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威脅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了蘇秋禾,就連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挽蘇都看了過來。
“縣主,你這就不合適了,怎么說,這幾個月我也為你當(dāng)牛做馬的……”
“漲月俸。”
“你個畜生,有事沖著我來!什么毒?我先吃!”
挽蘇口徑變得極快,卻惹了墨弈野不快,一旁的刺客眼力很足,上前便是一巴掌,扇的挽蘇頭暈?zāi)垦#旖且缪?,動作幅度過大,扯到了腹部的劍傷,疼的她齜牙咧嘴。
“殿下……”
刺客還沒來得及邀功,長劍便貫穿了胸膛,死不瞑目。
墨弈野冷哼一聲扔掉長劍,從懷中取出袖帕,一點(diǎn)點(diǎn)的擦拭掌心的血跡,挽蘇倒是見怪不怪的表情,唯有蘇秋禾將一切盡收眼底,默不作聲。
“你若是無人幫襯便在蘇府活不下去,我就不會來找你了。人,你是帶不走,吃了它亦或著死,縣主選一個吧?!?p> 頸間上的冰涼因長時間的貼膚已有些溫?zé)幔K秋禾思索良久,眼睛一亮,抬頭盯著墨弈野自顧自地笑開了。
“我想好了?!?p> 只見蘇秋禾猛的往前伸頸,往身側(cè)一劃,刺客慌忙收劍,卻還是在她頸間開了道口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吃了藥辦不成事是死,不吃也是死,我又何必浪費(fèi)二殿下時間?倒不如現(xiàn)在死了,一了百了,外祖父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為我求一份公道?!?p> 許是蘇秋禾說的太過果斷,頸間的鮮血佐證著她的話語,不像說謊,墨弈野倒是來了幾分興致:“蘇府里的人還沒死,縣主甘心獨(dú)自奔赴黃泉?”
“這就不牢二殿下操心了,當(dāng)初我執(zhí)意要回蘇府之時,外祖父便同我說過,若是我哪日沒了消息,蘇府所有人,都是我的陪葬?!?p> 這話說的墨弈野屬實(shí)沒有想到,他又坐下,輕輕敲了敲木桌。
“有趣,縣主當(dāng)真是有趣!”
蘇秋禾沒有在搭話,她輕瞟了一眼挽蘇,見她疑惑的盯著自己,整個人又是一副出了神的模樣。
面色一沉,挽蘇這才回神,墨弈野意識到不對,扭頭看向挽蘇,挽蘇已經(jīng)反手扭斷兩名桎梏她之人的胳膊,順勢用地上的劍身抹了二人的脖子破窗而逃。
“追!”
屋內(nèi)半數(shù)的男子連忙抱劍跟上,屋內(nèi)只剩下店家、墨弈野、蘇秋禾,以及地上的死尸。
店家自覺上前將地上的尸體拖下去收拾一番,墨弈野平靜的飲著茶,看向蘇秋禾的眼神中滿是探究。
“這些年來,你倒是第一個,能讓她忠心到如此地步之人?!?p> “主要是二殿下仁慈,沒想要她性命?!?p> 墨弈野滿意蘇秋禾的識趣,冷笑一聲:“人可以給你,但,你將西楚的護(hù)國公主妲姒和大長公主妲雅帶回來的時候,人要還給我?!?p> 聽著這話,蘇秋禾偏頭:“可我說了,挽蘇不在,我舉步維艱,怕是沒法幫二殿下做事,說起來,二殿下如此神通廣大,能在鬧市將我主仆二人就地正法,還不引人注目,倒不如一匹馬直接殺到平川,綁了我父親,自己去議和,這樣,二殿下無論想要誰,都能輕而易舉?!?p> 聽出蘇秋禾的諷刺,墨弈野瞇了瞇眼,可沒等他在說些什么,大門被人踹開。
陽光之下,白沐晟一身白衣站在門口,他抬腳進(jìn)了屋,室內(nèi)的血腥氣讓他皺了皺眉。
不遠(yuǎn)處,蘇秋禾身上沾了不少血跡,氈帽掉在地上,此刻正坐在四輪車上看著他,而在她對面,一名玄衣男子正在飲茶。
待看清坐著的人,白沐晟連忙躬身行禮:“下官見過二殿下,見過縣主,”
他看了一眼蘇秋禾頸間的傷口,微微皺眉:“二殿下同縣主這是在?”
“看不出來嗎?”
蘇秋禾言笑晏晏,惹的墨弈野又瞇了瞇眼。
蘇秋禾倒是完全不怕,輕瞟一眼,笑著繼續(xù)道:“我的氈帽掉了,正拜托二殿下幫忙呢!”
蘇秋示說的坦蕩,見沒人反駁,白沐晟上前撿起氈帽遞給了蘇秋禾。
他拱手又是一禮,一板一眼地說道:“挽蘇怎么不在縣主身邊?縣主怎么還受傷了?您同二殿下再此,有悖禮制,不如早些回府……”
沒等白沐晟說完,店家便慌慌張張地從后院出來,語氣倒還算鎮(zhèn)定:“這位少爺,鳳尾樓的規(guī)矩一日只接待一位客官,還請您明日再來吧!”
墨弈野抬了抬手,揮退店家,他放下茶盞,神態(tài)慵懶:“白中尉沒事就先退下吧,我同縣主還有些私事……”
白沐晟有些遲頓,卻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他又拱了拱手,紅著臉后退。
只一眼蘇秋禾就看了出來,這男人腦中必是在想自己不小心撞破了她二人的私會,覺得抱歉昵。
只是,既然白沐晟出現(xiàn),給了她退路,那她必不會視而不見。
“白中尉,年關(guān)熱鬧,我不小心同家仆走散了,今日能否勞煩您送我回府?!?p> 蘇秋禾說的誠懇,白沐晟卻擔(dān)心自己壞人名號,猶豫片刻:“若是縣主不嫌棄,下官遣人去蘇府請人來接,如此可好?”
“那便謝過白中尉了。”
蘇秋禾一副嬌弱不已,欲言又止的神態(tài),她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白沐晟后,又帶著些許畏懼看了眼墨弈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白中尉可否陪我一起等蘇府來人?這店里只有我同二殿下,我實(shí)在是害怕會侮了二殿下的清名?!?p> 白沐晟愣神,接收到了蘇秋禾明晃晃的暗示,他嚴(yán)肅了神情,眉眼間有些許不贊同:“二殿下可知縣主身上的傷哪來的?蘇御史在前線保家衛(wèi)國,若是他知道了自家女兒被苛待,怕是會寒心?!?p> 墨弈野神情不悅:“一個中尉,管到本殿下頭上來了?真是好大的膽!”
聽出墨弈野的不爽,白沐晟卻并沒有退縮:“下官即得了中尉之職,便要做好分內(nèi)之事,上郡之上的每一個人,都是臣的職責(zé),自然不能只在特定人群前做事,如此才能不負(fù)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