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閑話中的蛛絲馬跡
費媽媽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在心中給自己敲響了警鐘。以后說話做事，甚至所思所想都一定要當心，千萬不能帶壞了姑娘！
不過是個小插曲，無關緊要的人燕姝也沒多費心思，只讓阿大他們把南宮小姐的調(diào)查信息和其他人整理到一起便算告一個段落了。
隔日魏府來了個穿著很體面的老嬤嬤，頭發(fā)蒼白，走路都哆嗦，笑起來一臉的皮都皺在一起，眼睛也快被蓋住了，但極為慈祥。
見到燕姝就下拜，口里喊著，“大姑娘。”
讓老人這樣拜自己，這不折壽么，燕姝趕緊親自將人扶起來，“嬤嬤好?！?p> “好，好，都好。族長和我說過很多次您了，就是我這老婆子身子骨不爭氣，這時候才能來給您請安，您可別怪罪。”老嬤嬤牽著燕姝的手，笑得欣喜極了。
燕姝不太清楚魏家現(xiàn)在的狀況，但從她的話里可以聽出來兄長很親近她，而且自稱是“我”而非“奴婢”，最起碼是個自由身。
“是我這做小輩的不好，沒能來探望你們?！毖噫囂街蜌饬艘痪?。
“大姑娘很好，我們家大姑娘什么都好。上天垂憐啊，我家奶姑娘都離世二十年了，還能得這么個漂亮的女兒，老天開眼啊，我家正兒有伴兒嘍?！崩蠇邒哒f著說著眼睛就紅了，但臉上還是笑著的。
這下燕姝明白了，原來是兄長母親的奶娘。
冰天雪地的，燕姝哪里敢讓老人在屋外待著，趕緊給請進了屋子，取了暖爐熱水過來。另外幾個跟著來的人也都有熱乎乎的湯婆子，加上屋里有燒暖，大家被凍得有些發(fā)白的臉色很快就緩和過來。
“大姑娘，這是族長臨走前安排的教導嬤嬤，這大家族破事兒多，您多擔待些?！崩蠇邒邔蓚€教導嬤嬤點了出來。
燕姝被她的話給逗笑了，接了一句，“是啊，若非是為著兄長，我可懶得受這番罪。”
這不過是對其他人的一句敲打罷了，點到為止后，燕姝便看向了兩位教導嬤嬤，都是齊整的人，面色不算嚴厲，看得出來是精挑細選過的。
“那接下來幾日就要麻煩二位了?！毖噫蜌獾奈⑽Ⅻc頭致意。
“大姑娘客氣，奴婢二人只停留今日，上午指點大姑娘禮儀，下午是祭祖流程?！逼渲幸晃唤虒邒吖Ь吹?。
燕姝：“……今日就能教完嗎？”
老嬤嬤笑得略帶諷刺，“您是我家正兒的妹妹，肯給那些個人做個臉面就燒高香了，還想要什么？誰敢鬧事，老娘大拐杖打出去！”
燕姝：“……”
行，您老人家威武。
既然兄長和奶祖母都不在意這些，她又不是個受虐狂，只是對魏家的現(xiàn)狀有些擔憂罷了。
見燕姝的神色，老嬤嬤怕這位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姑娘打了退堂鼓，趕忙找補道：“大姑娘也別憂心，就是些老鼠膽子蛇蝎心腸的貨色，這不，前兒二房還說去南邊兒拿批什么貨，聽說鬧水匪，就嚇得跟那雞崽子似的。一群沒用的東西，正兒遲早收拾了他們！”
燕姝想著昨日見到的魏明心，也冷笑了一聲，“奶祖母說得對，就是一群跳梁小丑?！?p> 一聲“奶祖母”，將老嬤嬤震在了原地。
“您，您叫我什么？”老嬤嬤不可置信的看向燕姝。
燕姝正喝茶，還在想著魏明心，聽到問聲才反應過來，笑了笑，“您是阿娘的奶母，自然就是我和兄長的奶祖母啊，有什么不對嗎？”
原以為老人要客套下什么主仆有別之類的，沒想到這倒是個爽朗的老人家，只見她錯愕過后，拍著腿哈哈笑：“對，沒叫錯！哈哈哈！”
這一聲奶祖母明顯拉進了兩人的關系，燕姝也用不著再試探，老嬤嬤也不用刻意的恭敬，兩人很快說笑了起來，自然說的多半都是魏征的糗事。
畢竟是老人了，這么跑一遭又說了許多的話，燕姝見她有些疲倦，就讓費媽媽親自安排她去歇下了，然后燕姝便跟著兩個教導嬤嬤學習禮儀。
兩個教導嬤嬤還算和善，用她們的原話說就是，“您是大姑娘，身份擺在那里，只要大體上不出錯就行了，誰敢置喙？”
燕姝懂的東西是不少，但到底來自現(xiàn)代，這世家大族的禮儀規(guī)矩她是真的不懂，雖大家話是沒說錯，但她也不想丟了魏征的面子和往后被人議論，學得也很認真。
兩個教導嬤嬤很滿意，不過兩個時辰就說可以了。
燕姝備了飯菜好好招待了兩個教導嬤嬤和其他同行的魏家仆人，又親自端了飯菜去老嬤嬤的房間。
“哎喲，怎么勞動大姑娘來了？”老嬤嬤正在梳頭，趕緊站了起來。
老嬤嬤感覺自己真的是心思有些飄了，大姑娘稱她“奶祖母”，多番厚待那是懂事，可自己卻這般沒規(guī)矩的睡到大中午不說，還要大姑娘給她端飯菜來？臉咋那么大呢？
“您好生坐著，外面下雪了，涼得很?！毖噫f著就把飯菜放坐上，“咱們就在屋里吃，省得出去吹風了?！?p> 老嬤嬤本來還想堅持出去的，不能這樣沒規(guī)矩，但見燕姝都還在搓手哈氣，也舍不得再折騰這孩子一番，便也就答應了下來。
吃過午飯，讓費媽媽好生陪護著，燕姝回房休息了一小會兒，又開始和兩位教導嬤嬤學習祭祖的禮儀之類的。
這些個破玩意兒比上午的禮儀倒是要麻煩許多，很多需要記憶背誦的。兩位教導嬤嬤也就是讓她先看看，將不懂的地方解釋了一下，后面背熟就行了。
眼見著下午天都快黑了，大雪還是紛紛揚揚的，燕姝便做主將人都留了下來，只派人去報了個信。
老嬤嬤也不是個死板教條的人，燕姝留她，見到這么大的雪她也沒擰著要回去，只是憂心的望著天，“恁大的雪，也不知道正兒什么時候能回來，南方那邊應該還好，就是怕京都這條道會雪堵呢?！?p> 燕姝剛張嘴想安撫一句，突然身形頓住，心臟一下子狂速度的跳動了起來。
怕嚇著老人，燕姝勉強穩(wěn)住情緒，然后試探道：“避開鄺城可能結冰的那一段，走水路的話應該問題不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