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說白紀。
其實白紀并不是個不愛說話的人,他只是對于自己沒興趣的事情懶得開口。比如四喜就常說些有的沒的,沒事嘮個八卦。而白紀就是,他有興趣的事兒,能跟你叨叨半天。沒興趣的事兒,絕對能不說話,就一句話都懶得說。
我為什么知道?因為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成功的勾起了他的興趣。
話說,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我十一點就起了床,可是家里除了水是空無一物。于是我就洗了把臉,找了家餐館準備吃完面。
奈何這家餐館生意太火爆,就只剩下白紀對面的一個空位置,而我也再沒力氣走到下一家餐館,于是就走過去禮貌的問他,這位大俠,我能坐在這里嗎?
白紀抬起頭,有些不悅,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趕緊笑笑:朱不吃肉。
本以為告訴他我的名字他就會讓我坐下來,卻沒想到這孩子一下子就生了氣,誰告訴你豬不吃肉的?老子就不吃肉。
我瞬時被下了一大跳,看著有些憤怒的他不知說什么好。偏偏這個時候店小二端著我那碗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已經(jīng)走到了桌前,不等我說話就把碗放到了白紀對面,然后笑嘻嘻的對我說,姑娘,有事兒您說話。
店小二這一走,我站在那更尷尬,滿屋子就只剩下這么一個空位置,我總不能端著碗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吃吧,影響人家做生意的顧客不是好肉肉。
于是我就這么厚著臉皮坐到了白紀對面,坐是坐下了,可吃還是不吃又尷尬住了,因為白紀就這么一直看著我,似乎我不給他一個好的解釋,他就真的會一直看到我吃完似的。
于是我只能抬起頭,用一段冗長的故事向白紀解釋了我為什么不吃肉,以及我為什么叫朱不吃肉。等故事說完,我面前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早已沒了一絲熱氣不說,整碗面還坨在了一起,那光景,真是說不出的悲涼。
不過白紀倒是沒剛才那般生氣了,還把自己的那盤青菜我往我面前推了推,道,可憐你的。
哎喲我去,遇到這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兒,我忍不了。
于是我就停下筷子,準備跟白紀講講,如何才能在一個陌生的漂亮女孩兒面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我嘴還沒張開,白紀就先說了話。
其實從小吃不起肉也不是什么可憐的事情。
我立馬止住他,什么叫吃不起肉?姑娘我是胸懷大義,把肉讓給有需要的人。
他冷笑一聲,比如你弟弟?
我點點頭,怎么尊老愛幼不行啊?
他又把那盤青菜往我面前推了推,推完也許是覺得還不夠,又趕緊夾了一筷子放到我碗里,又是一聲冷笑,我知道啊,我這就是在尊老。
你……這個為老不尊的家伙。
你才老呢,白紀頓時站了起來,挽起袖子,大有要和我大吵一架的架勢。
于是我們就這么吵了起來,餐館里的人也不吃飯了,都紛紛站起來看著我們兩個吵架。白紀一點沒有紳士風度,不僅聲音壓過我,而且得理不饒人。
你說你這姑娘,我讓你坐我面前,怎么一點不知道感恩?
誰為老不尊了?爺也就比你大……看你這樣子,比爺大吧?
看你這滿臉皺紋,三十八了吧?
…………
是的我敗下陣來了,就在白紀唾沫橫飛的時候,低下頭端起我那碗已經(jīng)涼掉的西紅柿雞蛋面,擠過人群默默的坐到了臺階上。
以后我再也不要和陌生人一起吃飯了。
沒過一會兒,白紀就走了出來,踢了我一腳,姑娘,我把你的飯錢結了,我叫白紀,你再來這里吃飯的時候,報我的名字就可以。
說完也不等我再說話就嗖的一聲消失在我的視線,這時店小二的聲音在背后輕輕想起,老板的輕功真的是越來越好了。
KAO,長安城最歷史悠久的岳陽樓老板竟然是這么一個……
我端著我的涼面遞給轉(zhuǎn)身遞給身后的店小二,無比認真的道,給我換一碗熱的。
我出來溜貓的時候也會經(jīng)常見到白紀,不過大多數(shù)見到的都是黑色的背影,看見他嗖的一下從這家屋頂?shù)侥羌椅蓓?,又看見他在幾棵樹來回的飛來飛去,不知道在找什么。
見得多了,我們也能在大街上走個碰面,寒暄兩句,我就問他,你怎么總是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
他揚起驕傲的頭顱,殺手都這么穿。
我苦笑,我問的是你為什么從來都只穿這么一件衣服?
他皺著眉看向我,不說了嘛,我是一個即將成為殺手的人,要穿冷酷無情一點的衣服。
看他還是沒明白我的話,我就繼續(xù)說到,我的意思是,我每次見到你,你穿的都是同一件衣服,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衣服嗎?
我這一問不要緊,白紀直接憤怒了,你這人聽不明白人話是吧?殺手就得穿一身黑。
我還真不知道殺手就得穿一身黑,我倒是看過還幾百集柯南,兇手都是穿一身黑。當然這話不能說給白紀聽。一、他也不知道柯南是誰;而他要是知道黑衣服是兇手的專用服裝,一生氣全脫了怎么辦?
阿彌陀佛,我這可是在造罪孽啊。
于是我看看頭頂上的太陽,對他說,這馬上就三伏天了,你不熱嗎?
白紀瞪我一眼,肉肉,你長這么丑,你自己知道嗎?
我去你丫丫的,敢當著全長安人的面說我丑,一腳過去,自己摔了個大跟頭。白紀卻早已站在不遠處的屋頂,得意陽陽的看著我,笑個不停。清風徐來,長發(fā)黑衣飄逸在清風里,撇開這大熱天不說,還真是說不出的英俊瀟灑。
再看我,腿上又磨破了還幾層皮,就連我家貓也很覺得丟人的跑到離我很遠的地方,一副我和此人不認識的表情。
我只顧著瞪白紀,卻忘了自己此刻還坐在地上,于是成功的引來了長安百姓的圍觀。
這誰家姑娘???怎么這么笨呢?
這披頭散發(fā)的,出門沒梳頭吧?
估計是被父母遺棄的吧?
聽到這句話我就不高興了,立馬站起來走到那個說話的大媽面前,義憤填膺的道:奶奶,說我笨可以啊,但你不能說我被父母拋棄了啊,我媽可愛著我呢,天天給我做好吃的。
我話剛落,旁邊一大叔就說,愛你還讓你穿這么破出來?
我一看自己,艾瑪,我怎么又穿著睡衣出門了?
所以這也不能怪這些叔叔阿姨們以貌取人,不過這也得虧我穿的睡衣出來,不然這圍這么多爺爺奶奶,我哪扶的起啊。
于是對他們揮了揮手,走過去抱起貓至準備離開,轉(zhuǎn)頭又看了眼白紀,丫丫的,哪里還有白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