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門之后,我施展望氣術(shù),順著因果線,跟上了閻留香。
為了防止被她發(fā)現(xiàn),我一路走走停停,時刻留意四周陰氣的變化。
走著走著,我很快就來到了車站。
沒想到閻留香竟然坐大巴離開。
她坐大巴去哪?
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就沒辦法買票。這時候,我才意識到?jīng)]有車的不方便。
如果有一輛車,我完全可以自己開車跟著。
現(xiàn)在買車也來不及了,我干脆攔了一輛出租車,包了他的車,讓師傅跟著我的指示往前開。師傅樂意接還這么個大單子,一邊開車一邊問我這是要往哪里去,我卻說不上來。
聊了幾句,師傅就覺得不對勁了,他問道:“小兄弟,你該不會是在躲跟蹤的吧?這事我在電視上看過……”
說著,他還瞥了一眼后視鏡,繼續(xù)問道:“您是便衣警察嗎?還是說……后邊好像也沒車跟著咱們啊。我懂,我懂,專業(yè)的盯梢像我這樣的人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我沒好氣的打斷道:“沒有跟蹤的,師傅你專心開車就行了?!?p> 看師傅表情,似乎頗有些失望。
我順著因果線的指引,讓師傅一路開車,離開了城區(qū),駛往了郊外。看著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景色,我逐漸意識到,閻留香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跟著老遠,我就看到了那片荒涼閉塞的村子。
就是閻留香出生長大的那個村子。
在這么偏僻荒涼的地方,一輛出租車實在是太顯眼了。我拍了拍師傅,說道:“師傅,就在這停吧?!?p> 師傅前后看了一眼,說道:“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你在這停,咋回去啊?”
我說道:“您要是樂意,就等我一段時間。我可以加點錢,等我辦完事,就坐你車回去;要是覺得耽擱時間,那就算了,到時候我自己發(fā)傳呼,讓朋友接我回去?!?p> 師傅眼睛一亮,問道:“你加多少錢?”
我沒心思跟他講價,干脆問道:“你要多少。”
師傅搖頭晃腦,說道:“這油錢還有這誤工費,怎么著也得……十塊了吧?”
“行,那就十塊。”我連著車錢一起付了。
師傅眉開眼笑,放下座椅,半躺著說道:“那行,我瞇一覺,就在這等你回來嗷!”
下車后,我走在雜草叢生的小路上,回想起當初,我也是帶著閻留香從這條小路離開的。
當初坐車的時候,只覺得外邊天氣晴朗,風光正好。
而如今再走,卻覺得陰氣森森,滿目蕭條,盡是枯枝敗葉,隱約還能聽到烏鴉的刺耳叫聲。
一陣冷風拂過,我打了個哆嗦,感覺風里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我說不上來那是什么味道,只是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道旁的雜草沙沙作響,似乎有什么東西掩埋其中,又像是有什么鬼祟的視線正在盯著我。
相比我上一次來,只是察覺到村民的惡意;而此時此刻,我感覺到了別的東西,那若有若無的陰氣,證明了這個村子里出現(xiàn)了臟東西。
閻留香來這里做什么?
我懷揣著疑惑,剛走到村口,就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凄厲慘叫。
聲音是從村子深處傳來的,我往聲源處望去,發(fā)現(xiàn)因果線也延伸向那個方向。
我謹慎的往那個方向走去,經(jīng)過村里的房屋時,發(fā)現(xiàn)里邊都靜悄悄的,沒開燈,也沒有人影,甚至連豬圈或者牛棚里邊都空蕩蕩的。
人呢?
我經(jīng)過一座平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走近了,還沒往里看,就聞到了一股子往外邊冒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是血腥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越發(fā)警惕,伸著脖子往里邊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里邊躺著一具慘不忍睹的尸體,腦袋從中間裂開,脖子以下的皮膚都被人生生的剝開了,鮮血淋漓。
更令人作嘔的是,里邊的內(nèi)臟流了出來,散落一地,腐臭發(fā)霉,隱約能看到白色的蛆蟲在里邊蠕動,豆大的綠頭蒼蠅嗡嗡的飛舞著。
那具尸體被人用釘子釘穿了喉嚨,就像是掛鱔魚一樣,被掛在了墻上。
我認出來了,這具尸體在之前我見過一面,他在村長的后院,身材像是竹竿一樣,當時在熬藥。
光是站在窗戶邊,我就能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氣,若是放著不管,這具尸體有可能會尸變。
我眉頭皺得更深了,要是沒看到還好,既然看到了,那我就不能置之不理,免得釀成大禍。
于是我翻窗戶進去,走近那具尸體,拔掉了插在它喉嚨上邊的鐵釘。
那尸體噗嗤一聲,軟倒在地上,腥臭黏糊的血液濺得到處都是。
我低下頭,看向手里邊的鐵釘子,感覺有幾分眼熟。
這玩意入手冰涼,我剛剛感受到的陰氣,就是它散發(fā)出來的,上邊沾滿了褐色的血液。我翻窗離開,在一戶人家的后院里邊找到了水缸,舀水洗干凈了鐵釘,仔細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玩意有些類似我之前看見過的鎮(zhèn)魂釘。但是它沒有鎮(zhèn)魂釘那么狹長,陰氣也沒有那么重,而且好像也沒有鎮(zhèn)魂的功效。
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普普通通從棺材板子上拔下來的釘子。
到底是誰,殺了人還用棺材釘子把人釘在墻上?
而且,殺人手段為何如此殘忍?
我收起鐵釘,心里開始有些擔憂閻留香的安危起來,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順著因果線,我往村子深處走去。
越是往前走,那一聲聲的慘叫聲越發(fā)清晰響亮。我終于知道慘叫聲的來源,也看到了因果線的目的地,赫然就是村長的宅子里邊。
在看到村子宅子的那一刻,我心里頓時冒出許多不好的猜測。
我咽了口唾沫,輕輕地伸手敲門,卻沒想到,門沒鎖。我用手一碰,門板就吱呀吱呀的往兩側(cè)開了。
院子里的景象,就好似人間煉獄一般,讓我瞪大了眼睛。
只見地上到處都是尸體,每一具尸體都被扒掉了皮,要么釘在了墻上,要么釘在了樹干上,就像是一條條掛著的肉干。
風一吹,無數(shù)腳尖垂地的尸體輕輕搖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