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商議
月家不止是用毒厲害,用藥方面同樣造詣深厚。
郁蓮彎下身,盯著桌上幾個小瓶子看,峨眉能帶出來送給她的東西,自然是好的,她全部收入懷中,眸光感激地抬向月峨眉。
月峨眉佯裝皺眉,一臉嫌棄,撇著嘴道:“少來這副感動的模樣?!?p> 郁蓮哈哈笑開來,沒有再露出那種眼神。
聊妥了事。
便把郁蘭喚進(jìn)房內(nèi),介紹了月峨眉與她相識。
郁蓮把大夫人欲將她嫁給黃門侍郎冀列的事,還有假死脫身前往蓬山的事情說出,“待我入了冀列府中當(dāng)小妾,隨便尋一日到青云湖便可假死脫身?!?p> 郁蘭聽完覺得甚好,沒有什么異議。
夏雀提了一個建議,開口道:“懷寧公主還沒見過徐駙馬,姐姐也歸來,不如某日安排二人見一面?!?p> 郁蓮小手托著下巴沉思,心中有自己的思量。
郁文德天天在金殿中高坐,沒有那么清楚外頭的情況,可是裴懷安執(zhí)掌東廠,本事不小,他真的要插手徹查,恐怕錦春坊早已被識破,這里面不排除他放水的情況。
他恨昭陽,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到懷寧公主身上。
春燕易了容在郁府,裴懷安跟她交過手,恐怕早就知道春燕的真實身份。
若不是自己是還魂重生太過于匪夷所思,她也早被裴懷安識破,能重新讓春燕、夏雀認(rèn)為主的人,很難想象除了昭陽還有何人。
此事進(jìn)行到現(xiàn)在,東廠那邊想必不會干涉太多。
郁蓮想通,如畫的眉目展開,小臉釋然一些,道:“就按夏雀的來,我在郁府中無法時刻關(guān)注錦春坊,夏雀已能獨(dú)當(dāng)一面,很多事情可以自己作主?!?p> “是。”夏雀嘴角略彎,眼里有光。
她悄悄看了姐姐一眼,一臉得意,公主夸我了。
春燕給她一個‘不要得意’的眼神。
室內(nèi)其樂融融。
此事便如此定了下來。
宵禁已過,路上漆黑,空蕩蕩一片,沒有再見行人。
郁蓮回郁府,春燕堅持要送她,兩人一齊從錦春坊后院出來,用輕功飛向郁府。
春燕臨走時,郁蓮告訴她:“我跟府里說你家中有事回了老家一趟,至于是奔喪還是其他我沒有透露太多,有人問起你根據(jù)情況編即可。”
“是。”
春燕點頭。
黑夜中,郁蓮悄悄潛回廂房內(nèi),門檻上放著的細(xì)灰完好,沒有人進(jìn)她廂房內(nèi)。
她掌起燭火,并未歇下。
拿出懷中的小瓶子,倒出兩顆丹藥吞了下去,開始運(yùn)動修煉起來。
果然是好丹藥,丹田一陣回暖,是這段時間沒有過的順暢,運(yùn)起功來內(nèi)力流利回轉(zhuǎn),不再有阻礙。
運(yùn)完氣,她吐出一口濁氣,再睜眼時,感覺目明眼清。
郁蓮一指彈滅燭火,黑暗中她依舊可以看清房內(nèi)擺放的各種物件,雖不似前世的昭陽看得那般清晰,卻也是一個進(jìn)步。
一慢四快的打更聲從遠(yuǎn)處入耳,已經(jīng)是五更天。
聽見打更聲,她絲毫不覺得得困,反而更精神,在這深宅大院中,以往她是聽不到打更聲的,現(xiàn)在卻能聽到了。
這個認(rèn)知讓郁蓮又驚又喜。
練武之人功力越高,耳力、眼力越好,沒有困意,她又跑去怡月小院用輕功在槐樹枝頭繞了幾圈,飛上飛下,兩刻鐘后睡意襲來,才回房歇下。
睡夢中的她帶著淺淺的笑意。
佟靜云在天寒地凍里醒來,被剃了頭發(fā),怒火豈止是滔天,馬上踢醒奴仆們回府,叫父親踏平郁府。
不料佟府內(nèi)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
不知是何方賊人入府下毒,佟項明跟幾位重要副將昏迷不醒,馬氏馬上去請大夫前來把脈,卻無一所獲。
她又派人去請佟家族里的叔伯來商量對策。
能在這個時機(jī)對佟家下手的,還做得神不知、神不覺,恐怕是郁文德下的手,她把這一猜測告知叔伯們。
幾位彪形大漢也如此認(rèn)為,廳堂中燈火通明,吵成一團(tuán)。
嚷著要去反了太寧帝。
同時也付諸行動,制訂方案,明日天一亮,先找多個大夫看佟項明的情況,三天內(nèi)治不好的話,就擺兵布陣,去奔皇宮,逼郁文德交出解藥,不交就以謀害忠臣、昏帝無能的名號造反。
反之郁文德交出解藥的話,待佟項明醒來,重新布署,一樣反了皇帝。
廳堂里討論得如火如荼。
佟靜云穿著一襲蜜合色閃銀菊斗篷大衣,斗篷大衣有蓋帽,遮住她的頭顱,只露出眉毛下的半張臉,掩蓋她頭發(fā)沒有的情況。
父親與幾位副將昏迷,叔伯們要反事,擺兵布陣,這個風(fēng)頭她不宜說滅郁家的話。
罷了,先忍忍那個賤人幾日。
她跑不了。
第二日郁府風(fēng)平浪靜,并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盛京卻不太平。
佟家派人以保護(hù)皇城為由,去最近的營地漳靖調(diào)五萬騎兵前來,盛京中佟家所管轄的兵馬,皆開始為戰(zhàn)爭作準(zhǔn)備。
郁文德得到消息,派出暗衛(wèi)打聽,才知是佟項明出了事,昏迷不醒,佟家人的反應(yīng),分明以為是他下的手,才急著調(diào)兵遣將。
這個時候解釋太多無用。
帝王召了朝中幾位大將、重臣跟裴懷安進(jìn)書房議事,或者這次也是除掉佟項明的好時機(jī)。
“那老匹夫向來目中無人,如今不知被人所害,竟懷疑到您的身上,真是豈有此理。”
正二品武散官的輔國大將軍曹煜城一臉憤憤不平,義憤填膺道:
“皇上你放心,此等狼子野心之輩,有臣在,必將他伏法?!?p> 他屢次被佟項明壓制,內(nèi)心的憤怒已到極點。
這次,他一定要一雪前恥。
右相仲舒一臉長長的白胡子,鬢發(fā)半白,戴著烏紗帽加圓領(lǐng)雙禽朝服,一臉嚴(yán)肅:“佟家擁兵自重,掌兵三十萬,要降伏可沒有那么容易,能不動兵刃是最好的。”
曹煜城是一名武將,高大威猛,一臉兇相。
他銅目瞪向仲舒,壓著嗓子道道:“佟家已經(jīng)前往漳靖調(diào)兵過來,這是要造反的架勢,你說個什么屁的不動兵刃?佟家殺來讓你個老家伙去打前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