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王警官一時也猜不準(zhǔn)桑晚晚問這話的意思是什么,她是想重判呢,還是想輕放這幾人一馬?
猶豫了一會,他回答道:“按照慣例來說,他們犯的是強(qiáng)奸未遂罪和搶劫罪可以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p> “我國《未成年保護(hù)法》規(guī)定,年滿14歲以上方可判刑,不滿14歲的可能會采取口頭教育的方式?!?p> 不過剛才那群不良少年中最小那位上個月已經(jīng)滿15歲了,是可以判刑的。
接著他又補充說:“18歲以下會判他們進(jìn)少管所,至于按個帶頭作案,又年滿21歲的多半是要坐滿10年了?!?p> 10年啊,也不短了。
俞風(fēng)對此沒什么不滿,一切按照法律規(guī)定來即可。
從審訊室離開后,桑晚晚突然想起季雪也還在看守所吧,順口問起了她的情況。
“那季雪呢?她人現(xiàn)在在哪?”
季雪身為本次案件的主謀,又是孕婦,自然是被單獨安排在另外一個審訊室里。
“我們想見她一面?!鄙M硗硖岢鲆蟮馈?p> 本來在法院正式開庭宣判之前,嫌疑人是不準(zhǔn)探望的,但王警官哪里敢駁了首富的面子,他答應(yīng)了。
“在另外一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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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方方的房間窗戶狹小,精鋼焊接的牢門別說是季雪想打開,就是換頭牛來也不一定能撞得開。
深秋時節(jié)白露深重,地面返潮都是濕的,這里沒有被子,她冷了就只能蜷縮著身體躺在鐵架子床上。
有時候半夜冷醒了,肚子一陣陣抽痛。
季雪身上還穿著那天和桑晚晚見面時的單薄線裙,精致的妝容早就哭花了,頭發(fā)凌亂地披散在腦后。
這樣的她哪里還有剛進(jìn)來時的半點趾高氣揚?
“來人??!快來人啊,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都是桑晚晚那個賤人故意設(shè)計害我!”
“哐當(dāng)——”
“哐當(dāng)——”
她晃動牢門時,上面的金屬鎖撞在欄桿上發(fā)出巨大聲響,夾雜著她尖銳的罵聲,吵得令人頭暈。
隔壁和對面都住有人,大家對她此舉非常不滿。
“臭婊子,你叫你媽叫,給老子閉嘴!”
“老子剛睡就又被你吵醒,你要再這樣,信不信老子叫人弄死你!”
罵她的中年男人住在對面,身材高大魁梧,紋滿花臂,長得兇神惡煞。
據(jù)說是因為不滿意丈母娘要高價彩禮,一起之下殺了他女朋友一家三口才進(jìn)來的。
他可是真真實實地殺人犯啊,季雪被他虎目這么一瞪,頓時安靜如雞。
可是……她更想哭了。
周琦安呢?
為什么他不來看自己,她肚子里可是還懷著他們周家的孩子啊。
想著想著季雪默默垂淚,她不敢哭出聲音,怕惹怒了對面的男人。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走廊的另外一端傳來,漸行漸近。
聽上去很亂,來的不止是一個人。
會是周琦安來看她了嗎?
季雪眼睛一亮,滿是期待湊到牢門前,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從欄桿中間傳出去瞧一瞧。
只可惜,上天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她先看見的是穿著深藍(lán)色制服的警察,然后是容貌俊美的俞風(fēng)。
他來了,那桑晚晚豈不是也……
果然,俞風(fēng)的身旁女子穿著米白色碎花裙搭配駝色馬甲,墨色長發(fā)披散,頭上帶了頂南瓜色貝雷帽,映襯得小臉越發(fā)精致白皙。
熟悉的眉眼,就算是化成灰了她都認(rèn)識。
“桑、晚、晚,你來這里做什么?看我的笑話是嗎?”
她咬牙切齒地喊出那個令她深惡痛絕的名字,眼眸里的恨意如漲潮一半洶涌而至。
王警官害怕她待會發(fā)瘋傷害到了貴人怎么辦,于是勸說俞風(fēng)夫妻二人稍微隔遠(yuǎn)點。
桑晚晚隔著鐵門看她,心底無悲無喜。
“季雪,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因為你的自私,毀的不止你一個你知道嗎?”
孫雪瑤被學(xué)校開除、方曉樂差點失去清白……
還有剛才那群少年,如果沒有季雪的蠱惑他們也不至于走上犯罪的道路。
她的話音落下,季雪卻半點悔改之心都沒有,她嗤笑道:“毀了他們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想毀了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你桑晚晚一個人,他們是被你連累的?!?p> 要不是她被關(guān)在牢房里,這番無恥至極、推卸責(zé)任的話氣得俞風(fēng)都想打她一耳光。
他的晚晚那么善良,萬一真被這惡毒女人洗腦了,從此心生愧疚怎么辦?
俞風(fēng)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目光堅定地對桑晚晚說道:“老婆你別聽她的,這些事和你無關(guān),你才是受害者?!?p> 見他如此呵護(hù)桑晚晚,就像是在對待什么絕世珍寶一般,季雪嫉妒得面目全非。
憑什么桑晚晚運氣這么好?
不管是周琦安還是這個窮鬼,兩個人都愛她、保護(hù)她。
到了她這里……懷著孕還要睡冷地板。
她過得不好,自然也不想讓桑晚晚好過!
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zhuǎn)動,季雪突然心生一計。
她同情的看向俞風(fēng),諷刺著說道:“是嗎?這位先生,我勸你不要被她表面的虛偽給騙了。”
“桑晚晚這個女人水性楊花,人盡可夫。他和周琦安在一起的時候就臟了,你真甘心娶一個破鞋嗎?”
“你住嘴!”
忍無可忍,桑晚晚抬手打了季雪一耳光。
“啪——”
甩完這一巴掌,她自己的手心也紅了一片,因為她的皮膚白,所以看上去還挺嚇人的。
這得用了多大力氣啊……
打完季雪后,桑晚晚心里也并沒有好受一點。
她還是感覺委屈,鼻頭一酸,眼淚溢滿眼眶,哽咽著對俞風(fēng)解釋說:“我不是,我沒有……俞風(fēng)學(xué)長,你相信我?!?p> 俞風(fēng)心疼地把她拉入懷中,用自己最溫暖的懷抱告訴桑晚晚道:“傻子,我怎么可能相信一個惡毒女人說的話?!?p> “季雪故意這樣說只是想離間我們的感情,讓你動怒罷了,你要真氣到了自己豈不是讓她的奸計得逞?”
事實上,俞風(fēng)在決定和桑晚晚結(jié)婚時就想過這個問題。
答案是他不在乎!
倒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他更在乎的是桑晚晚這個人,能不能陪他過完后半生。
至于某些遺憾,只能怪他回來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