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還沒死?
燕如錦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桃子也沒料到老虎能反撲,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她一把正掐在跳起來的老虎脖頸。
“嘭!”
此時她就像是掐著一個布偶,快速頻繁地將虎頭,朝著身側(cè)一凸出來的尖石上砸。
也是這一刻,燕如錦發(fā)現(xiàn)了桃子的實力。
這還是沒有吃飽的情況下,單挑老虎都不在話下。
“小姐,它死了!怎么辦?”
燕如錦回過神,趕忙將燕家落下的繩子,一頭捆在橫在洞口上方的枯樹上,確認(rèn)結(jié)實后才扔進洞里。
桃子將老虎的一條腿綁在繩子上,自己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怎么說跳就跳進去了,嚇?biāo)牢伊?!”燕如錦趕忙檢查她的周身,見她身上多處血跡,原先的傷口都快好了,她有些驚嘆桃子的恢復(fù)能力。
桃子手上沒停,這就三兩下把捆在繩上的老虎給拎了上來。
燕如錦瞧著她衣著單薄還有傷在身:“等拿了老虎換些銀錢,先給你買身棉衣?!?p> “不用,小姐忘了我不怕冷。”
一聽這話,燕如錦的鼻頭就有些酸。
想想她前世真不是東西,輕信了那些人的鬼話。自己的貼身婢子,被人誆騙了去,還被挑撥的心聲怨懟。
直到后來收到他們的死訊……
想想前世,桃子就是死在了這個山上。
燕家人、賀家人,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也不知是前世的因由,還是而今這個年歲感官沒有完全成熟,瞧著山頂?shù)教幨茄?,還有些殘肢斷臂,她絲毫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扶著平車,讓桃子先將老虎扔進去,而后她再爬進平車,直接坐在了老虎的身上。
桃子力氣大,拉著平車生怕顛簸了自家小姐,那都是盡力的穩(wěn)著來。
燕如錦畢竟熬了太久,加上午后的陽光真是讓人越曬越想睡覺。
沒一會兒,燕如錦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夢里,是她還政幼帝的場景。
攝政王謝必一身金鱗鎧甲,臉上身上多處血污。
他單手執(zhí)劍,一步步走向她與幼帝站立的高臺,那劍上還滴著血。
冰冷著表情,就將劍指向了她。
而她護子心切,一把將幼帝護在身后。
“額……”
再醒來,夜幕降臨,桃子聽見動靜,微微回頭:“小姐醒啦?再有二里路,我們就能進城了?!?p> 燕如錦摸著心口,心都快要跳了出來。
剛剛的夢境,是她前世臨死前的一幕。
稍稍穩(wěn)定心神,她不住地回憶她死前的最后一幕。
“不對,不對……”
燕如錦揉著發(fā)疼的太陽穴:“前世不是謝必殺了她……當(dāng)時那劍離她還有些距離?!?p> 桃子發(fā)覺了自家小姐的異樣:“小姐,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燕如錦被打斷了思緒,微微應(yīng)道:“是的,不太好的噩夢?!?p> “那就等明天出太陽了再說。我娘說了,做噩夢,就得出大太陽的時候說。”說著桃子有些難受。
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咱們能把我娘救出來么?”
“一定能!”
說這話,燕如錦心里也在犯嘀咕。
畢竟,只是聽那劉石說,可以用老虎換銀子,可她們兩個小姑娘……
如今,只能賭晉國的律法嚴(yán)明!
眼瞅著就要進城門了,燕如錦當(dāng)即讓桃子停車,先將平車藏了起來,之后讓桃子拖著老虎的一條腿進城。
雖然桃子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依舊照做,畢竟,一只死老虎,對她來說如同拖著一塊破布。
燕如錦與桃子慢慢靠近縣城大門,跟著她們看的人就越來越多。
而走到城門邊,正看見那打虎懸賞的告示。她當(dāng)即撕下,就大搖大擺地帶著桃子進城。
可剛剛走過城門樓,她就被人盯上了。
離城門不遠(yuǎn)處有一望月樓,二樓此時有扇窗戶半開。
賀滟瀾對鏡仔細(xì)的添粉,無意的一瞥就看見燕如錦主仆進城。
“還沒死?”
說著滿眼皆是惡毒:“如影,去衙門告訴這里知縣,焚燒驛站的賊人進城了?!?p> 眼瞧著如影抱拳就欲退下,她當(dāng)即抬手,看了一眼燕如錦身后,跟著一個拖著老虎的奴婢。
轉(zhuǎn)而冷冷吩咐道:“招紅樓的那些人,讓人牙子趕緊往外賣,賣不掉就都?xì)⒘??!?p> 如影得令抱拳退了下去。
而燕如錦此時剛剛進城,就見眼前一男子,揪著一個女人的頭發(fā),從她眼前拖行而過。
“你個爛貨,讓你接客,誰讓你回家的?”
一邊說著還不忘往那女子身上踹。
“你不接客老子拿什么去吃花酒?!?p> 所有人對這一幕很是冷漠,燕如錦看不過去,這就讓桃子冷喝一聲。
“誒,干嘛呢?”
那男人因為瞧見桃子拖著一只老虎,嚇得一時間忘了言語。
而女人明明嘴角還有血跡,卻指著燕如錦主仆:“要你們管?!?p> 說罷就躲在了男人的身后。
不知為何,燕如錦心頭有種窒息的感覺。
男人此時也回了神,摸著自己的八字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說罷還不忘順手甩了躲在自己身后的女人一巴掌,而后揪著她的頭發(fā)離開。
桃子瞧著都急了,不住地跺腳:“小姐……”
“救邢嬤嬤她們最重要,還得打探你爹的消息。咱們確實在多管閑事。”
說這句話的時候,燕如錦自己的心口是緊的,頭腦是漲的。
這種難受的感覺,她無法形容,就好像實時有把刀,在有一下沒一下地片著她的心臟。
“女人嘛,都是這樣的。小姑娘你到了歲數(shù)就懂了!”一個老奶奶佝僂著身子,路過燕如錦身側(cè)說道。
燕如錦借著路邊的燈光,清楚地瞧見,老奶奶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其上還有幾塊舊傷已經(jīng)不再有頭發(fā)。
后背上背著的是比她高比她大幾倍的干柴,腳上被拴著鏈子,一步步拖著鐵鏈往前走。
而她的身后,卻是一個年歲與她相仿,一手拿著酒葫蘆,滿臉通紅,不住喝酒揮鞭的老爺爺。
一瞬間燕如錦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還是桃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小姐,你怎么了?”
燕如錦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嚴(yán)重,大口努力地呼吸了許久,這才平復(fù)心情。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告示,又看了一眼桃子拖著的老虎。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在她心中越來越盛。
“這位小姐,我家公子有請。”一文質(zhì)彬彬,卻又透些痞氣的男子,帶著一群人對著燕如錦一禮。
只是這禮剛行完,他身后跟著的幾個家丁仆人,這就揮著棍棒將圍觀的眾人如數(shù)趕走。
燕如錦此時也終于回了神,她冷冷地看著那人:“我若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