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抱住祂腿的那一刻,祂就在這個低等生物的臉上看見了惡意。
下一秒,男人的腦袋被觸足尖端張開的肉瓣包裹,整個撕扯了下來,血液頓時飆升濺到天花板上,給下面逃竄的人下了場短暫的血雨。
林喬漠然望著這幅畫面片刻,知道初霽大概是這類生物里天花板的存在。
她轉(zhuǎn)頭說:“石楠報警了,你最好動作快點,得在警察趕來前吃掉你的食物。”
初霽留了一條觸手纏在她手腕上親昵蹭蹭,“好的?!?p> 酒吧里的人已經(jīng)在宋億的大開殺戒下所剩無幾,外頭還有壞心眼的將門給堵了,不想把怪物放出來。
里面除了還躲在吧臺下面的石楠和角落里的林喬外,剩余幸存者全被宋億的“觸須”切割了身體,大剁快剁。
等她意識到有別樣的氣息靠近時,兩只分離的眼珠直直往一個方向望去。
她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然而因為貪婪血肉導致的警戒降低,一切為時已晚。
數(shù)不清的猙獰觸足不知什么時候,蔓延黏附在了她周圍的地板上,就像盤更錯節(jié)的樹根散發(fā)著震懾人的恐怖。
“神...”
還沒等她說完,鋪天蓋地的猩紅“浪潮”卷起向她撲來,三米高的怪物被瞬間包裹成一個巨大肉繭,里面不斷發(fā)出獠牙啃噬的駭人響動。
林洽看著初霽完全變形的下半身,耐心的等待著。
她又發(fā)現(xiàn)了怪物的一個優(yōu)點。
祂把異種稱為仆人,但又把仆人當成食物,嚴格來說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出神的想了一會,林喬突然意識到柜臺后面還有個人,連忙繞過尸體闊步走上前。
石楠被嚇暈在了桌子底下....
十分鐘后,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林喬看著觸目驚心的場景,平靜的開口制止:“警察來了,你不能再吃了?!?p> 初霽聽話的收回所有觸足,那些猩紅的海浪如潮水退卻回到他的身體,重新組成一雙腿展露出蜜色的人類肌膚,獨留下半具沾滿黏液的異種尸體倒在地板上。
“幫忙把石楠抬到后廚,那里有窗戶,我們從窗戶里走?!?p> 她指了指吧臺下暈著的人。
初霽順從她的指示做,期間又被林喬丟了一套隨手從儲物柜里扒出來的衣服套上。
三人從后廚的窗戶里翻出來后,迅速混入了外面擋著酒吧大門的人群里。
警察將這邊包圍,幾個身材格外健碩穿著制服佩戴槍械的人下來,一腳就踹開了牢固的酒吧大門,腥臭味跟隨血液涌出。
里面慘像惹的不少人彎腰嘔吐。
“是被寄生的宋億?!?p> “我們總算找到她了,她死了?!?p> 周琦蹲在尸體邊,目露怪異的撩起一點黏液,“被咬死的?”
同行的幸露收了槍,“我們來晚一步,是同類干的?這塊區(qū)域的異種犯事率是不是有點高啊,貧民窟里今早將局里的電話都快打爆了,那已經(jīng)出了五起殺人案,我們不得不管。”
周琦起身,“將尸體運回去解剖,如果是同類干的,那只估計還藏在貧民窟,天然的捕獵場所?!?p> 幸露皺眉,“異種都有自己的地盤意識,也極少眾目睽睽下毫無計劃的殺人,這兩個是怎么了?”
“異種殺了宋億完成二次寄生消耗了不少能量,它不及時補充就會陷入狂暴狀態(tài),這說得過去,唯獨貧民窟的有些奇怪。”周琦摘了手套,轉(zhuǎn)頭說:“這兩天盯著點吧?!?p> 他走到酒吧門口,環(huán)視一圈這些骯臟的底層人民,目光隨之在林喬的臉上定格。
他見過她,大概是兩周前的港口捕鯨船上,例行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個姑娘跟著出海捕撈海洋污染物。
為什么對她印象這么深刻?
面對黑潮翻涌的海面,這個看起來不過20歲的女孩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比老捕魚人還冷靜,實在突兀。
那她是怎么回來的?
他記得那艘船被列到失蹤名單里了,一年里葬身海洋的人不計其數(shù),不值得他們細究,但只回來她一個就很可疑。
林喬看著他過來,也記得這號人物,很有禮貌的先打了招呼,“周隊長?!?p> 周琦上下打量她,“怎么回來的?”
林喬眼神迷茫,再過渡到恍然的情緒恰恰好,她說:“我沒上那艘船,你走之后我就下船了,海洋對我來說...還是太可怕?!?p> 初霽看著她,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周琦眉梢微挑,“介意我順便做個口頭調(diào)查?”
“你盡管問。”
當然,從林喬口中也問不出什么有效的東西。
“我一直在這家酒吧打零工維持生計,平時住在貧民窟,那天出海主要是因為弟弟生病太缺錢了,沒辦法才走的這條路,不過后來我害怕了就沒去?!?p> 蘇醒后的石楠證實了她話語里的真實性,并且很容易推斷出她這么做的目的性,“她有一對壓榨她的父母。”
一個惡劣的家庭背景中夾縫生存的普通女孩,確實不該和這些事件扯上邊,周琦瞥了眼全程沒說話的初霽,極其普通的男人,容貌上可以讓人一眼略過。
他收回視線,“行,我明白了,就到這里吧?!?
白忙活了一天,傍晚邊三人回家的時候,皆是兩手空空。
林德順和羅金玉已經(jīng)自己解決了晚餐,正在打包食物準備送到醫(yī)院去。
碰巧林喬回來,羅金玉順勢將東西往她懷里一塞,“走,跟我們送飯去,順便看看你弟弟?!?p> “可我也餓了?!?p> 林喬抱著飯盒,平靜地說:“做了我的那份嗎?”
“做了做了,你回來再吃?!?p> 羅金玉將她推出家門口,又見她背后站著的初霽,皺眉,“你怎么還把他帶回來,上午他還打了你爸。”
提起這個,林德順看著初霽的身板就來氣,眉毛壓的很低,神色陰沉沉的。
明明看著比他還瘦弱的男人,當時是怎么毫不費勁把他提起來還摔在地上的?
他自己想不明白,但總得找個時間教訓回來。
林喬卻忽然想到什么,開口:“事實上我覺得你們對他還是客氣點?!?p> 羅金玉瞪她,“你說什么呢!這胳膊肘就非得...”
“他是義體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