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春櫻下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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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與白色的櫻花，緩緩從天上落下，猶如花雨，地下依然鋪了一層粉白色的細細花瓣，淡淡的櫻花香氣很清甜。
晨間暖洋洋的太陽那細細碎碎的金色之雪，在蘇裳身邊緩緩飄落，溫柔的落在他的身上。
蘇裳視野內(nèi)，全是金色的雪與粉白色的花雨，層層疊疊，放佛要將他掩埋般的紛紛而落。
站在舞臺上，蘇裳看起來有些笨拙，無論是拿著吉他的樣子還是站立的姿勢。
他的眼神沒有往常那般慵懶，看起來也不算投入，但卻是那么的認真。
第一次彈吉他，對于如何彈更是毫不知情，唯一了解的就是要使用箔片彈奏而已。
在他身后，上川香美是鼓手，百合子是貝斯手，水奈是吉他手。
而蘇裳的位置便是小室綾子的主唱位置。
舞臺下的學(xué)生越來越多，蘇裳還看到了翔太等歌劇社的人，也看到九條裕美。
……
悅耳的旋律輕輕響起，是AKB48的《十年櫻》旋律。
蘇裳輕輕吸了口氣，他的嘴唇在話筒旁邊。
就這樣吧。
蘇裳心中這樣想著。
聲音很輕，很柔，這或許是從小被父母教育導(dǎo)致的，也或許是此時他的心情。
‘飄灑在某處的落櫻
彷佛迎風起舞
面臨振翅而飛的時刻
你我總得獨自邁步向前
與你相逢的過往
已是逝去的季節(jié)
那笑顏如此眩目
即便無法攜手同行
堅強忍住淚水
這一切我會銘記在心…’
水奈的吉他，百合子的貝斯，上川香美的架子鼓，發(fā)出的聲音都很美，似乎與落櫻一般的柔美。
……
蘇裳的腦海中，想起了那一夜學(xué)姐的吉他聲音。
那公園內(nèi)，與月霞一起，仿佛能將公園內(nèi)所有樹木要懂一樣的聲音。
蘊含了學(xué)姐心中許多的美妙旋律。
如果是學(xué)姐，那么應(yīng)該能發(fā)出更好聽的聲音吧。
蘇裳微微閉上眼，心中想著。
……
少女漂浮在櫻井學(xué)園漫天的粉白色櫻花中，無數(shù)細細碎碎的金色細雪從她身邊劃過。
金色的雪劃過少女的黑發(fā)，穿過她長長的睫毛，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最終溫柔的落在她身上。
少女在笑。
這是明白了一切，知道了一切的笑容。
少女叫小室綾子。
“笨蛋，大笨蛋！”
綾子學(xué)姐身子微微向前傾，輕輕朝著蘇裳飛去。
看著小室綾子，蘇裳露出了笑容。
“笨蛋！唱歌用心一點！你這樣香美她們可是很吃力的！”
小室綾子氣鼓鼓的站到蘇裳身邊，她的手抓住了蘇裳的手。
……
在小室綾子的視野內(nèi)，同樣的是一片金色，與金色一起的是無數(shù)人的傾聽，沉迷。
與她生前站在舞臺上的視野不一樣。
現(xiàn)在的她是個旁觀者。
但就如此，金色的雪與粉白色的櫻花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依然使少女散發(fā)出那份耀眼。
與蘇裳一起輕唱。
‘讓我們十年后再重逢當這櫻花綻放之時
某些事物也將隨之前來
卒業(yè)不過是開始代表永遠的旅程
即便今日悲傷的告?zhèn)€段落
也永遠有你為我揮手’
……
在這個時候，蘇裳的身體發(fā)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很溫柔。
很快，這光芒便將蘇裳以及小室綾子淹沒在其中。
“學(xué)姐，我的身體借給你，與香美學(xué)姐她們一起完成這場演出吧。”
蘇裳閉上了眼，溫柔的白色光芒與他的身體結(jié)合。
因為是神明，所以沒辦法就這樣讓小室綾子占據(jù)他的身體，需要蘇裳利用神力。
小室綾子微微一笑，沒有抗拒白色光芒。
當完全融入的前一刻，蘇裳聽到了小室綾子最后說的那句“真是一個大笨蛋”
土御在他們的上空，小小的手上釋放著土黃色光芒，這是在幫著蘇裳掩飾，不讓別的人看到這場景。
……
吉他在蘇裳懷中被拿起，手中的箔片輕輕彈了一下，低微的聲音響起。簡單的動作，看起來有些笨拙，但是無論抱著吉他的姿勢還是什么，較之剛剛判若兩人。
小室綾子無法完全控制蘇裳的身體，所以需要蘇裳的配合。
蘇裳的魂是他神靈模式的樣子。
他能感覺到小室綾子撥動琴弦的喜悅。
……
當‘蘇裳’抱起吉他開始彈奏的時候。
上川香美，百合子以及水奈都抬起頭看向了他。
‘蘇裳’彈奏的并不是《十年櫻》了，而是另外的曲子，一種只有輕音部的幾個女孩才知道的曲子。
那首她們?yōu)榱水厴I(yè)時的演奏而準備的歌曲。
“綾子?！?p> 三個人看著蘇裳的背影，異口同聲的說道，三人的聲音很輕，很激動。
三人的眼眸當中都出現(xiàn)了淡淡的水霧。
在她們的視野當中，她們看到了小室綾子。
“卒業(yè)只是必經(jīng)的路程是重逢的誓言
不稀罕瞬間燃燼的戀情只因有著永遠深愛的你…”
‘蘇裳’微微扭頭，嘴上唱出了她們四人一起寫的歌詞，臉上露出了笑容。
……
天空的櫻花在美妙的旋律下輕輕舞動，櫻井學(xué)園的學(xué)生似乎在享受，沒有一個人發(fā)出多余的聲音。
這一刻，一切只屬于舞臺上的四個人。
小室綾子，上川香美，百合子，水奈她們。
蘇裳聽著小室綾子用自己身體彈奏的旋律，這是與那一夜不同的旋律，是參雜了喜悅，滿足的完整演奏。
大概是小室綾子進入了蘇裳身體內(nèi)，在這個時候，蘇裳能感覺到小室綾子的一切，也在按照小室綾子的意志行動。
他的雙手傾注了所有的思緒，貝斯聲，吉他聲，架子鼓聲，全部融在了一起。
這演旋律當中摻雜了神明的氣息。
逐漸的，蘇裳開始跟上小室綾子的意識，不在顯得那么笨拙。
小室綾子的音樂開始與神明的演奏合二為一。
……
當蘇裳的手指停止的時候，是旋律的結(jié)束的那一刻。
奇妙的旋律晃動了學(xué)園內(nèi)所有的櫻花，震動了所有人的心。
演奏結(jié)束的那一刻，小室綾子緩緩從蘇裳身體當中拋離了出來，而且顯得很虛弱。
“學(xué)姐，很好聽的音樂?！?p> 蘇裳輕輕抱著小室綾子。
上川香美等人也停止了演奏，無法抑制的淚水從她們的眼眸當中流出。
她們無法再看到小室綾子，但她們都知道小室綾子就在那里，就在話筒前面。
“真是很討厭啊，夏目，明明我還想多呆一段日子的?！?p> 小室綾子將手貼在蘇裳的臉上，與她的眼眸一樣，十分的溫柔。
“因為不想學(xué)姐就這樣變成妖怪?！?p> 蘇裳微笑著，看不出悲傷。
“可以嗎？”
小室綾子看向上川香美三人。
蘇裳點了點頭。
在下一刻，上川香美三人變得能看到了小室綾子。
“綾子?！鄙洗ㄏ忝啦豢伤甲h的看著她。
“綾子?！卑俸献与p手捂住嘴，淚水流過了她的手指縫隙。
“綾子。”水奈看著小室綾子，下一刻的時候，從兜內(nèi)拿出了那封信：“我收到了，我收到了你的信?！?p> 小室綾子很虛弱的躺在蘇裳懷中，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很開心啊，跟大家一起的演奏，這樣我們算是完成了目標對嗎？但是，明明才演奏完，就要分開了呢?！?p> “為什么，為什么不來找我們，明明就一直在，為什么，為什么。”
百合子的淚水越來越多，喉嚨中發(fā)出哽咽著的，撕心裂肺的聲音。
“百合子你啊，還是這么溫柔呢，明明是大小姐，但沒有大小姐的架子，而且胸變得更大了呢，真想像以前那樣再揉幾下呢?！?p> “笨蛋！你這個笨蛋！為什么要解散輕音部，如果不解散就不會死，就不會有這樣的場景！綾子你這個大笨蛋！”
小室綾子的樣子讓信奈大聲罵出來。
“水奈也沒有變呢，呵呵，明明受到那么多男孩子的歡迎，但總是拿著我的照片，真讓我感到不好意思呢，但是這樣的信奈我很喜歡呢?！?p> 在說完的時候，小室綾子的目光看向了上川香美：“香美還是那樣的適合做妻子呢，呵呵，抱歉呢，我沒辦法讓你做我的妻子了，可不要怪我哦?！?p> “別說了，別說了！”
香美跪在舞臺上，她的淚水滴落到舞臺上。
“這樣就好了呢，因為已經(jīng)道別了不是嗎？”
小室綾子臉上兩行淚珠已然出現(xiàn)。
金色的光芒出現(xiàn)在小室綾子的身上，原本那些黑色的人世間污垢已經(jīng)消失。
“要走了嗎，真是不甘心呢？”
淚水與笑容混雜的表情，出現(xiàn)在小室綾子的臉上。
“但是這樣就夠了?！?p> 小室綾子雙手溫柔的捧著蘇裳的臉。
“雖然還想看看夏目你們的歌劇，但似乎沒有辦法了呢?！?p> “明明就已經(jīng)看到了排練?！?p> “是啊，很精彩的演出呢，尤其是夏目你?！?p> “嗯?！?p> 小室綾子的身體開始化為金色的光點，大概這就是成佛的前兆。沒一會兒，小室綾子僅存的身體部位，也在化為光點消失著。
“明明不想成佛，但還是變成了這樣，都怪夏目你啊。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責怪你呢，明明就是一個只知道睡覺的人，但卻是神明大人，明明那么的懶惰，但卻總是溫柔的幫助別人。但是這樣，很感謝你啊，因為又跟大家一起演奏了。”
小室綾子嘴唇湊到蘇裳耳邊，輕輕挪動著，在說悄悄話一樣。
最后，在小室綾子完全消失的時候，小室綾子的嘴唇觸碰到了蘇裳的臉頰，很柔軟的感覺。
“夏目，謝謝你幫我完成了愿望?！?p> 金色之雪與粉白色的櫻花中，少年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的流了下來。
……
“夏目，不要流淚哦，就算我不在身邊了，也不要傷心，因為在你身邊有很多朋友?！?p> 這是小室綾子在蘇裳耳邊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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