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心慈手軟者，成不了事
“小姐，你的耳朵為什么這么紅？”守在院外的紅昭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謝漾的不正常，去多了摘花樓也不像從前那么無知，“莫不是……”
她拔劍就要往里沖。
欺人太甚！
謝漾趕緊攔住。
說到底是她自己貪財，明知道寧宴不可能如此簡單給十萬兩，還是來了。
財帛動人心。
而且也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被寧宴三言兩語就撩撥得如同去火焰山走了一趟。謝漾匆匆離開，一是憤怒，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真撲了寧宴。
畢竟那具身體，對她挺有誘惑力。
財色當(dāng)?shù)?，容易迷失人心啊?p> 謝漾憂愁嘆息：“紅昭，若下一次我再來沁園，你定要攔住我。”
紅昭欲言又止。
小姐，你自己都攔不住自己，怎么指望我。
兩人很快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后。
祭天大典來了。
大渭的祭天大典，在京郊十里瑯亭山上的國寺舉行，五品以上五官都可參與，歷時三天三夜，皇帝需沐浴更衣，換上平民百姓的衣裳，一步步爬上瑯亭山。
若皇帝是以文稱帝，就中途換上文官官服；若是以武治國，則換上戰(zhàn)甲，登頂后由欽天監(jiān)親自奉上龍袍，寓意銘記這一路走來的不易。
中途還要拔苗點菜。
百姓們以搶到皇帝抓過的種子為榮。
觀禮的使臣們可陪行，或延后乘坐轎攆上去，幾乎都是選前者，畢竟你來到人家地盤，人家和你客氣你不能當(dāng)真啊。
禁軍身著黑色盔甲，頭盔上紅纓飄揚，腰間佩劍手握長矛，個個面無表情，整齊的站成兩排。
肅穆又生人勿近。
他們緊盯著人群。
祭天大典這樣的盛大日子，最容易混進刺客。
寧宴從皇宮走出。
眾人齊齊看去，哪怕身著普通甚至是有些簡陋的衣裳，都掩蓋不住寧宴身上那股貴氣以及斂得很好的威勢，他身上沒了領(lǐng)軍殺敵時的煞氣，溫和得很。
百姓們哪兒見過這樣的皇帝，一個個激動得很。
“草民拜見皇上！”
……
“平身，今日不該跪?！?p> 寧宴掃視一周，未見到謝漾。
擠滿人的客棧二樓，紅昭望著寧宴遠去的背影，直覺這場國寺之行不妙：“小姐，要不讓巴音王去算了。”
國寺不大，每國只有一間房。
阿詩勒隼亦不想讓謝漾去，呆在寧宴身邊三天三夜，和羊入虎口沒有差別。
“我是領(lǐng)主，我不去，會落人口舌。”謝漾搖搖頭，一指下面，“齊淵和魏策都去，難不成我還能比他們高貴不成？”
紅昭面容愁苦。
阿詩勒隼眉頭緊鎖，欲說什么。
最終沒有開口。
只是對紅昭道：“你先出去?！?p> 謝漾正在為樓下盛景怔然，百姓的歡笑言情，兒童的嬉笑打鬧，戴著帷帽女子們的偷偷打量，哪一處看起來都無比太平。
正下方有對夫妻笑得褶子都出來了。
“皇上才上位半年有余，就改了好多惡政，還減賦興農(nóng)商，真是位好皇上?！?p> “是啊是啊，要是日子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p> “謝漾?！?p> “謝漾?！?p> ……
謝漾回神，對上阿詩勒隼憂慮的雙眸：“答應(yīng)我，保護好自己，別給寧宴傷害你的機會?！?p> 以及，別再讓他碰。
“你說，有沒有辦法能不通過戰(zhàn)爭，就坐上那個位置呢。”謝漾低語。
聲音實在太小，阿詩勒隼沒聽清她說什么。
朝代更迭素來都是尸山血海，無一例外。
如同草原一統(tǒng)。
心慈手軟者，成不了事，更當(dāng)不得那個霸主之位。
除非能讓天下民心皆所向。
“大典結(jié)束我就立刻下山，云夏那邊你和秀才按之前說好的來，若有變數(shù)就看著辦。”謝漾簡潔叮囑了阿詩勒隼兩句，同紅昭一起跟在隊伍末端。
阿詩勒隼目送她離開，緊緊皺眉。
秀才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側(cè)，笑瞇瞇道：“你變得足夠有價值，主人自然會將你放在心上?！?p> 阿詩勒隼不吭聲。
于謝漾而言，怎樣才算有價值。
“同我去取信吧?！?p> 百姓們自發(fā)組織了許多小攤在路上，有免費的，也有賣的。前者是權(quán)貴們?yōu)橛懞脤幯缱龅?，后者則是一些大膽百姓。
桂花糕，酥麻魚干，豆腐腦。
“麻辣牛肉干嘞！”
謝漾心生疑竇。
旁的攤販都是低頭做生意，畢竟是祭天大典，真追究起來他們算是不敬大渭，這小販怎么反其道而行之，高調(diào)得不像話。
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圍過去了。
“領(lǐng)主，要去看看嗎？”紅昭問。
謝漾警惕搖頭：“這么張揚，說不定是陷阱?！?p> 萬一里面有毒或者有刺客，可就不妙。
“姐，姐！”
高喊聲響起，在石頭和魚書的幫助下，明揚世子擠過人群，在眾權(quán)貴的古怪眼神下獻寶般把牛肉干奉給謝漾：“牛肉干，姐你快吃，否則上了國寺就只能吃素?！?p> 謝漾無奈。
這傻子真是生怕不知道他們是姐弟嗎。
“我沒聽說祭天大典有吃素的規(guī)矩。”謝漾苦口婆心的提醒，“在外面不能亂吃東西，尤其是和皇帝這種危險人物出行，你怎么知道有沒有下毒？”
明揚：“因為是我家賣的啊。”
“……”
謝漾第一次知道無語的滋味。
百姓做生意那是抓住機會，你這個身上有皇族血脈的世子如此高調(diào)，你是發(fā)祖先財啊，就不怕晚上做夢他們來找你嗎。
半柱香后
謝漾催促明揚：“再去拿點?！?p> “好嘞。”
香，又香又辣，得勁兒。
由于真怕只能吃素，謝漾藏了一食盒牛肉干，三天三夜吃素，這虐待她還是不受了。
辣吃多了的后遺癥就是鬧肚子。
這才半山腰，上國寺起碼還得一個時辰起步，謝漾苦逼的捂著肚子鉆進草叢一塊巨大石碑后。
剛解決完。
簌簌腳步聲響起，似是二人走到石頭后。
“安排得如何？”聲音很平靜，有點點耳熟，謝漾想不起來是誰，極其狠辣，“今晚，我就要寧宴死在國寺！”
準(zhǔn)備出去的謝漾又蹲了下去。
“回大人，都已安排妥當(dāng)，禁衛(wèi)里有我們的人沒被高坎查出，國寺里的沙彌也時刻準(zhǔn)備著……只待今夜！”
大人聽得很是滿意。
第一天并非真正祭典，眾人忙碌一天定然疲憊不堪，這時候下手是最好的。
“等事成，我許你高官厚祿?！?p> “屬下多謝大人！”另一人狂喜，隨后不安，“只是坊間說那草原王是皇后，如果真是，她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據(jù)屬下所知，她的醫(yī)術(shù)很好?！?p> 大人冷笑一聲。
“那就一起去地下做對亡命鴛鴦！”
謝漾臉一黑，殺寧宴就殺寧宴，怎么好好的還想殺她。
怎么，殺一送一??？
兩人正準(zhǔn)備離開，下屬忽然問：“大人，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謝漾呼吸屏住，手緩緩摸上腰間武器，時刻準(zhǔn)備喊紅昭。
“山上到處都是畜牲的泄物，快回去，免得讓你看出端倪?！?p> “也是?！?p> 逃過一劫的謝漾表示心情并沒有多好。
她起身，微微顰眉。
祭天大典這么大的場合，肯定是做好護衛(wèi)工作的，這場刺殺寧宴到底知不知道？她到底要不要去賣個消息？
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再次響起。
去而復(fù)返？
謝漾眼神一冷。
“你家太子怎么說的，黑曜礦和布防圖，到底要哪個？”
謝漾詫異，這聲音怎么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