。
若是要魚，就得到山上去抓不可。
可誰不知道這窮途山山上白虎坐鎮(zhèn)、猛獸環(huán)繞、兇險無比？
前兩年，還有個年輕氣盛的小子拿著鋼叉吵著要上山打獵，后來突然就不見了蹤影。
最后，村民們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了氣息奄奄的他。
據(jù)說當時那小子胸前好大一個口子，像是被老虎撲的，依稀可見白骨。
血哩哩啦啦地淌了一地，恨不得把土都染紅三尺。
這事在村子里掀起軒然大波，從那之后，大家都不敢再上山，也不敢再提這茬兒。
沈懷瑾也是第一次見到沈母這么嚴肅，趕緊搖頭：“不是啦娘，我和菀菀沒有上山，我們是在山腳下的小河抓的?！?p> “還敢說謊，這山腳下早就沒有什么魚了，你三哥抓了好幾年也就只抓到過些泥鰍魚，怎么你一去就能抓到這么些魚？”
“沒有沒有，這些魚不是懷瑾抓的，是菀菀抓的?！?p> 眼見著沈母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沈懷瑾手足無措，將方才河邊發(fā)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悉數(shù)復述給沈母聽。
村民們都圍在沈懷瑾身旁，聽著他說那些離奇見聞，一個個頓時把雙眼瞪得賊大一陣駭然。
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問道：
“沈五郎，你說這些魚都是你媳婦帶你在山腰下面抓的？”
“是哇，哦不對，菀菀現(xiàn)在不是懷瑾的媳婦，是懷瑾的妹妹。”
“這個不重要，你還說這些魚是看見你小媳婦才游過來往籃子里蹦的？”
“是哇，后來魚兒都擠不進去了呢，好可憐的?！?p> “還有最后，是你媳婦叫那些魚游走，那些魚才游走的？”
“嗯嗯，魚兒可聽話了，說游走一會兒就沒影了呢！”
聽著沈懷瑾的話，眾人看了看滿籃子的魚，又看了看不遠處一臉尷尬的時菀，一時間都沒緩過神來。
酸！
太特么酸了！
他們在這里活了大半輩子，基本上連魚長什么樣都要忘了。
沒想到這新來的小野丫頭居然能搞來這么一大籃！
真他媽是老天不長眼！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頭盯著籃子看了半晌，一拍大腿，嘖嘖稱贊道：“稀奇，真稀奇，我活了七十年了，還頭一次聽見這么稀奇的事！”
“孩子她娘，你這兒子還真是給你撿了個大福星??！”
“我看，你們老沈家離飛黃騰達可不遠咯！”
他說這話，語氣也說不上對不對，但時菀聽著總覺得不像那么回事。
“那里的話，不過是懷瑾上山抓魚怕惹我生氣，一時間編出來的瞎話罷了，還請諸位不要當真?！鄙蚰柑志屯驊谚砩洗蛉ィ澳氵@孩子，背著我偷偷上山也就算了，還編出這么一堆瞎話，想把責任都推到菀菀身上，今天我若是不好好收拾你，來日，你不知道要編出什么瞎話來騙我！”
“娘，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沒有撒謊，你問菀菀，你問菀菀是不是嘛！”
“三郎，快把你弟弟帶回去，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
“好！”
眼看著沈三郎將沈懷瑾帶得遠遠的，沈母心中才松下一口氣。
轉(zhuǎn)頭，又對鄉(xiāng)親們說道：“是我平時對懷瑾這孩子管教不力，導致他凈和我家那不學好的老二學了些瞎話，還請鄉(xiāng)親們不要聽信他這些個瞎話?！?p> “等回去，我定好好教育他，讓他不敢再上山，不敢再說瞎話?！?p> “還請鄉(xiāng)親們見諒。”
說完，彎腰一禮，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凄苦勁兒。
眾人見她這般，也只當是沈家這小兩口運氣好，偷偷上山抓魚沒被野獸襲擊。
于是，嘆了口氣，擺擺手散去。
事情見平，沈母長長呼了口氣，扛起鋤頭朝遠處的沈懷瑾、沈三郎走去。
轉(zhuǎn)身的剎那，一股冷冽的酸風從她脖頸刮過。
沈母警覺地停住了腳，抬眼四顧，卻不見有人在看她。
……
“娘，懷瑾沒撒謊，懷瑾真的沒撒謊，這些魚都是菀菀抓來的嘛！”
回家路上，沈懷瑾委委屈屈的，像一個被訓斥的大狗狗一樣可憐。
沈母嘆了口氣，接過魚籃，笑瞇瞇地摸了摸沈懷瑾的腦袋，語氣溫和得不像話：
“娘知道你不會撒謊，娘也知道菀菀是咱家的大福星?！?p> “自從你撿了菀菀回來，咱家的日子確實也在漸漸變好?！?p> “但以后，懷瑾不可以在眾人面前說這些，知道了嗎？”
沈懷瑾不明白，“為什么啊娘？明明菀菀那么——那么好！為什么不讓懷瑾跟別人說菀菀哇？”
在形容時菀的時候，他特地還舉起雙臂在空中畫了個大大的圈，搞得跟在他身旁的時菀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見自家兒子如此單純，沈母溫柔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幾絲哀傷，“懷瑾，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但你要聽娘的話，知道了嗎？”
沈懷瑾垂下頭，悶悶發(fā)聲：“知道了?！?p> 沈母完了彎唇，又摸了摸他發(fā)頂，說道：“懷瑾，你看你菀菀妹妹都走累了，你背她回去，好不好？”
一提到時菀，沈懷瑾立馬兩眼放光、趕緊滿滿：“好！”
一旁的時菀一臉懵。
沒等她反應過來這話題是怎么扯到她身上的，忽地腳下一輕。
“哎？哎！沈懷瑾，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自己能走，我不要你背，你趕緊放開我！”
“沈懷瑾！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聽到?jīng)]有！”
于是，不顧時菀的嬌羞與吵鬧，沈懷瑾一把把她扛在肩上。
在感受到肩上人不安的掙動與軟綿無力的捶打后，他撇了撇嘴。
說了句“菀菀不乖，打屁屁”后，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時菀的小屁股。
后者登時一愣，一張小臉頓時爆紅得猶如煮熟的蝦子。
三秒后，少女嬌羞的吼聲讓整個山林都為之一振：
“啊啊啊——沈懷瑾！你這個壞蛋！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