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君君捕蟬,太子在后。
梁元成生了一對極好看的眼眸。
這個宋君君一早就知道了。
早到,她第一次在賭坊見到他時。
否則,那二白兩賭資,她又怎么真能那么爽快地借出去呢?她又不是一個真的會賭到上頭的女子。
借給渾身發(fā)臭胡子拉碴的賭徒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借給一個粉雕玉琢、眼眸又閃爍著光芒的少年呢?
那必然是一百個愿意??!
只是發(fā)現(xiàn)那欠錢的少年是太子之后,宋君君便不敢再肖想這對攝人心魄的眼眸。
它就像會說話一般,又像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讓宋君君無論如何都不忍心傷害。
是仙葩,也是妖孽,說的就是這般的眼眸吧?
“你看什么呢?”太子伸手在宋君君眼前晃了一晃,宋君君自從說完“想拆散他們”之后,便這么發(fā)呆了好久。
“你是在看我嗎?”太子憋不住地笑了,托著腮,意圖將自己的美貌最大限度的發(fā)揮出來。
“切!誰稀罕呢!”宋君君扁扁嘴,揣了手掩蓋自己的心虛。
“為何要拆散他們?”太子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又問。
此時,宋君君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zhuǎn)。
總不能說,是系統(tǒng)的要求吧!那太子一定會追問:系統(tǒng)是什么?為何會有這般的要求。
“我就是覺得……”宋君君舔了舔嘴唇,她還沒做到完全體的撒謊不打草稿,“他們兩個人,并不般配!”
“不般配,你便要拆散他們。那若是般配呢……”
“那就撮合他們??!”宋君君不自覺地順著太子的話往下說,心里揣測,看太子的樣子,八成是信了?
太子定定地看著宋君君,微笑凝在嘴角,片刻后又笑得極開心,直笑道止不住。
“你……你笑什么呢?”宋君君被太子笑得渾身發(fā)毛。
“我在笑你。”太子伸手點了點宋君君的眉心。
宋君君且疑惑著呢,躲閃不及,剛要抗議,太子卻起身,背著手踱到了房門口。
剛跨出一只腳準備離去時,太子又轉(zhuǎn)身,對宋君君道:
“宋君君,你可得記住你今日的話……說不定,你更適合做紅娘。這‘棒打鴛鴦’的事,往后還是少干吧!”
說完,太子便轉(zhuǎn)身離去了,留宋君君一人對著門框發(fā)愣。
記住今天的話?有什么可記住的?做紅娘?我也想啊。這不是系統(tǒng)也沒派這活兒嗎?
宋君君敲了幾下茶杯,想不明白太子方才的話,也想不通太子方才的行為。
太子剛推開門進來時,宋君君看他陰沉的臉,本以為他會生氣的。
他本不知道宋君君也會帶著嶸王妃來的,如今被太子“抓包”,那應(yīng)該也發(fā)覺了她是在利用他,怎么也不見他生氣呢?
宋君君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便放棄了,稍坐片刻后,便也起身離開了。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文鑫此時也許已經(jīng)回到宋府了。
早上出門時,宋君君派機靈的文鑫去打探消息去了。
打探什么消息呢?自然是趁著嶸王夫婦都不在,去打探嶸王府的了。
早前文鑫去“踩點”,便知每日晨間固定的時候,嶸王府的廚娘會出門買菜去。
宋君君便讓文鑫跟上她,裝成是偶遇。
待宋君君這邊廂忙完后,回到宋府時,文鑫也剛好回來了。
“怎么樣?有何蹊蹺?”宋君君拉了文鑫過去,問道。
“小姐猜得沒錯!那日世子落水,果然有問題!”
宋君君叫文鑫去打探嶸王府的事情,也是因為她回過味來后,總覺得嶸王世子不應(yīng)該會這么容易落水的。
堂堂世子,怎么可能身邊沒有跟著的仆從呢?
文鑫從廚娘那里套話才知道,自世子滿了四歲后,王妃是從不管廚房膳食之事的,但那一日剛聽人來報宋小姐來了,嶸王妃便非要親自下廚給世子做吃食。期間還把下人全都攏到了廚房。
沒多久便聽人來報世子落水了。
“嘖……我沒明白啊……”宋君君細細思索,竟也想不通嶸王妃的行事。
“世子是她的親兒子,她怎么會用這種方法來試探我呢?”
“試探小姐?這是為何?”文鑫托著小腦袋,也十分不解。
他套廚娘話的時候,就覺得世子落水仿佛是設(shè)計好的,但是卻沒想明白,為什么要設(shè)計這么一出戲。
“如果不是試探我,為什么聽到我來了,才去廚房的呢?這么試探又有什么意義呢?”宋君君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
自然是想不明白的,她一個局外人,暫且還不知道嶸王妃和嶸王的關(guān)系。
嶸王妃的行為,并非是試探宋君君,而是以此來逼迫嶸王“就范”。
嶸王不受重視,因而府中的吃穿用度、仆從侍衛(wèi)都遠低于一個皇子正常的待遇。
嶸王妃設(shè)計世子落水,就是借此告訴嶸王,若他再執(zhí)意不問世事、不受寵愛,那么遲早有一天,也難以保護自己的親兒子。
而宋君君的到來,只是保證世子不受傷而已。
她從太皇太后那里聽說了,太子落水,就是宋君君撈起來的,水性必定差不了。
若非有世子落水一事,嶸王又怎么會同意親自去找宋君君呢?
嶸王妃算計了全局,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宋君君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是能完全聽她支配的“棋子”。
而宋君君邀她一同去醉鶴樓一事,嶸王妃當時氣昏了頭,面對宋君君,嶸王的話是教她又氣又羞,可回去沒多久,她便也反應(yīng)過來了。
宋君君在醉鶴樓對她說的每一句話,看似都是站在她這邊的,可細究起來,便難以說通了。
她是宋君君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哪里來的“姐妹情深”?宋君君的話,分明是想挑撥是非。
是夜,嶸王妃放下熟睡的勤兒,便換了常服,提著昏暗的小燈籠,從王府角門而出。
桂樹的婆娑枝葉下,嶸王看著王妃的背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殿下,要不要攔下王妃?”嶸王身邊矮個子的侍從問道。
嶸王搖了搖頭。
“攔了又有何用呢?平白地教她尷尬。宋家的在外頭盯著許多天了……紙,是包不住火的……”
宋君君想不通嶸王妃的所作所為,但還是叫家中的車夫大勇藏在嶸王府外的暗處盯著。
她總覺得,嶸王妃的目的不簡單。
大勇平日總是樂呵呵的,但話卻很少,加上辦事又妥帖,宋君君早就拿他當自家人看待了,便忘了一件事:
大勇是太子送來的仆從。
太子便第一時間知道了宋君君的動向……
真是“君君捕蟬,太子在后”啊。
山人鈉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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