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我努力讓自己放松心態(tài),重新審視自己在宋子心中的位置。我嘗試以一種全新的態(tài)度和她相處,壓抑著內(nèi)心翻涌的情感,試圖將這份喜歡深埋心底。
我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軌道,每天下午3點,宋子依然會準(zhǔn)時為我準(zhǔn)備一杯少冰的蜜桃烏龍。當(dāng)我從藥店拜訪完客戶出來,她總是笑著將那杯帶著清新果香的茶遞到我手中,一如往昔。下班之后,我們也還是會一起去小區(qū)門口喂流浪貓,看著那些小家伙們歡快地圍過來,宋子臉上洋溢的溫柔笑容,依舊能讓我心動不已,但我只能將這份心動藏得更深。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流逝著,我以為這樣的平靜會一直持續(xù)下去。然而,命運似乎總愛開玩笑。那天,我們像往常一樣喂完流浪貓,正準(zhǔn)備往回走,宋子突然停下腳步,臉上帶著一絲羞澀,眼中卻閃爍著別樣的光芒,輕聲對我說:“寧新,我談了一個男朋友?!?p>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重錘擊中,表面上卻強裝鎮(zhèn)定,扯出一抹笑容,說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恭喜你啊。”我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只有自己知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宋子興奮地跟我講起她男朋友,言語里滿是幸福,說他對她特別好,十分體貼入微。我靜靜地聽著,從未見過她的男朋友,他的形象卻在宋子的描述里逐漸清晰。
自那以后,我開始刻意地遠(yuǎn)離宋子,減少和她見面的次數(shù),回復(fù)消息也變得簡短而克制。我想讓自己慢慢習(xí)慣沒有她頻繁陪伴的生活,也希望她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新戀情中??杉幢闳绱?,宋子還是會抽空來找我碰面。
她似乎并未察覺到我的刻意疏遠(yuǎn),依舊像從前一樣,找我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樂。每一次見面,她都興致勃勃地講述著和男朋友之間新的甜蜜故事,而我只能在一旁強顏歡笑,心里默默承受著那如針刺般的疼痛。
我深知這樣下去,自己會傷得更深。一次,在宋子又來找我聊天時,我猶豫再三,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最近我認(rèn)識了一個女生,感覺還不錯,你能不能幫我要下她微信?我有點不好意思直接去要?!彼巫勇牶螅樕祥W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又恢復(fù)了笑容,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下來:“行啊,沒想到你也有喜歡的人了,放心,包在我身上?!?p> 看著宋子答應(yīng),我心里卻五味雜陳,既期待能借此轉(zhuǎn)移自己的情感,又有些不舍與宋子之間那微妙的聯(lián)系。而接下來等待宋子幫忙的日子里,我一邊焦慮不安,一邊又暗暗期許,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會是一段全新的開始,還是另一場難以言說的糾葛。宋子效率很高,沒幾天就把那個女生的微信推給了我,還一臉期待地說:“我可跟人家把你夸了個遍,能不能成,就看你的啦!”我扯起嘴角勉強笑了笑,道了聲謝,心里卻空落落的。
往后的日子里,每次和宋子見面,聽她眉飛色舞地分享與男友的甜蜜日常,我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尖銳的刺痛感蔓延開來。她講得越是投入,我的笑容就越發(fā)僵硬,那些幸福的片段此刻都成了凌遲我的利刃。
為了擺脫這種痛苦,我開始嘗試和那個女生接觸。我們約著一起看電影,吃飯,聊天。她是個很開朗的姑娘,和她相處,氛圍輕松又愉快??杉幢闳绱?,在某些不經(jīng)意的瞬間,我的思緒還是會飄到宋子身上,想起我們曾經(jīng)一起喂貓、一起在雨中狂奔、一起騎著電動車高歌的日子。
隨著和新認(rèn)識女生接觸漸多,我和宋子之間的聯(lián)系不自覺地少了?;貜?fù)她消息的速度變慢,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偶爾在小區(qū)里或者奶茶店附近遠(yuǎn)遠(yuǎn)看到她,我也會下意識地躲開,生怕對上她的目光。我知道,我在逃避,逃避這份難以言說的感情,逃避面對她已有男友的事實,只能在與另一個女生的相處中,試圖尋得內(nèi)心的平靜。
和這個單純可愛的女生相處的時光,總是充滿溫馨與美好。她笑起來有兩個淺淺梨渦,眼睛亮晶晶的,藏著漫天星辰,一舉一動都透著初次戀愛的懵懂真摯。
一個月色如水的夜晚,我們在寧靜湖邊散步。輕柔晚風(fēng)拂過,撩動著她的發(fā)絲。突然,她毫無征兆地靠近我,踮起腳尖,在我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我瞬間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她便紅著臉,緊張又期待地說道:“做我男朋友吧!”她聲音微微顫抖,帶著羞澀與堅定。
望著她滿是期待的眼神,我心里既感動又糾結(jié),沉默片刻,決定坦誠相告:“我不想騙你,我心里一直有個喜歡的人?!?p> 她聽后,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鼓起勇氣,目光堅定得不容置疑,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心里有別人,但是既然我選擇走進你的世界,我就不怕你不會喜歡上我?!?p> 看著她倔強又真摯的模樣,我的心防一下子崩塌了,可還是微微搖搖頭,對她說:“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
當(dāng)晚,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宋子。電話那頭,她沉默了一瞬,低聲說了句“恭喜”,便借口有事掛斷了。
沒過多久,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是宋子。她帶著哭腔讓我下樓。我下樓之后,只見她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頭發(fā)凌亂,滿臉淚痕,泣不成聲:“我失戀了”。
我望著宋子,忍不住問道:“到底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可她只是咬著嘴唇,輕輕搖了搖頭,不愿多說。緊接著,她又帶著哭腔,近乎哀求地說道:“你今天能不能再陪我去喝一次酒?”
昏暗的燈光搖曳,震耳欲聾的音樂瞬間將我們包圍。宋子徑直走向吧臺,坐下后便一杯接著一杯灌著酒,淚水不受控制地不停滑落,劃過她的臉頰滴落在吧臺上,她一句都不說,只是一味地喝酒。
見她這般模樣,我實在看不過去,伸手直接把她手中的酒瓶奪下,焦急又關(guān)切地問道:“宋子,你到底怎么了?別再這樣喝下去了!”
宋子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身體微微一顫。她緩緩抬起頭,眼神迷離,帶著濃重的醉意。聽到我的詢問,她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輕搖了搖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沙啞又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沒事,真的沒事。我就是……為你高興,你找到了女朋友,多好啊……”
聽她說完,我心中五味雜陳,伸手拿過一瓶酒,仰頭猛地一飲而盡。我直直地看向她,眼眶漸漸發(fā)紅,頓了頓,輕聲開口,不帶任何波瀾:“哈,我真的看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沒有回答我話里的疑問,只是沉默著拿起一瓶酒起開,又幫我起開了一瓶,把那瓶酒遞到我手上。她碰了碰我的酒瓶,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落寞:“我買了明天的票。今天,我們不醉不歸?!?p> 她見我還要說話,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輕輕按住我的嘴唇,阻止我開口,而后不由分說地把酒瓶直接遞到我嘴邊,聲音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執(zhí)拗:“別問了,什么都別問?!彼难凵裼行┟噪x,像是被霧氣籠罩,透著深深的疲憊與哀傷,緊接著她又喃喃道:“你別問我為什么離開,我想了很久,這里畢竟不屬于我。你知道嗎,我這些年最大的收獲就是今年遇到了你?!?p> 她見我還要說話,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輕輕按住我的嘴唇,阻止我開口,而后不由分說地把酒瓶直接遞到我嘴邊,聲音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執(zhí)拗:“別問了,什么都別問。你別問我為什么離開,我想了很久,這里畢竟不屬于我。你知道嗎?我這一年最大的收獲就是今年遇到了你?!?p> 我神情一怔,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酒瓶,內(nèi)心好似打翻了調(diào)味瓶,各種滋味翻涌。仰頭又猛灌了一大口啤酒,清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我緩緩開口,聲音因為酒精的作用有些沙啞:“其實你什么都知道,對吧?”
宋子沉默不語,并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又拿起一瓶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打濕了她胸前的衣服。酒吧里音樂嘈雜,五彩的燈光在她臉上閃爍,可她的神色始終落寞又哀傷,仿佛周圍的熱鬧都與她無關(guān)。
宋子沉默不語,并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又拿起一瓶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打濕了她胸前的衣服。酒吧里音樂嘈雜,五彩的燈光在她臉上閃爍,可她的神色始終落寞又哀傷,仿佛周圍的熱鬧都與她無關(guān)。
過了好一會兒,她放下酒瓶,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幾分哽咽,緩緩說道:“我騙了你,其實我根本沒有談戀愛?!蔽覞M臉驚愕,剛要出聲,她抬手示意我先別說話。
“寧新,寧新……”她連喚了我兩聲,目光直直地看向我,眼中有著我讀不懂的情緒,“其實你應(yīng)該珍惜這次愛情,她來之不易,我看得出來,這個女孩真的很單純很好?!彼穆曇粑⑽l(fā)顫,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完后,她又拿起啤酒,大口大口地灌著,像是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宋子沉默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隨后又猛灌一口啤酒,酒瓶重重落在桌上,發(fā)出沉悶聲響。她聲音沙啞,帶著哭腔說道:“我騙了你,其實我根本沒有談戀愛?!蔽覞M臉驚愕,剛要出聲,她抬手示意我先別說話。
“寧新,寧新……”她連喚兩聲,目光直直看向我,“其實你應(yīng)該珍惜這次愛情,她來之不易,我看得出來,這個女孩真的很單純很好?!彼曇粑⑽l(fā)顫,每個字都像用盡全身力氣,說完又拿起啤酒大口喝著。
稍作停頓,她深吸一口氣,目光逐漸放空,陷入回憶:“寧新,我跟你講個故事吧。曾經(jīng)有個家庭,特別幸福,一家人雖說不算大富大貴,但每天都充滿歡聲笑語。父母恩愛,對一雙兒女更是疼愛有加,姐姐懂事,弟弟活潑,那時候,他們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xù)下去?!?p> 宋子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絲顫抖:“可是,一場大火改變了一切。那天夜里,大火突然燒起來,等他們察覺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大火來得又急又猛,所有的大人都沒能逃出來,只留下了那個女孩和她年幼的弟弟?!?p> “沒了父母,女孩和弟弟只能寄人籬下,跟著叔叔生活。叔叔家也有兩個小孩,經(jīng)濟壓力本就很大,多了他們倆,日子愈發(fā)艱難。叔叔嬸嬸每天為了生計奔波,對他們姐弟倆難免疏忽?!彼⑽⑦煅?,頓了頓繼續(xù)說,“家里負(fù)擔(dān)不起四個孩子的學(xué)費,女孩懂事,主動提出輟學(xué)。從那之后,她就開始幫著家里干活,洗衣做飯、操持家務(wù),可即便如此,還是時常能感受到寄人籬下的心酸。”說到這兒,宋子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的肩膀微微顫抖,沉浸在故事里的悲傷情緒中無法自拔。
宋子沉浸在回憶里,淚水止不住地流,她用手背胡亂抹了一把,接著講道:“女孩輟學(xué)后,就一直在家里幫忙,可家里的情況并沒有好轉(zhuǎn)。等她長大一點,就毅然決然地去了上海打工,想著在大城市里能有新的出路?!?p> “初到上海,一切都很陌生,她時常感到無助和迷茫。就在這時,她遇到了一個男孩。男孩說不上多有錢,可在當(dāng)時的女孩眼里,他就像一束光。男孩帶女孩見了很多世面,陪她體驗了許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女孩一頭扎進這段感情里,以為自己終于抓住了幸福,暢想著和男孩的未來。”
她頓了頓,聲音愈發(fā)苦澀,帶著難以掩飾的哽咽:“但她卻沒有想到,這個男孩早有未婚妻。整整三年,她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不過是一場精心編織的騙局。發(fā)現(xiàn)真相的那天,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那些美好的回憶瞬間變成了尖銳的諷刺,扎得她遍體鱗傷。”
“可即便是這樣,女孩也不敢恨他。畢竟是這個男人,給了她那么多珍貴的第一次。第一次走進電影院,第一次踏入KTV,第一次品嘗西餐……在遇到他之前,那些對于女孩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夢。是他,讓女孩看到了生活不一樣的色彩,即便這份美好是短暫且虛幻的。畢竟是這個男人,給了她那么多珍貴的第一次。第一次走進電影院,第一次踏入KTV,第一次品嘗西餐……在遇到他之前,那些對于女孩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夢。是他,讓女孩看到了生活不一樣的色彩,即便這份美好是短暫且虛幻的,可她依舊沒辦法去怨恨,只能在無數(shù)個深夜里,獨自舔舐著傷口?!?p> “后來,那個男人的真相被戳穿,女孩傷心欲絕,生活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就在她幾乎要對愛情和未來絕望的時候,另一個男生走進了她的世界。這個男生和之前的人截然不同,他用自己的真心和行動,一點點溫暖著女孩千瘡百孔的心。他會在女孩生病時,徹夜陪伴照顧;在女孩工作疲憊時,為她準(zhǔn)備溫馨的晚餐;在女孩遇到困難想要退縮時,堅定地站在她身邊鼓勵她。這個男生真正給了女孩家的感覺,滿足了她對愛情和生活的所有期待?!?p> “然而,甜蜜的愛情并沒有讓殘酷的現(xiàn)實退散。女孩永遠(yuǎn)都得面對冰冷的現(xiàn)實,她有個還在上學(xué)的弟弟,家中的重?fù)?dān)全都落在她一人肩上。自從那場大火后,她的家就已經(jīng)支離破碎,如今只剩她和弟弟相互依靠。她無數(shù)次在深夜里輾轉(zhuǎn)難眠,想到自己的處境,滿心都是無奈與悲哀。她是如此渴望愛情,渴望有個溫暖的家,可一想到自己的狀況,她清楚,和男生走下去只會讓他背負(fù)上沉重的負(fù)擔(dān)。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因為自己的感情,讓他的生活也陷入困境。
那一晚,我們在酒吧里喝了很多的酒,周圍的喧囂聲漸漸模糊,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和偶爾的抽噎。聽著宋子的講述,我終于明白了她身上背負(fù)著的,是家庭破碎的沉重壓力,是被欺騙的情感創(chuàng)傷,還有對弟弟未來的擔(dān)憂,這一切如千鈞重?fù)?dān),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離開酒吧時,夜已深,城市被濃稠的黑暗包裹,街道上寂靜無聲,只有我們拖沓的腳步聲。我扶著宋子,她腳步踉蹌,整個人幾乎癱倒在我身上。我費力地將她帶回我的住處,一路上,她時而低聲啜泣,時而喃喃自語,那些破碎的話語里,滿是她的痛苦與無奈。
回到家,我把宋子安置在次臥,為她蓋好被子。她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眉頭緊皺,即便在醉酒的昏睡中,也擺脫不了痛苦的糾纏。我輕輕關(guān)上房門,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宋子的那些話,像一把把重錘,不斷撞擊著我的心。我望著黑暗的天花板,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她哭泣的模樣,心中滿是心疼與自責(zé)。我多希望能為她分擔(dān)那些痛苦,可我知道,有些傷痛,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愈合。
那一晚,我們雖在同一屋檐下,卻仿佛置身于兩個世界。宋子在痛苦的深淵中掙扎,而我在黑暗中獨自煎熬,滿心都是對她的擔(dān)憂與無力感,不知道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怎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