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離澈回到客棧時,天色是最黑暗的時候,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
溫泰和還在睡著。
冷離澈換了衣服,洗了個冷水澡,照著睡得死豬一樣的溫泰和就是一腳。
力道還不小。
溫泰和迷迷瞪瞪被踢醒了,6看到冷離澈光著膀子站在他床前,揉著有些酸疼的脖子問:“你又發(fā)什么瘋?”
“你打呼嚕的聲音太響了吵到我了。”
冷離澈睜眼說瞎話。
溫泰和不想和他計較,主要是同在京都這么多年,這京都的這些小子們他都知道,這個就是差不多一個混不吝,要不是還有點兒本事,估計連媳婦都不知道到哪兒去找。
當然了,現(xiàn)在的他,也沒媳婦。
溫泰和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覺。
冷離澈想到沈默添最后和他說的話:“那個押運糧草的人,是溫家的遠方親戚,按理說押完糧草,他就該回京都交差了,可偏偏說還有一個監(jiān)軍的職責,導致那段時間我東璃將士是節(jié)節(jié)敗退?!?p> “告訴皇上,查一查溫家,還有那年押運糧草的人。我沈家是非榮辱不過過眼云煙,看開了,也就無所謂了??赡菐资f將士的英靈不能不管不問呢?!?p> 沈默添不會撒謊,也不會在他快要離開的時候說這些話。
這個溫泰和,肯定有問題,就是,他抓不到溫泰和的把柄。
冷離澈氣的,照著溫泰和的床腿就是用力一踢,他怕踢溫泰和把他提出個好歹來,這樣,他還得照顧他,得不償失。
所以就改成了踢床腿。
這一下子,直接將床腿踢斷了。
溫泰和“啪”的一下摔了下來。
“冷離澈,你故意的是不是?”
冷離澈雙手一攤,一副你又能奈我何的樣子。
溫泰和想發(fā)火,又怕冷離澈瘋勁兒上來將他打一頓,他肯定打不過冷離澈的。
冷離澈走到自己的床上躺著睡覺,一夜沒睡,他還困得很呢。
溫泰和只能忍著氣,將鋪蓋鋪在地上躺到天亮。
他這一生雖說不上順風順水,可也沒在誰手上吃過虧呀。
就這冷離澈,一路上沒給他好臉色不說,現(xiàn)在居然明目張膽的欺負他了。
這是看他溫家落勢了是不是?
溫泰和也只能恨恨的在冷離澈看不到的地方多瞪幾眼了。
冷離澈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是被熱醒的。
溫泰和不在房間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昨天晚上被他踹怪的床已經(jīng)修好了。
冷離澈坐在床榻上看著那張床若有所思。
這一路行來,路上所有的花銷都是冷離澈出的,因為皇上給的經(jīng)費都是在他那里,溫泰和的一應吃喝,冷離澈都得管著。
這床榻壞了,溫泰和是怎么說服人家讓修好的。
傍晚的時候,西離皇上派人來告訴冷離澈,明日將在宮里舉行宴席,為東璃使臣接風洗塵。
這都來了三五天了,西離皇上才想到要為他們接風洗塵。
冷離澈道了聲謝,想著明日宴會過后,他們就能回去了。
這個西離,也太熱了些。
西離的宴會如何,暫且不提。
西離諾惜在向東璃子離提出要聯(lián)姻九王爺后,東璃子離一直沒有回復。
西離諾軻一個勁兒的向西離諾惜施壓,而且語氣越來越強硬,頗有,西離諾惜若是不嫁給東璃子陽,他就要將西離諾惜客死他鄉(xiāng)的感覺。
西離諾惜斗不過西離諾軻,只應承了西離諾軻,再去找東璃皇上談一談。
結(jié)果還沒等她去找東璃子離,自己皇宮的書信到了。
這是她來西離前和母妃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事先說好的,就怕她走了后,母妃在宮里吃氣。
打開書信,西離諾惜看完后手腳冰涼。
她壓抑著哭聲和怒火,雙手緊握成拳,趁著夜色,去了九王爺府。
東璃子陽正在書房作畫,聽到西離諾惜求見,沒有絲毫猶豫就回絕了。
西離諾惜站在府門外不肯走,非要見到東璃子陽不可。
如今,這東璃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母妃慘死,身為女兒若是不做點什么讓她安心,又豈配為人子女?
西離諾惜不知道的是,心中只是說了她母妃的事情,她外祖一家的事情還沒有提及呢?
若是她知道,她的外祖一家也被自己的父皇給安排上路了,西離諾惜估計會直接殺到皇宮里去吧。
西離諾惜不肯走,東璃子陽也不可能讓他一直待在那里,只能放下筆,讓西離諾惜進客廳等著。
東璃子陽又待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才去見西離諾惜。
“西離公主有什么事,非要漏液前來?”
西離諾惜忍著悲痛對東璃子陽說:“我想和你聯(lián)姻?!?p> “抱歉,本王不想和你聯(lián)姻?!?p> 東璃子陽毫不猶豫的拒絕讓西離諾惜覺得難堪。
她咬咬唇,還是開口了:“我們聯(lián)姻,不過是表面。等到我大事既成,自會放你自由。”
東璃子陽也不含糊:“還是不行,本王不會拿自己的婚姻做賭注。西離公主還是請回吧。”
東璃子陽起身要離開,西離諾惜大喊一句:“我就是想通過聯(lián)姻給自己的母妃報仇,難道也不可以嗎?”
西離諾惜哭了,東璃子陽愣了。
“抱歉,西離公主可以找皇上想想辦法?!?p> 說他冷血也好,無情也罷。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和沈云煙有什么發(fā)展了,但也不想就這樣將自己的婚姻拿去做一個被人家利用的利器。
西離諾惜跪坐在地上,她唯一的希望破滅了。
只能去找東璃皇上了。
只是,想到沈云煙對她的嘲諷,和她在宮里受得委屈,她又不想去找東璃子離了。
西離諾惜一咬牙,回了驛館。
西離諾惜走后,惠太妃好奇的問:“這么晚了,誰呀?”
“沒誰?母妃怎么還不休息?”
“睡不著?!?p> 惠太妃嘆氣,能睡得著嗎,他兒子的婚姻大事到現(xiàn)在也沒有個著落。
雖然左凝側(cè)妃回來了,但是兒子一點兒好臉色也不給人家,她的房門更是連進都沒進過。
惠太妃有心撮合兒子和左側(cè)妃,可奈何想到左側(cè)妃做的事情,惠太妃又猶豫了。
你說你好好的側(cè)妃不做,怎么偏要跑去太后那里被人家當槍使呢?
現(xiàn)在,連惠太妃都不待見左凝。
左凝現(xiàn)在雖然回了王府,但還不如在太廟的時候呢,最起碼,那時候心如死灰,心境還平和一些。
現(xiàn)在回了王府,整日里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錯了什么遭了太妃和王爺厭棄,這日子過得,用如履薄冰來形容再恰當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