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王邪便如同離弦之箭般,直沖向蛇男。此刻它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蛇男了,而是多種毒物特征的集合體。我不敢托大,當(dāng)即默念請神咒,一股黑煙從我七竅涌出,直撲蛇男。
為了以防萬一,我暫時沒有動用胡妻,留著當(dāng)一張底牌,凡事得多留一個心眼。
但沒想到,蛇男比我想象中的要臃腫脆弱很多。集合了多種毒物后,不但沒有讓他變得更強,反而令他笨手笨腳、移動緩慢,就像是一個紙老虎,只是看著嚇人。
我和王邪聯(lián)手,蛇男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它的腹肢被打斷、尾鞭被拔出、四五條胳膊都軟塌塌的掛著。如果他試圖恢復(fù),我就會利用黑氣吸食他的精氣,并不停地折磨,令他求死不得。
等到他神智渙散,不再反抗后,我和王邪一左一右,抓著他的腦袋,在地上磕了三下,捏著他軟塌塌的手,上了三根香,拜了拜。
“說話,念江仙人遵命。你不想吸香灰了嗎?”我拍了拍他扭曲的臉,叫他清醒一點。
蛇男聽到‘香灰’二字,略微恢復(fù)了一些神采,嘟嚷道:“我想吸……我想吸……”隨后,他開始口齒不清的念誦江仙人遵命。
拜完之后,長香轉(zhuǎn)眼燃盡。我和王邪連忙屏住呼吸,后退幾步,在一旁盯著蛇男,任由他拼命的吸食香灰,露出享受的神情。
“啊……升仙咯……”
蛇男那青白灰白的扭曲五官,露出癡傻的快樂表情,嘴角流涎,全身肢體似乎因為舒爽而痙攣起來。
看來,五毒合一之后,香灰的刺激比前幾次更加強烈。
半晌之后,擺放在他四周的神像,忽然間紛紛自己碎裂開來。劉毅嚇了一跳,我連忙示意他不用管。
只見裂開的神像中間,爬出一只只形態(tài)各異的毒蟲:有三條腿的金蟾蜍、全身發(fā)綠的大壁虎、只有兩截的紫蜈蚣……還有一條和走陰蛇極為相似的黑蛇。
我心說該不會就是害死劉若蘭的那一條吧,湊近了一看,發(fā)現(xiàn)不是,眼前的這條黑蛇腦袋上有個雞冠一樣的肉囊,看起來頗為古怪。
蛇男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麻痹了一樣,喪失了對外界的感知,就這么一直躺在地上,任由這些蠱蟲慢慢地鉆進他的身體里,不停地啃噬著。如果蛇男還清醒著,肯定難以忍受這種酷刑般的折磨,而他此刻只會露出嘿嘿傻笑,渾身血污,不成人形。
夜色越來越黑了,我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天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惱。等我以后有錢了,一定得買一只表,方便看時間。
樓下的鱗片摩擦聲越來越密集,配合著毒蟲在蛇男身體里的啃食聲音,顯得格外的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我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筒子樓的陰氣,而此刻,更加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好似東北零下二十多度的冰原,空氣里都帶著冰棱,吸一口氣就像是在用小刀刮肺,叫人難以忍受。就連劉毅也受到了影響,身體開始打冷顫。
蛇男的肚子越來越鼓,詭異的跳動著,就像是在孕育什么新生命,里面的東西不停地顫動著,隨時準(zhǔn)備破肚而出。
于此同時,陰蛇終于涌上了頂樓。我站在窗邊往下一望,頓時一陣頭暈?zāi)垦?,要是密集恐懼癥患者來了,怕是會當(dāng)場嚇?biāo)?。整棟筒子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蛇,它們堆疊在一起,擠滿了每一個房間、每一個縫隙,像是金字塔一樣,不停地翻涌著從斜坡爬上來。
我默念請神咒,讓胡妻唱曲,道袍披身,狐貍腦袋又重新占據(jù)了我身體的主位。柳仙的氣息一出,甚至不需要施法,所有陰蛇就都繞著爬開。以我為圓心,四周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王邪和劉毅一左一右站在我的身邊。
轉(zhuǎn)眼間,陰蛇就爬上了天花板,整個房間都擠滿了蛇鱗,到處都是濃烈的蛇腥味,令人作嘔。好在我沒聞幾口,就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
柳仙用狐貍腦袋饒有興趣的盯著蛇男,用嫵媚的聲音說道:“屬性金、木、水、火、土的五人可不好找,這五種毒蟲更是難尋,本座還真挺好奇,最后會養(yǎng)出個什么玩意?!?p> 話音剛落,只聽噗嗤一聲,蛇男鼓脹的腹部爆裂開了。嘩啦啦一陣血水,黃的綠的紅的濺落一地,飛濺出來的肉塊轉(zhuǎn)眼就被陰蛇吃了。
在腹部中央,一條碧綠青翠小蛇,像是蚯蚓一樣,憨態(tài)可掬的拱了出來。它極為人性化的環(huán)顧四周,像是初生的嬰兒,在好奇的環(huán)顧這個世界。
就連我都覺得,這小蛇可愛,眼睛有靈性,是寶石一樣的紅色,再加上一身青翠的鱗片,真的像是一段精致的玉雕。
柳仙發(fā)出低低的驚呼聲,像是被激發(fā)了母性,笑著說道:“好可愛的靈蛇!難怪要讓這么多陰蛇守著……寶寶不怕,過來過來,別讓壞人給拐走啦!”
那小蛇搖頭晃腦,似乎對柳仙很有好感,看也不看其它陰蛇一眼,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慢慢的向柳仙爬去。
柳仙將它捧在手心,咬破了我的指尖,操控我的身體,逼出一道心頭血,滴在了靈蛇的頭上。那一滴血就像是落在荷葉上的水珠一樣,凝而不散。靈蛇蜷縮起身子,轉(zhuǎn)過頭,似乎被這滴血所吸引,用蛇信子慢慢的舔舐干凈。
下一刻,我就和它有了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好像心有靈犀般,能夠察覺到它心中所想,而它也意識到我在想什么,但大概率不能理解。因為它初生,心里一片純凈,就像是一張白紙,什么都沒有。
莫名的,我竟然有了一種當(dāng)爸爸的錯覺,好像這條小蛇就是我的孩子,對我產(chǎn)生了某種依賴,建立了特殊的血脈聯(lián)系。
“走吧走吧,本座帶你走。”
柳仙輕輕一點靈蛇腦袋,它就乖巧的環(huán)繞在我的手臂上,一動不動,好似一個精致的玉鐲子,那眼睛就是溫潤的紅寶石。
隨后,柳仙看也不看那堆尸塊,更不愿意低頭看那些陰蛇,像是怕臟了眼,抓著王邪和劉毅的后脖子,就像是提著雞仔一樣,猛地從窗戶一躍而下。
這可是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