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謀劃
“帶走了又如何，你以為將人帶走了，蘇玉蘭就能被定罪了？”
“為何不能，欺壓縣主，嫡庶不分，無視圣恩，雖然大罪定不下，但只要勇毅侯幫著施壓，念及侯府功勛，蘇玉蘭也不會好過?！?p> 挽蘇不解，卻又想不明白。
“原則上，是這樣沒錯。”
蘇秋禾瞇著眼，腦中此刻縈繞的全是白沐晟一襲白衣的模樣，斯文乖巧的模樣，絲毫不像武將。
“縣主！”
挽蘇聲音大了兩分，這才讓蘇秋禾回了神。
“縣主，請賜教！”
蘇秋禾嘆了口氣，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挽蘇：“按你所述，前提是曉月同春華活著畫押，柳姨娘為了女兒怎么樣都不可能讓她們倆活著，與其讓她們倆在牢里死的不明不白，倒不如讓人看著是蘇玉蘭動的手，還能做實蘇玉蘭的瘋癥?！?p> “可柳姨娘未必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從白中尉手下將人毫無痕跡的殺掉吧?！?p> 聞言，蘇秋禾一頓，有些無語：“她不可以，你可以。”
“我？我為什么要去?！?p> ……
“當初柳姨娘將府中奴仆如數(shù)盡換之時，太過突然，我那會剛醒，也不知緣由，只是憑借直覺隨便找了個人送了進來，進了昭獄之后，春華未必還會這般鎮(zhèn)定，所以，她不能活?！?p> “那……”
大抵是知道挽蘇要問什么，蘇秋禾翻了個白眼：“只殺一個，你當白沐晟年紀輕輕坐上中尉之職，真的看不出一點門道？今日他能順著我的謀算往下走，完全是因為這是內(nèi)宅，白沐晟不善同女眷打交道，回了昭獄，大堂之上，他可就未必是這般模樣了?！?p> 挽蘇沉思半晌，還是不懂：“可只是這樣的話，我去確保春華不會供出縣主就是，何必放任蘇玉蘭殺人。”
“你可知，蘇穆為何一直未歸？”
“蘇御史？楚越對陣四年，聽說蘇御史此次負責壓糧，遭遇了伏兵?！?p> “楚越對陣，四年間從未勝過，士氣低迷才需要位高權(quán)重之人赴前線坐鎮(zhèn)，可為何偏要文官之列的御史大夫前去？明明，三公之中，還有掌管越國兵權(quán)的高太尉?！?p> “縣主的意思是，蘇御史有別的任務？”
見挽蘇終于有些頓悟了，蘇秋禾這才有些欣慰：“以白沐晟的性格，今日之事他定會如數(shù)上奏，可圣上還需要蘇穆，此時無論蘇府之人犯了多大的罪，圣上都不會處理，所以，我給他準備了一個臺階?！?p> “臺階？您是說，瘋癥？”
蘇秋禾點點頭，挽蘇這才恍然大悟：“所以從一開始您回府，讓人散播謠言，下死亡菇，還有那香料，都是為了讓眾人相信蘇玉蘭瘋了？可就算這樣，為何要她看到您腿好了?！?p> 蘇秋禾撇了撇嘴角：“眾人相信算什么，她自己也要信！”
“那既然如此放縱蘇玉蘭，縣主為何要回來?！?p> 蘇秋禾輕輕笑了下：“我說了，無論蘇府之人做了什么，圣上此時都不會怪罪，可這蘇府又不是只有一個蘇玉蘭？只要她不死，其它的，圣上不會過于干涉，畢竟，外祖父雖然退了，可如今軍中將領(lǐng)，大多都是他提上來的，此時我外祖隨白沐晟一同上書，識大體，顧大局，那么接下來，我做了什么，圣上也同樣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日之事，排除了外患，只后在做什么也不會再有后顧之憂。”
挽蘇似懂非懂，蘇秋禾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你去替我查查，白沐晟可有婚配?！?p> 挽蘇一愣：“縣主看上了白中尉？可他只是個中尉，如此低嫁……”
“誰說我要嫁了？”
蘇秋禾斜睨一眼：“讓你去查便查，何時好奇心這般重了?！?p> 眼見蘇秋禾情緒不好了，挽蘇嘿嘿一笑，倒是顯得很開心：“懂了懂了，交給我就是，縣主可要記得給我加月俸?！?p> 夜幕低垂，不足三日，圣旨下到蘇府。
白沐晟上奏蘇府欺壓郡主的同時，將蘇秋禾那日回府之事以及蘇老夫人誣陷百姓入獄之事一并上報，還沒等勇毅侯上奏，越帝宣召勇毅侯，勇毅侯不提半分處罰，反而勸說越帝顧大局。
感動之余，越帝下旨，南平縣主即將及笄，蘇府無人掌事，特遣宮中嬤嬤協(xié)助其管家，蘇家二女偶感惡疾，瘋癥發(fā)作，特賜太醫(yī)院執(zhí)守，于府內(nèi)靜養(yǎng)，非詔不得外出。
“臣女接旨?！?p> 宣旨的趙宦人扶了一把蘇秋禾，將圣旨放到蘇秋禾的手中：“縣主受苦了，這些日子，太醫(yī)院定會竭盡全力，治好縣主?！?p> “謝圣上恩典?！?p> 眾人起身，蘇玉蘭剛想說什么，烏泱泱的人將蘇府團團圍住。
蘇老夫人不是第一回經(jīng)歷此等場面，臉色有些難看：“趙宦人，這，這是怎么了？”
趙宦人左右看了看：“老夫人不必緊張，蘇御史為國為民，如今趕赴前線生死未明，圣上憂心敵國暗探會趁機對諸位不利，特遣龍影衛(wèi)來保護諸位安全?！?p> 說著，趙宦人將手背后，幾名影衛(wèi)走上前去。
“這些日子，就由這幾位貼身保護諸位安全，圣上隆恩，念及二小姐也快出嫁，特讓臣帶了幾位教習嬤嬤前來，教諸位規(guī)矩?！?p> 同十年前一樣的話術(shù)，幾位嬤嬤上前，蘇老夫人身子抖了抖，趙宦人甩了甩衣袖：“老夫人市井潑皮出身，夫人又是勾欄里出來的，想必二小姐行事也是沒什么規(guī)矩，蘇御史忙于政事，無暇照顧幾位貴女，倒是讓你們將二小姐養(yǎng)出了一身荒唐脾性，以前在府中，無人知曉也就罷了，如今縣主及笄在即，二小姐也可定親了，若是諸位在貴女們的婚事上失儀，豈不是憑白污了蘇御史一身清名?！?p> 蘇玉蘭聽出了趙宦人的刁難，剛想回嘴，卻被柳姨娘拉住，她輕輕地搖頭，復而跪下叩首：“我等位卑，未能教導好貴女，是我之責。”
趙宦人輕輕笑了笑，并不反駁，甩袖離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望諸位貴人好好學習，莫負圣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