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淵回來的時候,被一個拿著飲料跑的小孩冒失地撞了,冰涼的果汁啪的一聲潑在了地上,濺起的汁水灑在男人的運動鞋上。
白凈的皮面上仿佛抹了一層淡黃色的液體膜,看得藺淵太陽穴直跳。
“非常抱歉,先生。”
大堂經(jīng)理見狀,連忙小步快走過來,九十度的鞠躬掩飾不住他內(nèi)心的慌張,這可是老板專門交代過的重要客人,要是有什么不滿意的話,他明天就不用過來上班了。
那個小孩知道自己做了壞事后,下意識想躲,經(jīng)理去攔,誰知道小孩子滑頭地很,抓住一個機會,就溜走了。
“先生您看怎么處置比較好?”
走廊此刻的氣氛降到了冰點,經(jīng)理小心翼翼地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細小的冷汗,一臉尷尬。
男人身上帶著強大的氣壓,漆黑的雙眸似兩個深不見底的深潭,看向人時,散發(fā)出一種讓人從腳底發(fā)涼的寒氣。
那是誰家的小孩,太熊了!找到了一定要讓他爸媽狠狠地揍一頓。經(jīng)理迎著男人的眼神,心里直發(fā)抖。
藺淵皺著眉頭從侍應(yīng)生手中接過濕紙巾,還好杯子內(nèi)的果汁所剩不多,濺出來不是很多,男人反復(fù)擦拭了三次才把鞋表面的沾染的污漬弄干凈。
等他收拾完,掀起眼皮瞥了一眼還愣在一邊的經(jīng)理,疾言厲色道:“下次注意?!鳖D了頓又補充說:“不要把孩子嚇著了?!?p> 說完藺淵拿著剛才差點被小孩撞掉的藥袋,邁步回到第一次進來的那個隔間。
牧清清還在和女主有一沒一的搭話,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時不時將目光飄向門口,等待出現(xiàn)某個人的身影。
哎,時間過得好漫長,女孩在心里嘆氣。
女主問的問題都很簡單,有點無聊噢,牧清清豎起一只胳膊托著自己的臉,一戳一戳著盤子里的水果塊,也不吃,就是覺得好玩。
“清清,你這回來還習(xí)慣嗎?京市是一個愛下雨的城市,潮濕地很,不如......”
藺淵剛走進就看見蔣明月坐在他之前的椅子上,對著女孩不知道怎么說些什么。
“阿淵...”
“你怎么在這里?”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句帶著欣喜,一句帶著詢問的語氣。
這時另一個男聲突兀地插了進來,“月月我找你好半天了。”
蔣明月出去后,何擎言坐著等了半天,沒見人回來,發(fā)消息也沒有回復(fù),一時著急,找到走廊中迎賓的服務(wù)員詢問,“你好,請問剛才出去的那位女士,你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了嗎?”
“好像是這邊。”
“好的,謝謝?!?p> 順著服務(wù)員指的路,他果然找到了蔣明月,只是還有其他兩個人。
牧清清他是沒見過的,藺淵倒是熟悉,只是男人今天這一身的裝扮,一時間沒認出來。
“淵哥你也在啊...”
“嗯?!?p> 淵哥和月月要訂婚,何擎言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之前他一直待在國外,國內(nèi)的事他姐說了他也不愛聽,后來就不說了。
他高中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對月月產(chǎn)生了情愫,這些年來他守護在她身邊,希望有一天月月能夠明白他的心意。
如果是其他人,何擎言心許還會再爭一爭,但是知道要和月月訂婚的是藺淵,一種無形的挫敗感由心而生。
此時三個人陷入了一片不可名狀的氛圍。
倒是藺淵打開手里攥了有一會兒的藥膏,邁開長腿走到了女孩的旁邊,然后半跪著。
“抱歉,現(xiàn)在疼不疼?”
牧清清還沒有說話,蔣明月就站了起來,忍不住質(zhì)問道:“阿淵,你蹲下干什么?”做勢要上前阻攔,又按捺住了動作。
藺淵似乎意識到這是自己未來的未婚妻,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句“上午去清大,清清被曬傷了,我?guī)退奎c藥膏?!?p> “曬傷哪了?我看看?!?p> 有一剎那,牧清清感覺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肉體,她想動,但控制不了自己,只能任由男人抬起了她的手臂。
女孩雪一樣的肌膚上確實多了幾處紅斑,格外的刺眼。
“這,要不然讓我來吧,阿淵...”
藺淵沒有再搭理她,將新拿出來的藥膏擠出一小段,涂在了女孩手臂的紅斑上,緩緩按揉至吸收。
牧清清坐在椅子上,能夠看到男人烏黑茂盛的發(fā)頂。
藥膏涂在皮膚上有一瞬間是冰涼的,下一秒溫?zé)岬闹父谷诨诉@一抹冰涼。
男人低垂著眼眉,牧清清神奇地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睫毛好長,不過不是說單眼皮的人眼睫毛短嗎?
想著她不由伸出邪惡的手指往男人的睫毛上一揪,“啊~”
藺淵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皮就被某個小魔頭扯了一下,還被某人惡人先告狀的尖叫驚到了。
她只是想想啊,怎么突然就能動了!牧清清看著站在旁邊臉色有些扭曲的女主,默默地收回了自己作怪的手。
被三人忽視的何擎言終于動了動,望著一臉不高興的蔣明月說,“月月,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p> 剛才菜剛上桌,蔣明月就出來了,何擎言等著也沒心情嘗幾口,大中午過去了,他真的有些餓了。
他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坐著的這個女孩,長得十分漂亮,和月月具有攻擊性的美艷不同,唇紅齒白像小時候童話書里的白雪公主,又軟又嬌,眼眸里透出的純凈,讓人不忍破壞。
應(yīng)該是某個小小姐,何擎言猜測。
淵哥不是要和月月訂婚了嗎,怎么還和其他女人,不,女孩這么親昵,何擎言看不下去蔣明月委屈的樣子,拉過她的手腕,就要走。
“擎言哥哥,我...”
蔣明月回頭望了望藺淵,結(jié)果他沒有抬頭,注意力都放在女孩的身上。
心愛的女人悲傷欲絕,何擎言心一狠,就拉著蔣明月從隔間出去了。
輕言?不會是那個癡心一片,為女主哐哐撞大墻的溫柔男二何擎言吧,救命,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男主女主、男配女配湊一桌。
等到蔣明月他們離開,一旁侍應(yīng)生才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