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人說話總喜歡說此生此世,仿佛再過幾年便是一生??傻鹊秸嬲囊牙喜胖@一生竟是長得無窮無盡。多年后當(dāng)她偶爾想起自己的年少輕狂時,總會嗤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因為自從芳菲樓中見到鳳朝歌的第一面開始,她這輩子都注定已無法與他再不相干。
“你不信我?”他笑得輕慢,可容色俊雅,卻不令人生厭。
云羅冷哼一聲。她自然不信。他懷揣目的靠近,再怎么真摯依然是假。
“等過兩日云羅姑娘就能見到親生父親了?!兵P朝歌眉眼間笑意粲然,薄唇一勾:“不,應(yīng)該稱呼你一聲,華昀小姐。”
遺忘的名字又陡然間被人翻出,云羅臉色一變,再看時鳳朝歌已從容起身離去。
心里的恨漸漸彌漫,恨得四肢百骸都疼。他把她已結(jié)痂的傷口挖出露出鮮紅的血肉,任由她狼狽不堪只為牢牢掌控她的所有。就如那一夜他含笑看著她任人毒打,直到最后一刻才相救。
這個男人太過冷酷無情,她忽地打了個寒顫。
……
過了兩日,別苑中當(dāng)真迎來了一位特別的客人。云羅的傷已好了五六分,精神也恢復(fù)了許多。初春天轉(zhuǎn)暖,她坐在廊下曬太陽,只聽得一道悅耳如金玉的聲音從院門邊響起:“華將軍請——”
她抬頭時,正好對上了匆匆走來的一位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對視的那一剎那她心頭一跳。來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可分明從未見過。那男人國字臉,五官端正,英氣十足,斑白的鬢角寫滿了他這個年歲歷經(jīng)的風(fēng)霜。他看見了云羅的面容忽地就流下眼淚。
“盈娘!”他喚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云羅心口一縮,猛地退后幾步,美眸幽幽地看著一步步走來的中年男人。
“華將軍,這便是華昀姑娘。她身上還有將軍所說的蝴蝶胎記。應(yīng)該沒錯吧?”鳳朝歌在一旁含笑道。
“是!沒錯!她長得跟盈娘一模一樣?!蹦墙腥A將軍的男人抹著眼淚不停點頭。他的目光殷殷釘牢在云羅的臉上,仿佛要看出什么來。
四月的春光這么暖,可照在她身上卻寒徹入骨。他們在她面前說了什么她統(tǒng)統(tǒng)聽不見。鳳朝歌扶著搖搖欲墜的她,柔聲道:“昀兒,這是你的爹爹?!?p> 云羅怔怔回頭看著他那張笑臉,看到了他眼底的一抹殷切期盼。她笑了,柔聲道:“可是我不是華昀,我叫做云羅。京城中人人皆知的芳菲樓的云羅姑娘?!?p> 那中年男子臉色一白,身子晃了幾晃。鳳朝歌臉上帶著笑,眼底已肅殺一片。
云羅笑了笑,:“華將軍,妾身叫云羅。母親早逝,父不詳,恐怕令將軍失望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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