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燈杳杳（2）

　　一天時間其實(shí)過得很快，舒窈做了做針線，給姐姐做些吃食，又陪著姐姐聊了聊天就到了晚上。

　　第二日一早，舒窈按著舒雅說的起了個大早，打算去余老夫人那邊請個早安。

　　冬日里天亮的晚，舒窈和劉媽媽出門的時候，外面天還黑著。兩人挑著小燈籠往前走，除了各處值夜的人外，竟沒碰到一個主子。

　　到了甘棠院，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一片昏黃的燈火透過朦朧的窗戶，照出里面許多人影。只是院子外面還是靜悄悄的，舒窈就覺得自己來的太早了。但既然已經(jīng)到了，只好進(jìn)去。

　　院子里的小丫鬟迎上來，接過劉媽媽手里的燈籠，引著她們進(jìn)了屋子。

　　余老夫人的院子很大，屋子也很多，三明三暗的格局，正中那間明廳很大，足可以坐得下幾十人。屋子大了就顯得空曠，平日里倒是不用的，只旁邊的一明兩暗是常用。

　　進(jìn)了外面的明間，里面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但卻不聞一點(diǎn)人聲，顯然是怕吵。劉媽媽給舒窈除了斗篷，正不知如何是好，汐月從里面出來了，笑著道：

　　“二小姐來的真早，往里面去吧，里面暖和?！?p>　　舒窈應(yīng)著，汐月給她打了簾子，她提著裙子往里去。

　　一進(jìn)去，就看見里面還站著一個人，正用背影對著她。那身形分明是個男子，她一驚，望了汐月一眼，不知她是個什么意思。正想著是不是該退出去，就見那人轉(zhuǎn)過了身來。

　　白玉般的臉龐，精雕細(xì)琢的眉眼，高高的個子，著一身黑衣。他一轉(zhuǎn)過身來，舒窈就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待看見他的眼睛，那股熟悉的感覺就來了。是他，這府里的另一個高位之人，鎮(zhèn)國大將軍，樞密院副使，曾經(jīng)在路上和驛站里有過兩眼之緣的那個人。

　　想是被嚇得，一定是被嚇的，舒窈想著，就覺得自己心下有些打顫，那雙眼睛看著她，她完全被籠罩在他的目光里，就像這整間屋子里都沒了其他任何人，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舒窈慌張地低下頭，深深行了一個禮，恭恭敬敬地道：

　　“民女是邕州刺史李孝仁二女李舒窈，給大將軍請安！”

　　沈君琢微低著頭看著她，心下覺得有些好笑，就是這么個女孩子，偷窺了他兩次，次次都被他逮個正著，現(xiàn)在直接見面了，倒是不看他了。他有那樣的壞名聲在外，整個京師里人人唯恐避他不及。難得有人會偷窺他，他以為是個膽子大的，沒想到也不過如此。他有心難為她，始終默不作聲，只上上下下打量她。

　　亭亭玉立的身姿，黑鴨鴨的頭發(fā)上只戴著一根玉簪，兩個半透明的耳垂上帶著米粒大小的珍珠，一身青色的衣裙，兩只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在身前，行禮的姿勢倒是標(biāo)準(zhǔn)，挑不出絲毫錯處來。

　　舒窈蹲著身子，半天等不來對面的人說話，四周的人也一片寂靜，她的心里就開始打鼓。屋里燃著燭火，有些發(fā)黃的燭光晃晃悠悠的，這里間果然比外間暖和多了，她蹲了一會兒，就覺得似乎有汗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