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陰差陽錯

　　后面的面試主要圍繞郝莊想要做的游戲展開。

　　陶謙主動說明，公司目前還是初創(chuàng)階段，具體的項目方向，可以由他主導(dǎo)，進(jìn)行規(guī)劃。

　　“所以，對于選題，你更偏向于做一款以‘聊齋’為原型的二次元國風(fēng)？”

　　陶謙邊做記錄邊提問。

　　郝莊沉默片刻，沉吟道：“這個問題，我更想和公司老板討論。所以，我能見見他嗎？”

　　陶謙還在想“齋”字怎么寫，聽到這個請求不由一頓。

　　姜秋齊也沒說能不能見，貿(mào)然答應(yīng)也不合適。

　　“您稍等，我需要去問一下。”

　　陶謙起身離開。

　　辦公室里的姜秋齊一陣糾結(jié)。

　　見，還是不見？

　　依照這位大佬在行業(yè)中的名氣，以及剛剛的面試內(nèi)容，以姜秋齊淺薄的認(rèn)知來說，他很優(yōu)秀，也有能力組建團(tuán)隊。

　　公司是想要他的。

　　他要見老板，無非是考察公司的一個手段。

　　可是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樣的老板啊！明姐姐怎么就沒多給點信息。

　　姜秋齊撐著腦袋，一臉懊惱。

　　敲門聲響起，清脆的敲擊聲，和小時候在爸爸辦公室里聽到的一樣。

　　姜秋齊猛然驚醒，剛剛一瞬間，自己陷入了求職者思維，而明明自己才是老板。

　　人才是不可多得的，但并不是唯一的。他不行就換下一個唄。

　　見就見！

　　站起身的一瞬間，小腹的墜脹感襲來，姜秋齊失去平衡，再次跌坐在椅子上。

　　姜秋齊回頭，椅子上一片血紅。

　　“甜澄！”

　　姜秋齊按下桌邊的快捷呼叫。

　　生理的不適，加上沒解決的問題，讓姜秋齊一陣煩悶。

　　不是我不想去啊，是天意。

　　姜秋齊擠在衛(wèi)生間的隔間，慢吞吞地?fù)Q衣服。

　　姜秋齊仔細(xì)將紫奇楠手串摘下，透過縫隙遞給門外的甜澄。

　　“這手串一點水都沾不得，你先戴上，等會兒給我?！苯稞R囑咐道?！耙膊灰迷谑稚?，汗液和指尖的油脂也對他不好！”

　　甜澄“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接過。

　　平日里姜秋齊戴在手上，沒機(jī)會仔細(xì)端詳，甜澄還以為是一串異形的石頭。她戴在手上才發(fā)現(xiàn)，這手串散發(fā)著幽香，令人心靜。

　　“姜總，陶大哥還在外面等著，我讓他過去穩(wěn)住大佬？”

　　“你讓你陶大哥走吧，然后你去會議室，告訴大佬，老板有事不在，之后再聯(lián)系。記得表現(xiàn)得高冷一點，不要讓他覺得我們卑微！”

　　姜秋齊想明白了，不是最好的時機(jī)，就不見。

　　實在不行，之后約在餐廳賠他一頓飯，好好談?wù)?。?dāng)然，那時候資料豐富，談起來也更有底氣。

　　“好！”甜澄轉(zhuǎn)身就走。

　　“別忘了給你陶大哥打錢，一萬二！”

　　“知道啦！”

　　“但也別裝得過分高傲！”

　　姜秋齊不放心地補(bǔ)充，門外卻再無回應(yīng)。

　　會議室外。

　　甜澄深呼吸，敲門的手懸在空中，像考試前臨時抱佛腳一樣，心中反復(fù)默念編好的句子。

　　推開門時，郝莊恰巧從手機(jī)中抬頭，兩人視線交匯。

　　“大……郝莊，你好。我們老板今天、今天不在……”甜澄手心冒汗，不禁雙手交握在胸前揉搓?！暗覀冋\摯希望您慎重考慮，我非常期待和您成為同事?！?p>　　說完后，甜澄舒了口氣。好像還是有點卑微，還漏了點什么。但是試都考完了，誰還在乎知識點呢。

　　郝莊上下掃視眼前的女生，目光在她手腕處停留片刻，不禁挑了挑眉。

　　緊張、借口、價格不菲的手串，搭配普通的休閑服。

　　微服私訪？

　　郝莊心里有了判斷，沉穩(wěn)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你好，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甜澄慌忙握住那雙骨骼分明的手，答道：“我叫甜澄?！?p>　　——這場景，怎么那么像大學(xué)考試只考了59分，還沒寫名字呢！

　　“田、橙……”

　　郝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之前查的公司資料里，公司注冊人似乎也姓田。他隨后繼續(xù)道：“感謝貴公司的邀請，我會慎重考慮。另外，可以加你的微信嗎，田橙小姐?！?p>　　“我只是個打雜的……不不，我只是老板的秘書！加我也沒有什么好處，我沒資格幫你漲薪的。”

　　欲蓋彌彰。

　　郝莊不由搖了搖頭，笑著在她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既然加上也沒什么影響，那就加吧。”

　　姜秋齊再見到甜澄的時候，是疑惑的。

　　好好的甜澄，去會議室之前是活潑的，回來半小時，一句話沒說。

　　“甜澄，你……我的手串?！?p>　　話到嘴邊，姜秋齊怕把孩子嚇哭，還是選擇轉(zhuǎn)移話題。

　　被叫到的人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摘下手串，放在桌子上。

　　還是沒說話。

　　姜秋齊清了清喉嚨，裝作不經(jīng)意問：“剛剛郝莊……怎么說啊。”

　　甜澄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手機(jī)放到她面前。

　　“他好像，把我當(dāng)成老板了？對……對不起，姜總，我好像搞砸了……”

　　甜澄的五官擠在一起，馬上就要淚如雨下。

　　“好啊，好??！”姜秋齊慌忙裝作驚喜狀，滿意地揉了揉她腦袋。

　　看著眼前的人震驚的表情，以及掛在眼角沒再流出來的眼淚，姜秋齊終于放下心來，繼續(xù)編道：“其實我也是想考驗郝莊的，如果公司老板年輕、對行業(yè)不了解，他還會不會選擇？如果不會，即使他選擇了我們，日后還是會出問題?！?p>　　甜澄吸吸鼻子，覺得哪里不太對：“老板，你和我同歲，甚至還比我小兩個月?！?p>　　“……這不重要！你就當(dāng)這事過去了，”姜秋齊一時語塞，趕忙把人推走?！爸竽阋膊挥每桃饨忉?，就當(dāng)多了他這么個朋友?！?p>　　“可是……他怎么會把我當(dāng)成老板??？”甜澄抵住她的力氣，努力回頭發(fā)問。

　　“你忘了，我身份證年齡不夠，先注冊在田清名下了?！?p>　　姜秋齊把她扭回去，強(qiáng)行推出門。

　　“去吧去吧，我在忙?！?p>　　姜秋齊把門一關(guān)，回到椅子上癱倒。

　　也好，不用見大神，至少今天可以不用動腦子了。不過，他以為甜澄是老板，還會接受嗎？

　　“他……”

　　他把我的姓當(dāng)成“田”了啊。

　　甜澄面對著緊閉的大門，有些晃神。

　　手機(jī)收到的消息再次響起，發(fā)出者是郝莊：

　　“下次見面，我給你看看手相，好不好？”

　　十一點，睡眠鬧鐘準(zhǔn)時響起。姜秋齊窩在被子里，累和痛交織，瞬間睡著。

　　手機(jī)屏幕沒有熄滅，編輯好的微博，停留在發(fā)送框內(nèi)。

　　“很久沒去健身房了，不知道你有沒有再瘦下來一點？希望我等來的，全都是好消息?！?p>　　“明姐，早啊……”

　　姜秋齊閉著眼睛起身，從一旁撈過手機(jī)接聽。

　　心里的小惡魔暗罵：大早上打電話要死嗎！

　　“喂喂……”

　　電話那端聲音朦朧，她不情愿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再把手機(jī)上下翻轉(zhuǎn)。濃烈睡意難以控制，她的眼睛再次閉上。

　　“聽得到嗎？”

　　“可以，你說。”

　　心里的小惡魔慫恿道：躺下吧，她說她的，接著睡才舒服！

　　姜秋齊順從地躺下，手機(jī)就快從手中滑落。

　　“真的？！”

　　心中的小惡魔“咻”地一下消失，姜秋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