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一場傾盆大雨在中午之前就稀稀落落,低垂郁結(jié)的烏云被從南邊還是北邊的風(fēng)吹得不知去向,天空恢復(fù)了藍(lán)色。
牧清清從醫(yī)院回來后,就一直在藺家的后花園里轉(zhuǎn)圈,陳媽安排了一個女傭,跟在她身邊,好像她是一個瓷娃娃,時時刻刻都要好好呵護(hù)。
要不是身邊這個新來的女傭小何說漏了嘴,她回來的第一天,藺老爺就趁她躺在陽臺午休的時候偷偷來看過她,什么話也沒有說,但是整個藺宅沒有人敢對女孩不恭敬的。
牧清清這幾天還很疑惑,怎么其他人都不見了。午后懨懨的陽光下,女孩坐在屋內(nèi)的吊椅上,慢悠悠地晃蕩,身上的長裙飄起一陣優(yōu)美的弧度,粉綢織金拖鞋隨之蕩悠悠地搭在女孩嬌嫩的腳趾尖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啪的一聲掉下地來。
小何說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但是看著女孩不悲不喜的樣子,她有點(diǎn)擔(dān)憂。
“小姐,老爺真的很在乎你的,可能是...是怕打擾到你休息才沒有把你叫醒的,但是每天來的醫(yī)生護(hù)士啊老爺都知道的...”
這些牧清清都知道,藺老爺收養(yǎng)‘牧清清’是因?yàn)樗睦锏陌自鹿?,但是又因?yàn)椤燎迩濉桶自鹿忾L得太像了,觸景生情。
心胸再豁達(dá)的男人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愛他,都會有所傷痛,愛的愈深,愈痛。
這也是為什么‘牧清清’這些年一直待在國外,從來沒有見過藺海的原因之一。
牧清清現(xiàn)在心里并不糾結(jié)這些。
只是,她好久沒有見到男主了。
那天分開后,心里的魔音也消失了,仿佛醫(yī)院聽到的一切都是幻想出來的,而一日比一日的疲倦虛弱,讓她迫切地迷戀上了接近男人那一刻股舒緩的快感。
近幾日驚蟄一過,春寒加劇,時而淋淋漓漓,時而淅淅瀝瀝。
“外面又下雨了,小姐?!?p> 小何遞來一件厚重的賴熊大衣,穿上后,女孩精致的半張臉都藏進(jìn)了毛茸茸的衣領(lǐng)中,顯得格外的嬌小動人。
藺淵剛從藺老爺?shù)臅砍鰜?,蓮湖崩塌的事情股東都驚動了,不過當(dāng)時輿論切斷的及時,并沒有影響藺氏股市的起伏。
“阿淵啊,這件事不簡單,背后一定有草蛇灰線...”
“嗯,說完了嗎?那我走了?!?p> 男人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望著關(guān)閉著的門,藺海嘆了嘆氣,他和阿淵母親沒有愛情,兩個人又都是比較獨(dú)立的人格,阿淵出生以后一直都是管家保姆在照顧,這孩子從小就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他沒有盡到作為一名父親的責(zé)任,慚愧啊。
樓梯上,藺淵走到一半時,終于想起來家里還養(yǎng)著一只病怏怏的小貓。
女孩還在思索怎么做才能讓男主來找她,畢竟她當(dāng)前的身體狀況,去后花園都需要坐輪椅讓人推。
“少爺好?!?p> 小何出來給小姐端果盤,轉(zhuǎn)彎就碰到男人從走廊那頭走了過來。
剛進(jìn)藺家的時候,陳叔就交代過少爺最討厭接近他的人,小何努力把自己縮到門角里。
“讓開?!?p> “哦哦,少爺請進(jìn)?!?p> 少爺來找小姐啊,她怎么這么笨,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小何暗暗吸了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忽視男人強(qiáng)大的氣場,穩(wěn)住手里端著的盤子,把門打開了。
藺淵走進(jìn)房間的那一刻,仿佛靈魂感應(yīng)一般,牧清清以為是小何把水果端上來了,側(cè)頭回眸,兩人相互映入了對方的視線里。
若不是牧清清和男主相處過,望著他那張每一處輪廓線條都被精心打磨過的面容,蘊(yùn)藏著鋒利的寒意,女孩恐怕要退避三舍。
這不,小何把水果盤放好了就低垂著頭退了出去。
靜默的房間里,牧清清聽著外面滴滴答答的雨聲打在玻璃窗上,還有自己控制不住的心跳。
“怎么不說話,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有些擔(dān)憂,大步走到了女孩面前,眼神里閃爍著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
這幾天他一直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凌晨加完班的時候他想過打電話問問女孩今天怎么樣了,但回頭一想,這么晚了,她肯定休息了。
藺宅也沒有人給他打過電話,那她住著應(yīng)該挺好的,沒什么問題。
牧清清抬起頭,一眼望穿男人眼底的影子,巴掌大的臉兒上一雙杏眼微微泛紅,委屈道:“哥哥你這幾天怎么不來看我?”
一時間,藺淵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做事情從來不需要向別人解釋,但是對于這只嬌里嬌氣的小貓咪,要是再不解釋幾句,淚珠都要落下來了。
“公司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一直在公司里。”
說完,男人又補(bǔ)了一句,“清清。”
充滿磁性的嗓音低沉下來仿佛是情人之間的呢喃,牧清清覺得自己耳朵熱了,像在紅酒中浸泡了一夜,盡是醉意。
看著女孩含羞的躲進(jìn)了大衣里,藺淵又笑了笑,沒想到惹得某只小貓縮得更深。
從男人一米九幾的身高俯視下去,只能看見女孩圓碌碌的頭頂。
藺淵一時興起了戲謔的興趣,大衣連有小熊耳朵的帽子,男人將帽子從背后戴到女孩的頭上后,把女孩從吊椅上抱了起來。
此時女孩掛在男人的懷里,仿佛是一只小型的棕熊。藺淵摸了摸大衣的后面,嘖,少了小尾巴。
“哥哥~”
女孩感受到男人的惡劣,小聲地抗議,捏起拳頭就往男人身上錘。
藺淵挑眉,“還打人,你這脾氣誰慣的?”
說話間,手隔著厚重的大衣做勢拍了拍牧清清的臀部。
“啊.........嗚嗚嗚,討厭你,放開我.....”
牧清清沒想到男主這么不要臉,就算她是他繼妹,怎么可以打她屁股,小桃花精活了幾百年,從來沒有這么丟人過。
喊完,女孩就在男人懷里鬧騰起來了,雙手雙腿胡亂地蹬來蹬去,男人身上的西裝都被她弄得皺巴巴的。
陳叔在樓下聽到聲響,推開門就這一幅場景,詫異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