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個土法子
客房里燈火通明,孫老急得走來走去,阿牛和衛(wèi)一在說著些什么。
傷者躺在床上,原先被血浸透的衣服已經(jīng)被換下來了,臉也被收拾干凈了。
沈盈夏這才看清楚此人的長相:丹鳳眼,斜插入鬢;鷹鉤鼻、薄嘴唇。許是現(xiàn)在生病的緣故,潮紅的雙頰,以及發(fā)白干裂的嘴唇,弱化了他五官的凌厲之感。
“情況如何?”沈盈夏問道。
阿牛搖搖頭:“情況不好,公子正發(fā)熱呢!”
“有什么退熱的法子嗎?”現(xiàn)在是立夏,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莊子里沒有冰窖,自是找不到冰的。
周媼想了想說:“從前,我在府里伺候的時候,若有人得了熱病,醫(yī)士就會讓我們拿濕帕子擦拭病患的身體來幫他們退熱。我之前也試過幾回,確實有用。”
“那便試試看,我們再去想想其他法子?!闭f完,沈盈夏便向屋外走。
“女公子,我有一個土法子。”阿牛的眼睛亮晶晶的。
“說說看?!鄙蛴墓膭畹乜粗⑴?。
阿牛的臉“騰”地紅了:“這位公子腰上的刀傷雖然看著嚇人,但傷口不深,已經(jīng)涂上了金創(chuàng)藥。腿上那處傷,比較嚴(yán)重,內(nèi)里的骨頭怕是都斷了。
“之前隔壁莊子有個讀書人上山撿柴,摔斷了腿,請不起城里的醫(yī)士,便叫他兄弟到山上捉了條蛇,將蛇的骨頭打斷后放走。
“蛇吃什么藥草,他兄弟就把什么藥草采回來。沒想到還真給吃好了?!?p> “衛(wèi)一,你怎么看?”沈盈夏聽得眼睛一亮。之前閑來無事,她在書簡上也看到過類似的事情。
“稟女公子,我認(rèn)為可以一試。我們做護(hù)衛(wèi)的,若是在野外遇襲受傷,除常見草藥外,也會看此地動物吃什么。據(jù)說這是因為動物受傷后有自救的本能,僅從草藥的氣味等特征就能判斷這種草藥于自己的傷是否有益。”
沈盈夏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擔(dān)憂:“先試試吧!不過,看著天色,像要下雨了,此時上山怕是會遇到危險?!?p> 阿牛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女公子放心,我們從小野慣了,對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極熟悉?!?p> 娃娃軟糯糯地提醒:“雖小有波折,但能平穩(wěn)度過。”
“那讓衛(wèi)一派幾個人跟你們一道前去,互相也好有個照應(yīng)?!鄙蛴倪€是有些不放心。
“喏。”衛(wèi)一領(lǐng)命。
待幾人離去,周媼靠近沈盈夏,從懷里拿出一串玉佩來,說是床上公子身上佩戴的。這塊玉,形狀特別,體扁,呈“工”形,頂部雕了一只小勺。
沈盈夏端詳了一會兒,斷定這是玉司南佩,一種數(shù)量極少的玉飾。換言之,這名傷者必是極貴之人。
沈盈夏小聲對周媼說:“此事萬不可聲張。不要讓其他人近貴人身,小心伺候著。對了,做些羊肉餌餅,再燉上一大鍋熱乎乎的羊湯。等他們回來,好喝了驅(qū)寒?!?p> 周媼連連點頭,趕忙去準(zhǔn)備了。
天暗得瞧不見一顆星,厚重的云層如天鵝絨布一般壓在頭頂??諝庠餆幔@會兒竟連一絲風(fēng)也沒了。
沈盈夏覺得胸口悶悶的,右眼也跳個不停??磥恚褚棺⒍o眠。
一個悶雷炸響,大雨瓢潑而下。沈盈夏站在門前,看著外面,心揪得更緊了:他們,不會出事吧?
一個時辰過去了,雨勢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
周媼剛給傷者擦完身子,瞧了瞧外面的情況,也有些擔(dān)心:“額頭沒那么熱了,興許是好些了!阿牛他們,還沒回來嗎?”
大門口亮起幾支火把,有人回來了。
沈盈夏使人過來匯報情況。衛(wèi)三匯報說:“剛到山腳,雨就下來了,阿牛說天氣不好,怕照顧不了我們這么些人,就讓我、衛(wèi)六和莊戶上的三個青壯先回來?!?p> 沈盈夏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救人這事兒,本就是她提出的,現(xiàn)在怕是要連累得其他人喪命,這可如何是好?
大只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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