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暇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王邪,又問我道:“還有其它選擇嗎?”
“你也可以選擇住在二樓……放心,死不了。我很確定?!?p> 我沒在這棟房子里感受到強(qiáng)烈的陰氣,也沒有看到什么臟東西,估計也就是一些殘留的孤魂野鬼,要不了人命,將就一晚上還是沒問題的。
等到明天早上,我就上樓把臟東西處理了。這樣一來,兩層都可以住人了。
李暇猶疑道:“死不了是啥意思???聽起來不太吉利的樣子。實(shí)在不行,我就睡沙發(fā)上吧。我覺得這沙發(fā)比我的床還要軟,又大又寬敞,睡一個人綽綽有余。”
“也行?!蔽艺f道。
這件事就這么草率的定下來了。
隨后,我和李暇都去沖了個涼水澡。因?yàn)榉孔永餂]有煤氣,得明天去買一罐煤氣才能燒水,所以只能將就洗個涼水澡。
王邪不講究,直接回房睡了。我尋思他可能是受不了涼水澡,也就沒有多說。
走進(jìn)臥室里,躺進(jìn)被窩里,我感覺全身暖烘烘的,這床被子還是高姨帶過來的,舒服得不得了。我原本是覺得一個人獨(dú)自享受不太好,但轉(zhuǎn)念一想,王邪沒洗澡,李暇又打呼嚕,還是讓他們將就一晚上吧。
忙碌了一天,我確實(shí)有些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我隱約聽到了腳步聲。原本沒有在意,直至客廳里傳來‘吱呀吱呀’的刺耳開門聲,我頓時驚醒了。
有人進(jìn)來了!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抬起頭,冷氣鉆進(jìn)被窩里,讓我打了個哆嗦。窗戶外面看不到月光了,黑云低沉,冷風(fēng)呼嘯著鉆進(jìn)縫隙里,發(fā)出嗚嗚的怪叫。
進(jìn)來的是誰?高姨嗎?
我正準(zhǔn)備詢問一聲,忽然間,身體感覺到了一片冰冷,那是陰氣的冷意,讓我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不對!
進(jìn)來的絕對不是人!
胡妻就站在我床邊,沒有示警。有它在,我安心了不少,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門口,貼著木門偷聽客廳里的動靜。
一陣富有節(jié)奏的鼾聲傳來,我這才想起,李暇還睡在客廳里!
不會出事了吧?
我沒有冒冒失失的闖出門,客廳的東西可能還沒有意識到我醒了,要是打草驚蛇,反而容易出事。
我慢慢地彎下腰,趴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側(cè)臉貼著瓷磚,一只眼睛從底下的門縫向客廳里偷看。
因?yàn)殚T縫實(shí)在是太過低矮,所以我能看到的東西有限。目光所及,我只能看到小半個沙發(fā)的輪廓,還有已經(jīng)打開了的客廳大門。
冷風(fēng)從大門涌進(jìn),李暇的哼唧聲傳來,他估計是覺得冷,呼嚕聲停了一下,翻身的動靜傳來。
我咽了口唾沫,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看到一個扭曲的倒影。
它就站在客廳沙發(fā)邊上,倒影隱約可以看出是個人形,身體大半部分都隱沒在黑暗之中,我身上的寒意越發(fā)旺盛,脊柱都有些發(fā)毛。
忽然間,我就一眨眼的功夫,地上的倒影不見了。
我身上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汗毛聳立。這就好比在床上發(fā)現(xiàn)一只蟲子,更可怕的是,一轉(zhuǎn)眼那只蟲子不見了!
于是我湊近了門縫,希望看得更清晰一點(diǎn)……
下一瞬,一只猙獰的眼睛,猛地出現(xiàn)在門縫外!
有什么東西,同樣趴在了地上,隔著單薄的木門和我對視,我甚至能看到它眼珠子折射的獰亮冷光!
我頭皮像是炸開了一樣,身上血液逆流,一個撲騰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后退一步,嚴(yán)以待陣。
下一秒,房門開了。
一只白嫩柔軟的手推開了房門,站在門外的,竟然是周秀秀!
不,不對,準(zhǔn)確的來說,應(yīng)該是胡家仙、胡倩!
還沒等我說話,胡倩就驚訝的問道:“怎么又是你們?”
“啊?”我腦子一時半會沒轉(zhuǎn)過彎。
“我聞到了靈狐的味道,就專程過來看看……”
她一邊說著,一邊像狐貍一樣,在空氣中嗅探著:“唔,味道就是這里傳來的啊,難不成……”
最后,胡倩的目光落在了胡妻身上。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想難不成是因?yàn)橛昧撕?,這才把她引過來了?
“喂?”胡倩試著喊道:“你活著還是死了?活著就回個話?!?p> 胡妻除了念咒,并不會說話,更不會問答。她最基礎(chǔ)的靈智,都是來自于碑王,根本沒有任何自主意識可言。
胡倩等了三四秒,這才將目光挪向了我:“游仙兒?這該不會是狐器吧?”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胡妻身上的狐貍腦袋,就知道這玩意是用狐貍做成的。我總不能說,這玩意是用你同類的尸體做成的法器吧?
但轉(zhuǎn)念一想,胡妻身體還是人類呢,我心里也沒啥膈應(yīng)的,于是就坦然承認(rèn)道:“對?!?p> “哪來的?”胡倩瞇起了眼睛。
她身上正散發(fā)著陰寒的氣息,比上一次更富有威壓,令人心悸。我有些緊張,說道:“搶的。”
“搶的?”胡倩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意外。
我繼續(xù)說道:“對,從一伙灰八爺手上搶的……灰八爺就是盜墓賊。領(lǐng)頭的叫吳阿平,身邊還有一個瘦高個和一個矮圓臉?!?p> 胡倩沉吟半晌,說道:“好吧,這也不怪你。游仙兒吃起來都有股口水味兒,這事就這么算了吧?!?p> 隨后,她又瞥了胡妻一眼,嘆了口氣,像是準(zhǔn)備離開了。
我下意識叫道:“仙家留步……”
話音未落,胡倩猛地回過頭,目露兇光,仿佛要擇人而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食物,令人不寒而栗。
我這才意識到,胡倩先前那句話的潛臺詞,是她打算放棄吃了我。
也就是說,原本我是要被她當(dāng)作食物的!
想到這一點(diǎn),我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一陣后怕,她并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好相處。
但是,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我頂著胡倩陰冷的目光,咬牙繼續(xù)說道:“兩次叨擾仙家,小子不勝惶恐。仙家喜歡吃什么?小子想辦法向您供奉,聊表歉意?!?p> 胡倩瞇起了眼睛,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我,忽然說道:“開了竅的坎精,沒有腳的鳥雀,二月份的蘋果和三月份的梨。下次見面,要是沒有,我就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