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這個“眼線”不知道自己的作用
這就放她走了?一點也不想白玉珩的作風(fēng)。
一時間,沈云初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忘記了做出反應(yīng),直到白玉珩察覺到異樣,好看的桃花眼輕輕一抬,視線再度落在沈云初身上,沈云初才立刻回過神來,確定了確實是他要自己走的,才麻溜的下了馬車。
馬車外,焦急等著的琳瑯和沈四時匆忙迎上來,琳瑯扶著她,仔仔細(xì)細(xì)的將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一遍,確定她沒有外傷也沒有內(nèi)傷,才緩緩地松了口氣。
而沈四時,就站在她跟前,一臉歉意的看著她,那種眼神,有些膽怯和無措,又似乎有些后怕,默了默,沈云初定了定心神,道:“我沒事?!?p>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到身后投來一道凌冽的目光,她心頭又是一緊,回頭之間,就正好對上站在馬車上,男人居高臨下的眸子。
他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想,但那個眼神,卻能讓她清晰的感受到強烈的占有欲,如同上一世從他們新婚之夜開始,他那種眼神,就從未在看她的時候消失過。
沈云初站在原地,再次定了定心神,她皺了皺眉,以堅定的眼神回敬了他,隨即轉(zhuǎn)身就走,真的只能堅持一秒,多一秒都堅持不了。
她強迫自己忽略掉身后的目光,帶著琳瑯和沈四時進了紡織鋪,而白玉珩則是站在馬車上,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才默默地咬緊了牙,周身的冷冽與殺氣驟然釋放。
在他看來,他剛才已經(jīng)太太太收斂了,若是換做旁人,在她掙扎著說出“禽獸”兩個字時,她就已經(jīng)被他擰斷脖子了。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有點委屈,他想不明白,他自認(rèn)為上一世從來沒有苛待過她,怎么重來一次,他的小媳婦兒就不愿意跟他了呢?
他承認(rèn),一開始被老東西賜婚的時候,他心里是挺不滿,因為他知道,老東西和沈紀(jì)常關(guān)系很好,讓沈云初嫁給他,也并非是真的要鞏固他的地位,認(rèn)可他這個太子。
相反,老東西是想讓沈云初進來給他添堵的,說白了,就是奸細(xì)、臥底、眼線。
婚后,一開始,他從不在她面前收斂脾氣,殺人或者折磨人,也從不避著她,她膽子小,但又不能不見他。
每一次,幾乎是每一次他去,都會把她嚇哭,她一哭,眼睛就紅紅的,像只嬌弱可憐的垂耳兔,還挺可愛。
后來,他慢慢發(fā)現(xiàn),這個“眼線”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作用,對朝政的事情也是一點不關(guān)心,除了在心里罵他以外,就剩下:
“今天吃什么?”
“明天去哪兒玩好?”
“東宮的桃花酥比沈府的好吃?!?p> “這本書我好像看過了,改日讓白玉珩給我拿點沒看過的,最好是大師絕筆,反正他那么厲害,不至于連本書都找不到吧。”
“他今天要是不來就好了,我就能通宵看書?!?p> 那時候,他竟不知,他還沒有一本書來的重要。
漸漸地,他開始覺得,這只兔子好像也不是很討厭,日子一長,他甚至開始思念,每次旁人問起他早退各種場合的原因,他總說:“家中養(yǎng)了只兔子,怪粘人。”
到底是兔子粘人,還是他想兔子了,倒是沒有人追究,也沒有人敢說破。
后來,他開始在意她的想法,她怕他,他就在她面前克制自己的脾氣,她膽小,有她在就絕不見血。
再后來,似乎是感覺到他的寵愛,她開始試探性跟他撒嬌,但都是為了要一些很難求的書,可那有怎樣,他愿意順著她,就是將整個盛安翻過來,也得找到她要的那本。
重生回來,他以為,還是會和上一世一樣,等她及笄,就會嫁過來,可直到他看見她出現(xiàn)在樊山,他猛的意識到不對勁。
可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她寧可選擇宋元成,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了?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見白玉珩變幻莫測的神色,嚇得候在一旁的龐勇都默默地低了低頭,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放緩了,深怕被當(dāng)做出氣筒。
好在末了,他只轉(zhuǎn)頭進了馬車,冰冷的聲音傳來:“回東宮”,龐勇這才松了口氣,上了馬車,趕著馬車離開了巷子。
等沈云初買完需要的東西從紡織鋪出來的時候,白玉珩已經(jīng)不在了,沈云初懸著的一顆心才終于落了下來。
只是琳瑯有些擔(dān)心:“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告訴老爺吧,索性這邊沒什么人,否則……”光天化日之下,她被外男擄進馬車,這要是傳出去,女兒家的名聲可就沒了。
琳瑯語氣微頓,沒將后半句說出來,可沈云初怎么會不懂呢?只是,她并不希望沈家和白玉珩結(jié)仇。
如今,表面上,局勢似乎尚且不明,盛安帝膝下皇子眾多,但最有望繼承皇位的,除了白玉珩這個太子,就是十八皇子白屹川一脈和七皇子白云霆一脈。
當(dāng)然,大多數(shù)人都是看好白屹川的,畢竟他深得盛安帝喜愛,就是他最大的底牌,可更多的人都還是在觀望的,局勢不清,都不敢著急站隊。
可只有沈云初知道,白玉珩才是那個最可能奪魁的,白屹川并非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豁達,就像裴長恭不是真的溫潤如玉一樣。
而白云霆,現(xiàn)在他并不在皇都,他的生母琪貴妃因為病薨逝,一年前,他就自發(fā)請命,去了琪貴妃出生之地為其守孝三年。
算起來,今年是第二年,明年就會回京了,琪家還是有些勢力的,雖比不比上官家,但始終是有一方脈絡(luò)支持的。
在這三人中,只有白玉珩是真正的擺在明面上的心狠手辣,他會審時度勢,對于人、事,是展露鋒芒,還是韜光養(yǎng)晦,他幾乎不用花太多時間去想。
就像押注一樣,他從開沒有猜錯過,也從來沒有輸過,唯一不合心意的時候,就是和對方打個平手。
沈云初覺得,拋開她自己對他的成見來講,白玉珩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謀略奇才。
上一世,白云霆是最先退出皇位之爭的,再后來白玉珩和白屹川爭的有來有回,要她說,白屹川上輩子最大的成就想必就是和白玉珩打了幾個平手了。
可當(dāng)時的局勢已然很清晰了,雖然白屹川還沒有完全輸,但白屹川一脈的氣勢已經(jīng)在白玉珩解決掉宋元成之后備受打擊,他只需要乘勝追擊,便無人再可以與他相爭。
只可惜,那時候就傳來了沈家謀反的消息,他和她一起被亂箭射死,細(xì)想來,也算是她害了他。
這一世,他們又何必要扯上關(guān)系呢,各自安好不是更適合彼此嗎?
她也不想沈家與之為敵,如果往后他真的繼位,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清掃不屬于他麾下的官員。
對于誰繼位這種事情,沈家一向都是很中立的,沈家只效忠與皇帝,皇子不行,太子也不行,只能是皇帝。
如果是這樣,白玉珩就沒有理由針對沈家了,所以,她這個時候跟沈紀(jì)常說這種事情,勢必會挑起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