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九寰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少女居然會出現(xiàn)。
她,為什么會來?
為什么自己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都會出現(xiàn)?
魔君的眸光落在少女清冷皎潔的小臉上,默默看了一會,抿唇道:“你怎么會來魔界?”
牧黎避而不答,說:“跟在我身后,我?guī)湍愣ㄗ‘惤┐筌姡 ?p> 魔君九寰點了點頭。
二人對視一眼,隨后同時飛身,跳入異僵大軍中央。
牧黎所在之處,異僵均僵在原地。
她抬手便化出太陽真火,朝著這群腐臭的枯骨劈去。
魔君九寰雙手化出紫色的魔釘,打向僵住的枯骨。
結(jié)霜的枯骨剛碰上紫色的魔釘,便四散炸裂成了齏粉。
一時間,金色的太陽真火和紫色的魔釘四濺齊飛,所到之處,異僵俱滅。
場面十分驚心動魄。
這次進攻的異僵比極寒冰窟還多,牧黎磁場的影響范圍不夠,遠(yuǎn)處依舊還有行動的異僵。
為了保證魔界子民的安全,魔君催促道:“快些,再快些!”
少女只恨爹媽少給她生了腿腳,恨不得化成個螃蟹,數(shù)爪齊發(fā)。
幽魂提醒,“主人,你也遭了黃符的反噬,雖然不嚴(yán)重,可靈力透支的話就麻煩了?!?p> 牧黎根本沒有時間理會。
她只能等靈力耗竭時休息片刻。
畢竟,現(xiàn)在的異僵還很多,不能輕易停下攻擊。
兩人的配合還算默契。
很快,二人便將魔界子民逃亡的生路清理干凈。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牧黎的太陽真火越發(fā)微弱。
少女要燃燒好久,才能燒毀一小片異僵。
魔君九寰倒是沒事。
雖然他魔力衰減,可到底是魔界至尊,這些異僵只是數(shù)量眾多,耗費精力和時間,并不難對付。
魔界的妖月已經(jīng)升起。
這場戰(zhàn)斗從白天打到晚上。
牧黎真的已經(jīng)沒力氣了。
她強撐著化出最后一縷太陽真火。
然而,那火苗微弱的在她手心跳躍了幾下,便熄滅了。
少女徹底沒了靈力。
“我靈力衰竭了?!?p> 魔君看著殘存的異僵,想著乘勢而為,“堅持一下!”
然而,少女不僅靈力透支,連體力也都耗盡了。
她癱軟著摔在地上。
卻被魔君堪堪接住。
“真弱!”魔君埋怨道。
牧黎看著他嫌棄的眼神,都想罵死自己。
怎么就這么眼瞎,非得闖進他的結(jié)界?
現(xiàn)在好了吧,不僅要為這個白眼狼免費打工,人家還不說你的好!
魔君抱起少女,遠(yuǎn)處殘存的異僵發(fā)覺攻擊減弱,立馬又撲了過來。
少女窩在魔君懷中,疲倦道:“我的衣袖中有一道黃符,可以控制異僵。”
魔君會意。
她沒有靈力了,需要他點燃黃符。
然而,少女抽出黃符后,魔君便發(fā)現(xiàn),那上面分明是他魔界大妖的骨血!
他恨不得將少女摔在地上!
“你怎么有這道黃符?這上面有我魔界子民的血!”
少女眉間全是疲憊。
更多的還是對魔君的無語,他怎么還是這么分不清輕重緩急?
“你先化符吧,等控制了異僵,我再給你解釋?!?p> 魔君狠狠瞪了少女一眼,這才施法化符。
黃符燃起,飄來一股酸酸的妖血味道。
魔君九寰瞇了瞇眼,眸色漆黑刻毒。
很快,黃符燃盡。
周圍的異僵僵在了原地。
魔君放下少女,走到那群殘余的枯骨前,催動魔力,欲將將它們一次消滅個干凈。
于是,他化了九成的魔力將魔釘盡數(shù)打進異僵群中。
紫光亮起的瞬間,無數(shù)的齏粉飛揚。
一場從天亮到天黑的戰(zhàn)爭終于告一段落。
九寰轉(zhuǎn)身,他看了看累到精疲力盡得少女,半蹲下身子將她抱了起來。
少女已經(jīng)累的睡了過去。
她鴉黑的眼睫輕輕抖動,明顯睡得不安穩(wěn)。
魔君看著她安靜得睡顏,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怎么那么輕?
*
牧黎一醒來,便對上了魔君那雙漆黑幽深的眸。
要么說人嚇人會嚇?biāo)廊四?,牧黎直接叫了出來?p> “我靠!”
少女使勁推開玄衣魔君,“你有病呀,干嘛瞪著眼睛嚇人?”
魔君九寰盯著她,神色晦暗難明。
上次二人的分別,場面十分不友好。
少女發(fā)現(xiàn)趙公明他們找來后,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
仿佛他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垃圾,根本不配碰她。
他還記得少女上次說的話。
“我們沒必要見面了?!?p> 然而,當(dāng)他再次遇到困難時,她還是出現(xiàn)了。
猶如神明一般,又一次幫助了他。
他垂眸看向少女,她的眼中帶著淡淡的怒意。
看到她生氣了,九寰終于想起自己為什么會坐在床邊等她。
“說!那黃符是怎么回事?”
他聲音冷冷的,好似尖銳的寒冰。
他向來看重魔界子民,那黃符上面居然有妖魔的骨血,修為還不低,一時間,他的眸子變得冰冷而陰沉。
少女見了,不免有些心寒。
果然是冷面冷心的無愛魔君,他怎么不想想,以她的能力,怎么可能擊殺大妖?
她所倚仗的,不過是自己特殊的磁場。
她只能克制尋常異僵而已。
少女冷冷回道:“這黃符是是我從南梁主帥身上繳獲的。你不會以為,是我畫的吧?”
少女清冷的眸,直直看向他。眼神間全是對他的質(zhì)問。
“所有人都會背叛我!你也不例外!”
九寰盯著少女,眼神中都是病態(tài)的刻毒陰郁。
他最信任的仲孫冥蒼都會聯(lián)合帝初暗害他,將他推入結(jié)界。
他怎么知道少女會不會聯(lián)合他人殺妖畫符?
牧黎氣結(jié)。
好,很好。
她化盡靈力救來的,就是這么個白眼狼。
她還能說什么?
她對他無話可說!
少女握緊拳頭,擠出一抹虛偽強硬的微笑,“黃符不是我畫的,我沒那個本事。至于背叛,你更不用擔(dān)心了。我來魔界又不是為了救你。只不是順路看到了異僵而已。既然與你無關(guān),談何背叛?”
與他無關(guān)嗎?
果然,不會有人在意他的生死。
她也一樣!
少女看著他那副黑的不能再黑的臭臉,又想到近在咫尺的南梁大渝的和談,她打定主意,立刻馬上離開這鬼地方!
牧黎起身,攏了攏衣袖,剛一動,手腕被人死死握住。
然而,少女早就知道他什么德行。
一夜的睡眠早就讓她靈力得到了恢復(fù),就在魔君握上手腕的瞬間,少女化了靈力,他的手被狠狠灼傷到。
“你!”
他氣的牙根癢癢的。
少女得手便跑,她身段輕盈,閃開他就朝門跑去。
然而,門口有魔兵把守,他一聲令下,“捉住她!”
下一刻,少女就被魔兵按在了地上。
九寰獰笑著,勾一勾手,少女便飛至他的面前。
“想跑?沒那么容易!”
“我?guī)土四?!你就這么感謝我?”
少女眼尾猩紅,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從未見過如此忘恩負(fù)義之人。
九寰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使勁一拉,就把少女帶到自己眼前:“其實,你不是很清楚嗎?我就是這樣的人?!?p> 他惡劣的笑著,故意挑她不喜歡的話說。
“我忽然發(fā)現(xiàn)你挺有用的,正好,我這缺一個貼身奴婢伺候,就你了!”
戰(zhàn)時,可以為他殺僵;閑時,還可以逗逗她。
不錯,這個貼身奴婢的確適合她!
不是想跑嗎?
他真想看看一個魔界最低等的奴婢怎么跑的了!
牧黎使勁抽手,可他的手跟鐵鉗似的,根本抽不回來。
少女狠狠地瞪著他,怒道:“你休想!”
她才不會給白眼狼為奴為婢。
魔君冷冷一笑。
“由不得你!”
牧黎簡直要氣炸了。
難道真如圣人所言,好人沒好報?
淦!
牧黎使勁推開他,卻被魔君死死鉗制在懷里。
她這個氣呀。
“你給老子放手!再不放手老子燒了你的破魔宮!”
魔君根本不為所動。
“我的魔宮可不止一座,你隨便燒!”
牧黎猛然抬眸看向他,這個王八羔子,她要讓他好過,她就不姓牧!
少女眸色一暗,猛然埋進他頸窩,朝著他的肩膀狠狠咬去!
疼死你算了!
肩膀傳來鈍痛,魔君悶哼一聲,卻依舊不放手。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終于松口不再咬他。
魔君九寰冷笑道,“就這點力氣?你不是很厲害嗎?”
少女沒有回答。
他繼續(xù)說道:“你休想逃跑!被我抓到了就把你挫骨揚灰!”
少女依舊沒有回答。
此刻,魔君終于發(fā)覺不對。
他一把扯過少女肩膀,她的小腦袋無力地垂下,臉色蒼白的嚇人。
一張清瘦的小臉,毫無生機。
九寰怔然。
“凌初元,凌初元,你醒醒!”
少女沒有回應(yīng)。
他趕緊把少女抱起,卻在碰到她后肩的那一刻滯住了。
少女的后肩十分寒冷,如同萬年不化的堅冰一般。
他將少女抱到床上,隨即靠坐著,一手鉗住少女的肩膀,一手將溫暖的靈力輸送給她。
不知過了多久。
少女面色依舊蒼白的嚇人。
他伸手觸碰,她的后肩依舊冰涼。
九寰停了手,他看著昏迷的少女,細(xì)細(xì)打量起來。
難道,不是因為靈力?
魔君的目光,落在少女的后肩上。
和煦的陽光從窗外透進,打在二人身上。
紅衣少女靠坐在玄衣魔君懷中安靜的如同一只沒有靈魂的木偶。
九寰看了看少女,默默伸出手,笨拙地挑開她繁復(fù)的衣帶。
紅衣滑落,露出少女白皙的背。
九寰抬眼看去,只見少女背后肩胛骨處,一只異僵眼眸狀的圖案閃著幽藍(lán)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