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本朝小吏
本來燕姝夫婦看到許大人房間里還有“外人”時都有些警惕,但瞧他那自己都怕得發(fā)抖卻還不忘保護許大人的下意識動作,二人就知道無妨了。
只是這個師爺,額,怎么說呢,可能平日志怪小說看多了,腦洞有些大。
“他也不是妖怪,是西夷一個部落的王子,受傷后被我們夫婦救下,今日來找許大人是有要事商談。師爺不用懼怕警惕,我們是自己人?!毖噫忉尯筮€給他吃下一顆定心丸。
師爺明顯有松動,警惕著他們再回頭看自家大人,見許大人點頭,又想前些日子的許多事,還有剛才幾人進來時候大人那毫不驚恐甚至有些笑意的臉色,當即明白自己鬧了烏龍。
“對不住對不住,是小生無知,會元和夫人,還有這位王子可千萬別怪罪?!睅煚斉靼资虑楹筅s緊道歉。
燕姝等人表示不會后,又問:“剛才大人說有什么大魚,是怎么回事?”
師爺?shù)纳裰究偹銤u漸回攏,臉有點燒,咳嗽了兩聲這才解釋道:“抓了一個從六品的副參將,從他嘴里審了些東西出來,此事可能與威遠侯府有關,至于具體的……”
師爺是個謹慎的人,大人信任燕姝夫婦,那他也相信,可這個異族在,他就不想說了,畢竟牽扯到朝堂,而且還不是什么小事。
燕姝看出了他的為難,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后道:“稍后我們夫婦過去看看?!?p> 師爺松口氣,站到了旁邊垂著頭豎著耳朵等待。
許知府也知有“外人”在,許多細節(jié)不好說,便轉移了話題,“你們大半夜的不睡,又帶他過來什么事?。俊?p> 燕姝看了眼旁邊的師爺,征詢的眼神望向許大人,示意此人是否可信。
見許大人堅定的點頭后,燕姝才道:“是這樣的,他知道一些關于邊關安穩(wěn)的機密,他的人身安全很重要。我們想帶他一起入京,看能否找到機會……”
許知府當即神色一肅,即便燕姝說得很隱晦,但一句“邊關安穩(wěn)的機密”就足以震撼他的心了。自然也知曉,接下來的事情恐怕不是他能處理和管控的。
“你們要帶他走自然是可以,但他的身份……”許知府對此十分擔憂。
燕姝想了想,又透了一句,“他愿意促使和談。”
許知府瞳孔地震,可以說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當真?!”
少年基本能聽懂他們的話,只是對語氣語境的有些摸不住,但燕姝說什么就是什么,許知府一問他就點頭,“當真。”
“那,那……咳咳咳?!痹S知府沉思了許久后才堅定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給他個官家身份,光明正大的隨你們?nèi)刖?。我朝官家之人,誰要是想動,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身份吧?”
燕姝和謝珩對視一眼,這是他們先前所預想的方案之一,也是最安全最有保障的那一個。沒想到他們都還提呢,許大人就主動說了。
“我們也是這么想的,只是如今許多事暫且未定,您的職權也有限,若給他的身份過高恐怕也不太妥當。我先前和夫君商量,能否給個官吏的身份?”
許大人剛才還想著動用自己的一切職權,在快馬通報知州的同時,“先斬后奏”的給他一個從九品的巡檢??梢舱缪噫f,從九品那也是朝廷官員,對于他目前的身份來說也的確不太合適。
“也行,那就驛丞吧,我再挑兩個人和他一起護送會元前往京都,這是在本府的職責權限內(nèi)?!痹S大人略思考一下后道。
燕姝點頭表示這樣安排很合理,謝珩是本科的會元,父母官重視其安全,派兩三個人隨行護送也還說得過去。而且巡檢屬于小吏范圍,特殊情況是可向上補缺的,身份不低了。再加上與他們這本科會元一起,除非是腦子有坑的才會向他們動手。
商定好后,許知府叫了師爺在旁擬函,燕姝怕少年有什么不懂的,便仔仔細細的給他從頭至尾的解釋了一遍。
少年總算明白,如此一來,他有了官家身份,那些人想要再動手鞭長莫及不說,也多少會有些忌諱,保命的籌碼又增加了一層,不由對燕姝再次投去濡慕信任的目光。
謝珩:……哼!
就在他們事情商量得差不多時阿四回來,將東西交給燕姝。
燕姝看是紅色的那個瓶子,打開聞了聞確定沒拿錯,這才給了許大人,“這是明大夫大徒弟開的風寒藥,效果挺好的,一日三次,一次一粒,若有高熱再補服一粒。百姓們還指望著您,您可不能因為那些個王八羔子傷了自己的身體啊。”
許大人用接連不斷的咳嗽聲回應她。
燕姝:……
還是師爺有眼色,趕緊取了一顆,和姜湯一起灌進了許大人的嘴里。
“現(xiàn)在姜湯驅寒的作用已經(jīng)不大了,還可能升陽火導致發(fā)熱,還是多喝些溫水吧。”燕姝看得是腦門的青筋直抽抽,又交代了一番,這才與謝珩一起離開。
等商量好一切,少年明日要拿文書和與另外差役執(zhí)行任務,便留在了知府衙門。而燕姝夫婦則和師爺一起去看了那個什么副參將,又套出了一條線索。
次日夫婦二人又去秘密去拜訪了一下許大人,將后面的事情簡單商量安排了一下,然后才坐著馬車繞道又從衙門的正門進了。
這時候的許大人換了官服,端肅著臉坐在首位,裝著和夫婦二人不太熟悉的樣子打著官腔。
反正說來說去就一個事兒,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派幾個人護送本次會元,讓謝珩路上注意安全,好好考試給他們府爭光。然后把少年和另兩個官差叫來跟他們認識。
等面上的功夫都做完了,許大人就以公務繁忙為由請他們夫婦離開了。自他們從正門進到出來,前后不足兩刻鐘的時間,又是在大堂說話,就算是有心之人也扯不出個結黨營私之類莫名其妙的罪名來。
就這樣,少年穿了官服,光明正大的走在了燕姝夫婦的馬車旁,抬頭挺胸,再不復前一年的恐懼憂患戰(zhàn)戰(zhàn)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