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祖母病重,我?guī)筒涣诵∶?/h1>
“哐當?!?p> 匕首踹飛到玉柱上。
寧宴知道謝漾不可能真去死,謝漾也知道他的意思,但二人誰都不愿退步,就此僵持著。
謝漾蹲累了,往地上一坐。
寧宴想走,謝漾抱住他的腿不讓他走,幽幽道:“我可以死,但不能殺我哥哥。”
朝臣說得沒錯,在某種程度上,謝漾恃寵而驕。
寧宴臉色鐵青。
只要她真心實意說一句,她厭惡他選妃,他就能不計較今日的事。
“謝漾,你真當孤舍不得殺你是嗎?”他滿身寒氣幾乎要化為實質。
謝漾低垂著腦袋不語。
你敢嗎?
草原鐵騎可不是開玩笑的。
謝漾突然捂住腹部:“疼……”
寧宴彎腰來看,謝漾順勢把人拉到地上,騎上腰身,狡黠道:“你不是說我沒給你一個孩子嗎,現(xiàn)在來給你?!?p> 寧宴桃花眼幽深一片,知讓她按他心意開口無望,大掌扣上昨晚剛丈量過的纖纖細腰。
……
御書房前一片肅穆
紅昭低聲問謝衍:“大少爺,您怎能如此沖動?”
“小妹因我回到上京,祖母病重,我?guī)筒涣诵∶?,卻不想成為小妹累贅?!敝x衍嘶啞著聲音。
紅昭大驚。
老夫人病重?
大少爺居然以為皇上是用他當籌碼威脅小姐回來的,難怪完全不復從前對皇上的敬重,剛才出手和發(fā)瘋了一樣。
謝衍幫寧宴登基,一是因為他是妹夫,二是敬佩這個人。
結果謝漾回來了,寧宴又不讓他見小妹。
謝衍實在想不出,除了用他和祖母威脅,還有什么能讓小妹主動回到深宮當皇后。
無情最是帝王家。
“我們不是因為您回來的?!奔t昭不知該如何解釋回來的原因,只能道,“總之小姐這次是心甘情愿和皇上回來的,沒有半分強迫?!?p> “不信您問小姐?!?p> 紅昭剜了高坎一眼,都怪他攔了她們的信。
謝衍懊惱不過片刻,想到寧宴納妃的事,臉色登時又恢復鐵青:“他還要納妃,皇后知道嗎?”
的確不知道。
“大少爺,您切記,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您需以保全自己為重?!奔t昭一字一句,極其認真,“這是小姐所愿,您只有這么做,小姐做事才能后顧無憂?!?p> “您今日實在太莽撞?!?p> 謝衍倒沒想象到被個小丫頭教訓,得知妹妹是自愿回來,心情稍微不那么沉重:“好,我曉得了?!?p> 兩人看向朝陽宮的方向。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謝漾一出現(xiàn),紅昭就知道自家小姐經歷了什么,瞬間不敢再亂看,低聲把謝衍動手的原因解釋清楚:“老夫人病了?!?p> 謝漾小臉一變:“皇上,我要出宮,現(xiàn)在就出宮!”
索性寧宴沒有不干人事阻攔,點頭同意了。
兩兄妹就這么離去。
高坎在滿地狼藉里風中凌亂,不處置謝衍?他用了極大力氣才壓住問出口的沖動,給吉祥一個眼神。
問!
吉祥忍辱負重:“……皇上,謝大人如此冒犯您,您不問罪嗎?”
寧宴收回幽深目光,涼颼颼的眼神落到目不斜視的高坎身上:“孤記得,離京前有讓人照顧好謝家。欺君罔上玩忽職守的人,不用留了?!?p> 謝老夫人康健,不可能突然病重。
高坎一驚,忙道:“奴才立刻去查?!?p> 謝衍膽大妄為襲擊皇帝的事,就此揭過。高坎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去和明樹通個氣。
謝漾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還是不低。
別做得太過。
吉祥見師父鬼鬼祟祟的離去,有些迷茫,聽到里面研磨的太監(jiān)道:“吉祥公公,皇上請您進來。”
吉祥彎腰走進御書房跪下。
“你師父年紀大了難免糊涂,你替孤盯著。”帝王如是說,平靜的聲音充斥威嚴,“朝陽宮的東西,高坎如何克扣的,你就如何不動聲色還回去?!?p> 吉祥頂著壓力連連點頭。
出了御書房他滿臉苦色,師父淫浸深宮多年的本事呢,皇后這哪里是失寵,分明是和皇上鬧別扭了。
皇上讓他私下盯著師父,就是不讓告知。
吉祥也不敢違抗圣命,只能在師父得罪皇后后盡力補救。首先他去到內務府,管事太監(jiān)見高坎得寵的弟子,忙上前討好:“吉祥公公怎么親自來了?缺什么物什差人來說一聲,自會有人送去給公公的?!?p> 四十多歲的管事太監(jiān),點頭哈腰諂媚十幾歲小太監(jiān)的模樣很是滑稽。
宮內不論年紀,只論誰能在九五至尊面前露面。
像吉祥這種二把手,平時多的是人討好。他也明白一個道理,對付什么樣的人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踩高捧低的人不會因為你曾施以援手就在你落魄時釋放善意:“咱家今兒來不是為自己,聽說你們克扣了朝陽宮的東西?”
“那可是皇后!”
管事太監(jiān)一愣,不是高公公讓的嗎,擠出笑容:“許是下面的人忙起來疏漏了,您也知道最近后宮太忙,奴才的錯,奴才的錯?!彼笥议_弓給自己兩個嘴巴子,“我這就親自去盤點漏了什么東西。”
吉祥滿意。
警告日后不許再隨意克扣朝陽宮,又斜睨了管事太監(jiān)一眼:“師父為皇上勞心勞力,這件事,就別告訴師父了?!?p> 后者詫異。
吉祥公公這是生出了別的心思?
都是人精,他自然連連點頭。
“哼,要不是高坎拉他一把早就不知死在哪兒了,能有機會來和我耍威風?”管事太監(jiān)在吉祥離開后,呸了一口,“白眼狼!”
“義父?!迸赃叺男√O(jiān)連連保證,“師徒和父子肯定隔了層肚皮,兒子絕對不是吉祥這等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之徒?!?p> 管事太監(jiān)冷哼一聲。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
“去把東西備好。”管事道,“新主子進來前,還是給皇后幾分薄面,吉祥說得沒錯,她到底是皇后。”
不過嘛,出了這內務府,其余事可就不歸他管了。
正是酷暑,水塘里本該綻放得喜人的荷花連花苞都沒幾個,葉子綠圓,顯然從前有被人好生照料,最近才怠慢。
小丫鬟坐在門口落淚。
“蓮花?!?p> “大少爺您回來……小姐?”蓮花急忙擦拭眼淚,看到迤邐女子有些不敢認,試探的喊出這兩個字,直到二人問起老夫人的情況,才忍著哭腔,“老夫人比昨天更糟了,嬤嬤說…嬤嬤說可能要準備棺材了?!?p> 謝漾快步跨過庭院,從走廊走進屋里。
撲鼻而來的藥味。
嬤嬤驚喜起身:“大小姐!”
床上奄奄一息的謝老夫人聽到這三個字,動了動沉重眼皮,臉上褶子都顯得松快許多,困難看向謝漾:“回……”
回來就好。
她示意喜極而泣的嬤嬤扶自己起來,沖謝漾招手。
謝漾走過去,立刻替她把脈,脈滑氣短時有時無,藏著絲絲隱躍,再看老夫人的舌頭和聞她說話間的味道,似乎不是普通心疾。
謝老夫人眼神慈愛:“瘦了。”
謝漾鼻頭一酸。
不論謝老夫人從前做過什么,她在世上的血脈親人,只有他們了。
“老奴立刻去燉雞!”
“紅昭,你去藥鋪里幫我拿幾味藥材。”
紅昭很快買了藥材回來,按謝漾所說碾成粉末,謝漾已經在按老夫人腋下,老夫人直呼疼痛,趁此機會她扎破手指。
鮮血滴入加了水的粉末里。
立刻變得黢黑。
還散發(fā)出一股異常難聞的味道。
謝衍當場變了臉色,恰好這時謝老夫人又困了,他把謝漾喊了出去:“祖母是不是中毒了?”
謝漾冷冷點頭,還是她知道的毒:“慢性毒,不是一朝一夕能中下,祖母接觸起碼有兩月,這兩月祖母接觸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