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10)
她站了一會兒,想要醒醒酒,臉都被吹僵了,才準(zhǔn)備上車。
但是很快腳步一頓。
就在對面的西餐廳,剛好走出了一對情侶,手牽著手,訴說著無人插進(jìn)去的親昵。
對面的男人也許察覺到了什么,抬頭看了過來,卻什么都沒看見。
上了車,隔絕了外面的寒風(fēng),腦子又變得渾渾噩噩。
夜已深了,路邊還有零零碎碎的幾個人。
晏冉扯了扯領(lǐng)帶,眉頭皺著。
特助坐在副駕駛座上,對著晏冉不太好的臉色,聲音都不由自主的低了下來:“晏總,你看今天還要去韻蘭園嗎?”
韻蘭園,就是原主包養(yǎng)的那些小情人,也就是傅逸的替身。
差不多一個月晏冉就會去一次。
或許是真的喝醉了,腦子真的不太清醒,晏冉望著燈火闌珊的迅速倒退的風(fēng)景。
拿出了手機(jī),撥打了一個早就熟練于心的電話。
嘟——
等電話快要掛斷的時候才被人給接了。
“小冉?”
晏冉嗯了一聲,就沒話了。
“……這么晚了找我有事嗎?”傅逸的聲音有些遲疑。
從煙盒里面抽出了一根煙咬在嘴里,蒼白的臉在零碎的燈光下漂亮的不可思議,嗓音沙?。骸澳悻F(xiàn)在在哪兒呢?出來聚一聚?”
傅逸頓了一會兒:“現(xiàn)在嗎?我可能不太方便?!?p> 晏冉一只手拿著電話,另一只手摸上了口袋里的打火機(jī),清脆的翻蓋聲響起,幽藍(lán)的火光忽明忽暗地閃爍著,低頭把煙點燃了。
吸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聽不清情緒的問:“怎么就不方便了?”
“你知道的,我現(xiàn)在在家,陪老爺子聊天呢,一個人孤獨久了,總會無聊,拉著我說個不停?!?p> 傅逸的語氣充滿了無奈,好像真的像那么回事。
這下子,晏冉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她很討厭撒謊的人。
直到傅逸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才一言不發(fā)的掛掉了電話。
這還是晏冉第一次說都不說一聲就掛電話,傅逸盯著已經(jīng)暗了的手機(jī),不由地瞥眉。
———
紅燈酒綠的包廂,奢華的裝飾,如水的美人。
進(jìn)來的晏冉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用力的扯了扯領(lǐng)帶,眉眼冰冷。
有人自動把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晏冉坐了下去,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情并不好。
晏冉扶著額頭,頭顱微微往后仰,脖子和下顎線拉出完美的弧度,被扯的亂七八糟的領(lǐng)帶,露出半截突出的鎖骨,以及一小塊深陷下去的頸窩。
其中的失魂落魄是瞎子都看的出來。
岳凌就在旁邊,但是因為上次的事情,還無法拉下臉主動開口。
倒是靳俊宇先湊了過來,好奇地問:“晏哥,你怎么了?”
晏冉閉著眼睛,不說話。
包廂里的人面面相覷,好像從對方的眼神中品出了幾分一樣的意味。
還是岳凌主動開口了,他就坐在晏冉的旁邊,按住了對方單薄的肩膀,“你不高興什么?”
“我還沒有找你麻煩呢,你怎么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岳凌不自覺的把手收緊,那圓潤的肩頭被他整只手都包住了。
像是沒聽到,晏冉誰都沒有搭理。
“怎么了?你倒是說??!”
岳凌捏著她的肩膀,搖了幾下,湊過去想要去看清楚她的臉,又短又硬的頭發(fā)幾乎都快要扎到晏冉的鼻子了。
被糾纏的厭煩,晏冉推搡一下,“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干什么?”
晏冉的脾氣的確是算不上好,但是卻很少有口氣這么沖的時候,畢竟都是一個圈子的,鬧得太僵也沒意思。
被推開的岳凌,臉色一下子變的有些古怪起來。
他不覺得生氣。
只是想要知道為什么晏冉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不止他好奇,所有人都好奇。
他們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把包廂里不相干的人給趕了出去,全都以晏冉為中心聚在一起。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是誰讓你不高興了?你說出來,我們也會幫你出口氣對不對?”
“不會是傅逸吧?”
這些人心里就跟個明鏡似的,把很多事情都看得透透。
傅逸找了女朋友那件事情,晏冉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可是所有人都覺得不簡單。
晏冉深吸了一口氣,雪白的臉如白玉,鼻尖上的紅痣鮮艷奪目,“不關(guān)傅逸的事,不是出來叫我喝酒嗎?”
話音剛落,晏冉就直接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她喝得很快又很猛,很快就被搶到,酒液嗆得她猛的咳嗽起來,蒼白的臉漲紅,眼尾艷絕,領(lǐng)口凌亂,沾濕了一片,黏在了鎖骨上,不知道是因為酒液辛辣,她眼底有些紅紅的水光氤氳,勾人的不行。
那些高高大大的,都擠到晏冉面前,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貨色,沒有一個人說著好話,個個都滿肚子壞水,以及其輕佻的語氣說出沒有底線的話。
“晏哥,很多事情呢,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復(fù)雜?!?p> “對啊,你要是真想得到什么人,很簡單?!?p>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p> 晏冉揉了揉眉頭靠在沙發(fā)上,手指輕輕地在腿上敲擊著,肉粉色的唇沾上了一層的水光,過長的睫毛在蒼白的眼睛下投下了一片濃厚的陰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嗓音低?。骸澳惆言捳f清楚?!?p> “把人綁幾天做了,教教他規(guī)矩?!?p> “先哄哄,要是不識趣,那就來點硬的,總有在意的事和人對不對?還能跑出你的手掌心不成?”
“到時候還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等玩膩了,丟掉了就好,還省下了一個麻煩?!?p> 個個都是沒有良心,沒有底線的太子爺,對于他們來說,這些都不是事兒,畢竟他們出手也大方,很多東西到了后面也變得說不清了。
酒杯上起了一層白霧,晏冉的手被涼絲絲的水珠弄濕了,梳在后腦勺的頭發(fā)垂下了幾縷。
岳凌伸手?jǐn)n住了晏冉握著酒杯的手上,他的手大,溫度滾燙,相比之下晏冉的手指就顯得越發(fā)細(xì)長漂亮。
岳凌臉上帶著薄薄的笑意,他長得帥,很不著調(diào)的帥,幾乎整張臉都要逼近晏冉,笑得十分懶散也十分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