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與假
李建成帶著人馬趕到武德殿前的時候，就看見李淵高坐在臺階頂端的步輦之上，臺階下方，一身王服的李世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圍的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侯君集，張公瑾等人臉上帶著悲傷，憤怒，絕望之色，盯著李建成似乎要將他撕成碎片。
李建成快步上前，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喜色，對著臺階頂端的李淵行了一禮說道，“世民拒捕，被元吉射殺，請父皇明鑒。”
李淵不說話，只是臉上露出一股悲傷的神色。
這時不遠(yuǎn)處，李元吉帶著大隊人馬也趕了過來。
“做出如此兄弟相殘之事，朕甚是痛心?！崩顪Y突然開口緩緩說道，“太子失德，德不配位，貶為庶人，交由宗正寺發(fā)落。”
李建成頓時眼眶欲裂，對著李淵說道，“父皇，射殺世民的惡徒是齊王李元吉，兒臣一時失察，釀成如此大禍，父皇這真不是兒臣的錯?！?p> “世民之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不要狡辯?！崩顪Y說道，“元吉雖自幼頑劣，不至于做出弒殺兄長的事情。”
李元吉聽到李淵的話，面露狂喜之色。
李建成頓時覺得內(nèi)心有一團(tuán)火在燃燒，不是這么說的，父皇，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我是太子，這天下也應(yīng)是我的，李元吉?dú)⒘死钍烂?，干我李建成何事?p> 頓時各種委屈傷心難過不解涌上心頭，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恨意，縈繞在腦海之中。
不僅恨李世民對自己的太子儲位造成巨大的威脅，更恨李淵偏心至此，還恨李元吉擅自行動，讓局面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恨意似乎越來越強(qiáng)，李建成赤紅著雙目對著李淵說道，“父皇若是我被廢，誰人可當(dāng)太子之位？”
李淵似乎有些不耐煩，對著李建成說道，“齊王元吉，英果類我，可為儲位。”
李建成聽聞此言，仰天大笑一聲，抽出腰間長劍，對著齊王李元吉就刺了過去。
李元吉似乎陷入到獲得儲位的巨大喜悅之中，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被李建成當(dāng)胸刺穿，血沫從喉嚨中泛出，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李建成，然后倒在地上漸漸的沒了聲息。
“父皇，元吉已死，誰人可當(dāng)儲位？”李建成拔出長劍，一股鮮血噴濺在臉上，看起來愈發(fā)的殘忍和瘋狂。
李淵依舊面無表情，緩緩說道，“你殺元吉，無用。朕之子嗣，尚有招韓王元嘉，彭王元則，道王元慶等等，你殺一個，朕再另立一個。”
李建成倒提長劍，不由的發(fā)出咯咯的笑聲，“父皇啊，難道我毗沙門在你眼中就這么無用嗎？太子之位原本就是我的，所以這天下也終究是我的。”
“暴虐之徒，就算是登上皇位也是一代昏君。”房玄齡怒斥道，身邊的長孫無忌，杜如晦，張公瑾，侯君集都是露出贊同的表情。
李建成眼中厲芒一閃，對著身后的長林軍下令道，“殺，把這些吵吵鬧鬧的蟲子給孤王殺的干干凈凈?！?p> 唐林軍的將士一擁而上，不多時，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侯君集，張公瑾等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臺階頂端的李淵，繼續(xù)說道，“你就是殺盡這天下人，朕依舊不會讓你做太子?！?p> “憑什么？”李建成倒提長劍，一步一步的踏上臺階，“我做太子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可曾犯過什么大錯，可曾出過什么事情？”
“朕是天子，而你只是太子?！崩顪Y說道。
等李建成站在李淵面前的時候，李建成對著李淵說道，“父皇啊，煩人的蒼蠅們都死了，現(xiàn)在這里只有你和我了，我突然覺得，我難道就不能直接當(dāng)皇帝嗎？現(xiàn)如今還為了一個儲位還打生打死，是不是有些太傻了？”
“你想干什么？要造反嗎？還不退下！”
李建成瘋狂的大笑，“退，父皇啊，我往哪里退？通往皇位的路上，只能一往無前，父皇，您屁股下的這個位置，難道不是用白骨鋪就的嗎？”
“逆子，你待如何？”
“如何？父皇啊，到了如此的地步，你說我如果還是盯著太子之位，豈不是顯得我李建成格局太小了，儲君他畢竟是儲君吶?！崩罱ǔ烧f道，“今日，我李建成就要登上這皇位，而不是由父皇您，一言決我生死?！?p> 李淵臉上終于露出驚懼之色，李建成獰笑著用手中的長劍刺穿了李淵的胸膛。
然后轉(zhuǎn)身對著臺階下方，張開雙手，瘋狂大笑。
“我李建成，是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乃天子?！?p> 李建成瘋狂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武德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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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宮偏殿，竇媽的臉色有些蒼白。
眼前的銅鏡上顯示著武德殿前發(fā)生的一切。
而銅鏡前，站著一群默不作聲的人。
竇媽緩緩的吐了口氣，對著眼前默不作聲的人群說道，“本宮消耗甚大，已快無力支撐，此刻已經(jīng)到了收網(wǎng)的關(guān)鍵時候?！?p> 為首的的男人悠然一嘆，說到，“梓童辛苦了?！?p> 卻是剛剛在鏡中被李建成一箭穿胸的李淵。
李淵轉(zhuǎn)過身，對著身后的裴寂、蕭瑀、陳叔達(dá)、封德彝、裴矩等人說道，“諸位愛卿，還有什么疑惑嗎？這本是我家事，但是事關(guān)國本，不能由我草率而定，眾愛卿可以暢所欲言?！?p> 眾人皆是沉默不語。這事情怎么說？暢所欲言？這事兒能亂說嗎？自己有幾個腦袋可以摻和到皇室的家事之中？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可能現(xiàn)在說了沒有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有一天陛下要翻起舊賬來，說話的有一個是一個都跑不了。
若是李秀寧在此，必然會在心中嘀咕，這幫老臣無一不是人精，個個都是千年的狐貍，哪個放這兒不會玩會兒《聊齋》？
只有裴寂想了想，說道，“陛下已有決斷，臣等遵照執(zhí)行便是。”
李淵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著身邊的太監(jiān)王德說道，“依平陽公主安排，迅速平息宮內(nèi)騷亂，不要傷了建成和原機(jī)的性命?！?p> 王德躬身退出大殿。
就聽李淵悠悠的說道，“諸位愛卿，今日之事或許超出諸位的理解，但是終有一天，你們會明白朕的苦心?！?p> 眾人齊齊低頭，拱手，“圣明無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