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打臉下馬威
此間云霧繚繞,高臺上端坐著三位宗主,顧梵音領(lǐng)著人剛走近,都看見了一個獨樹一幟的位置。
暖玉為席,檀木作椅,就連小小的扶手上都鋪著一層精美的玉蠶絲。
這樣的風(fēng)格,問都不用問就知道是屬于誰。
顧梵音拉著寧執(zhí)三兩步上前,抬手碰了碰這椅子,下一秒就把寧執(zhí)摁了下去。
“再備一張?!?p> 寧執(zhí)的存在并不是秘密,她也沒錯過帶人進來時有些人不太禮貌的目光。
這算是下馬威么?
顧梵音垂下眼眸,整個人看著有些邪氣:“這次便罷了,下次可不要忘了?!?p> “顧梵音,你自己特例獨行便罷了,好歹也是個元嬰期,可他不過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小子!”
坐在下方最前的長老吹著胡子站了起來,一雙渾濁的目光瞪著明目張膽的兩人,猛然抬起手,就要把寧執(zhí)從高椅上摜下來!
顧梵音只冷哼一聲,抬手一揮,那股洶涌的靈力便消散在寧執(zhí)面前!
而下一秒,顧梵音臉上再沒半分溫和,偏過首,眼閃過一絲血氣。
寧執(zhí)只看見眼前的人毫不猶豫的擋在自己面前,指尖紅光一亮,那個剛才還在怒罵的人便面露痛苦,砰的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
潔凈的長袍沾了灰,那張裝模作樣的老臉也徹底被打了一個巴掌。
這下面子里子都丟了個徹底。
位于上首的林縱暗自點頭,見顧梵音收回手,也開口打圓場:“赤霄宗的,脾氣還是這么暴躁啊?!?p>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添張椅子罷了?!?p> “就這椅子都是我們滄瀾宗自帶的?!?p> 林縱這話說的倒是輕巧,可那椅子添的位置,可是剛好壓了那群長老們一頭。
不滿的自然不少,只是這滄瀾宗宗主一看就是站在顧梵音那邊的,為了出口氣,得罪一個大門派宗主,并不劃算。
赤霄宗宗主自然不愿,只是還沒開口就被林縱輕巧翻了過去,念及到宗門的困境,他只是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當(dāng)眼不見為凈。
顧梵音感情用事,遲早栽在這個上面!
而事件的當(dāng)事人就冷聲看著這群人自己說服了自己,反握住寧執(zhí)的手,面色依然不爽:“別在意,有我在,沒人能看輕你?!?p> 寧執(zhí)低頭應(yīng)了一聲,默默收起殺人的心思,看著剛剛還為自己撐腰的人就在他身邊落座,離得很近,只要他想,就能聽到清晰的呼吸聲。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寧執(zhí)淡淡的收回視線,腦海里那個始終擋在自己面前的紅衣背影,卻開始逐漸立體起來。
另一邊,宗門招生正在進行第一項,問心。
迷霧中會生出心魔與幻想,只有能走過迷霧之人,才算過了這第一關(guān)。
至于被走了后門的寧疏,他大概還是不甘心那個結(jié)果,竟自顧自的選擇了繼續(xù)走流程。
寧執(zhí)按在扶手上的手指下壓,心里卻想到了上輩子寧玨在試煉中大放異彩的場景。
這天道果然是要完蛋了,連天之驕子的路被斷了都沒出來。
這可真是讓他想要挫骨揚灰的心思被迫擱淺啊。
“在想什么?”
顧梵音注意到了他的情緒,將手穿過對方飄逸的發(fā)絲,落在冰涼的脖頸處,偏過頭,溫和的渡了些靈力。
寧執(zhí)覺得自己頸上的印記開始有些灼熱,所有的思緒都被打亂,在她的目光下,寧執(zhí)時刻被注視著。
她要是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怕是不會這么看著他了吧?
那個時候,這張臉一定會露出很有意思的表情。
此刻,那雙手就落在他致命的敏感處,這是第一次,寧執(zhí)從另一個人身上沒有察覺到危險。
“寧執(zhí),”顧梵音收回了手,感受到寧執(zhí)有些僵硬的身體,干脆湊上去,在他臉頰輕輕的親了一下。
一觸即離。
寧執(zhí)瞬間就僵硬的更徹底了,原本有些奇怪的氛圍瞬間被打散,他抬頭,冷哼出聲:“離我遠(yuǎn)點,你這雙耳朵要是聽不見,我就替你割了,如何?”
“離你遠(yuǎn)點?”顧梵音若有所思的重復(fù)了一下這段話,然后兀自點頭:“你好像是說了,但我又沒答應(yīng)?!?p> “我明明極其迅速的否決了?!?p> 寧執(zhí):“……”
不知道為什么,剛剛放下去的手又開始癢了。
完全看完了所有過程,原本就暗戳戳注視著他們的林縱終于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梵音啊……”
“嗯?”
“快入夜了,寧小友是不是有些累了?”
顧梵音懷疑的看了眼剛近黃昏的天色,懶得再保持溫和的微笑:“林宗主是……”
她完全沒注意到異樣,可寧執(zhí)卻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他環(huán)顧四周,嗤笑地看著一群正襟危坐的人,一個個還時不時眼睛瞅他們。
而寧執(zhí)從來都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更別說按照別人的想法改變了。
他最擅長的,分明是掀開看不順眼的棋盤。
顧梵音依然疑惑的看他,完全沒察覺到他們兩人在這堆人里有什么不對,反而真以為寧執(zhí)是累了,手肘搭在他的扶手上,認(rèn)真的捏了捏寧執(zhí)溫?zé)岬哪?,極其自然的躲過他的眼刀,順手就把看著昂貴的扶手給卸了。
寧執(zhí):?
他被這動靜打斷,低頭,看見的就是兩個人極具靠近的椅子。
顧梵音手從他肩頭穿過,當(dāng)著一個個正襟危坐的長老面,兩眼一彎,壓著寧執(zhí)肩頭把他揣進了懷里。
寧執(zhí)想到那些人的表情,強行壓著性子沒躲,只是臉色依然說不上好看。
這動作本來由他們的身高做起來,應(yīng)當(dāng)有些滑稽,奈何寧執(zhí)清瘦,看著居然還十分溫馨。
“林宗主說得對,是我草率了?!?p> 一邊說,手上一邊亮起淡金色的靈力。
原本還想等她動作就順著話斥責(zé)的長老簡直不忍繼續(xù)看,這寧執(zhí)完全是給顧梵音下了妖術(shù)了吧?
還是顧梵音本來就感情用事?
只要想到對方身后代表著的巨大利益,這些長老就很難不去分析顧梵音此時的行為,心里甚至開始盤算起自家門下的弟子,沒道理寧執(zhí)一個天資極差的人做得到,他們那些天之驕子反而被拒之門外。
寧執(zhí)絲毫不知道有人即將挖自己墻角,見顧梵音完全沒有讓人失望的神操作,原本陰郁的心情變得有些哭笑不得。
本想讓他們收斂一點的林縱神情復(fù)雜,看著一臉縱容的顧梵音,心里嘆了不知道多少口氣。
那張嚴(yán)肅的臉下暗自吐槽道:她這是找道侶?現(xiàn)在找道侶都這么難了嗎?!
“錚——”
一聲嗡鳴打斷了在場凝滯的氣氛,所有人都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場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第一個邁過白霧的優(yōu)勝者。
黑色勁裝,眉眼間帶著一股肅穆之氣,腰間別著一把看不出身份的劍,就算被這么多人注視,神情上也完全沒露怯。
“把手放在前方的測靈石上?!?p> 站在一邊等候的長老暗自點了點頭,示意他往旁邊去,目光卻不經(jīng)意的掃向了高臺上的位置。
這樣的心性,只要天資跟上,日后必成大器。
想到這里,還忍不住瞪了一眼完全吃軟飯的寧執(zhí)。
寧執(zhí)非常莫名其妙。
沉默的少年抬手落下,那塊圓潤的玉石瞬間發(fā)出刺目的光芒,顧梵音瞇起眼,參考腦海里的記憶得出答案。
“變異冰靈根,只比天靈根差那么一點?!?p> 旁觀的長老得出結(jié)論,看向少年的目光更加灼熱。
天靈根已經(jīng)多少年沒出現(xiàn)過了,這樣的天資完全可以說得上是極好!
顧梵音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接下來的盛況,果然,為首的四大宗門宗主都發(fā)出了邀請。
宗主都開了口,長老們自然不好再爭取,只能一臉熱切的看著中心的少年人。
“這一看就是個練劍的好苗子,你們合歡宗湊什么熱鬧?”赤霄宗宗主看著和自己同時出聲的人,只覺得荒唐。
而面對這樣的質(zhì)問,合歡宗宗主卻只是掩面輕笑:“顧觀,我們合歡宗能拿的出來的可比你們赤霄多得多啊?!?p> “要是你們把人收下,怕是好好的劍修,過兩年就連自己的劍都養(yǎng)不起了。”
“而我們合歡宗,不巧也有一位劍修前輩,”她眨了眨眼,似乎還嫌捅刀捅的不夠狠,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道:“而且能拿出的資源更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