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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春秋

第百十三回 耿憨粉坊小插曲

民間春秋 福壽山下一書蟲 2620 2015-11-30 08:30:04

  (耿憨粉坊成倍擴(kuò),鏈條經(jīng)營生氣旺;兩個通間大庫房,焦炭家什滿當(dāng)當(dāng)。)

  三家十多口子人在耿老爹妻弟家的飯鋪里吃了團(tuán)圓面告辭出來之后,一行人慢慢出了大街向南走去。一路上不斷地碰到一些上了年紀(jì)出來遛彎兒的人和他們打招呼。這些老爺子和老奶奶們都還能認(rèn)出來耿老爹,琢磨一下也能想起來耿正和耿英,但耿直卻幾乎沒有人敢認(rèn)了,而李尚武更不可能有人認(rèn)識。由于每一次打招呼,大家都免不了要感慨問候一番,那些老奶奶甚至還有唏噓落淚的,引得郭氏、劉氏和裴氏也再次落淚。所以,這一段路雖說并沒有多長,但卻走得很慢。

  路過粉坊時,耿憨說:“進(jìn)來看看哇,咱的粉坊也有了一些變化呢!”

  于是,大家都進(jìn)了這個特別寬闊的大院兒。

  拴在大門旁邊馬廄里的那兩頭大騾子看到各自的主人來了,都“嗬兒嗬兒”地歡嘯起來。耿正、耿老爹和李尚武都過去看看,拍拍它們結(jié)實的肩背。

  耿正對大白騾說:“辛苦了,老伙計,好好兒歇著哇!”

  耿老爹對棕色的高頭大騾說:“老伙計啊,你也好好兒歇著哇!過些天還得辛苦你哩,你得送俺的武兒回江南??!”

  再看這兩高頭大騾子,居然都頻頻點頭“嗬兒嗬兒”低聲兒歡嘯呢!

  耿憨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對大家伙兒說:“看看這爺兒倆,還跟大騾子對上話了!”

  董家成說:“大壯說過,騾子是很通人性的畜生,靈得很呢!”

  青海也說:“俺和二壯把它們拴進(jìn)馬廄里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它兩個很友好呢,一點兒也不咬槽!”

  董妞兒冷不丁來了一句:“敢情它兩個也認(rèn)了兄弟了耶!”

  二壯很認(rèn)真地說:“看來是了!”

  看這兄妹倆一唱一合的,把郭氏、裴氏和劉氏都給逗笑了。

  劉氏一邊笑著,一邊抬手就照準(zhǔn)二壯和妞兒的肩膀各打了一巴掌,嘴里還說:“俺把你們這傻愣子兄妹倆啊,說什么呢!”

  董家成卻說:“你不懂,這就是畜生的靈性!它們認(rèn)沒認(rèn)了兄弟,有誰知道呢?反正啊,拴進(jìn)一個馬廄里能這么友好,是非常少見的事情呢!”

  耿憨贊許地點點頭說:“唔,董大哥說得對,俺也相信畜生是有靈性的!”

  看視了兩頭大騾子以后,耿正、耿老爹和李尚武轉(zhuǎn)身走出馬廄。抬頭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十來架晾曬的半干了的粉絲,每一架的晾曬繩子拉了足有兩丈多長。這些粉絲晾曬架的旁邊是六間作坊,兩個不認(rèn)識的壯年漢子正在作坊里面忙活著。

  耿老爹說:“呵,憨子,你這粉坊擴(kuò)大了一倍?俺記得當(dāng)年只有三間作坊??!”

  耿憨說:“是擴(kuò)大了一倍!你們看,西邊兒的那五間房子是前年才新蓋的。喏,最靠西的那兩間是住人的,挨著的那三間就是擴(kuò)大了的粉坊。這不,俺父子們忙不過來了,就從南莊頭雇了兩個伙計,他倆常年兒住在粉坊里幫忙干活兒呢?!?p>  耿正問:“除了本錢和支付兩個伙計的工錢,凈收入還不錯?”

  耿憨連連點頭,說:“不錯,不錯!你們再到這邊來看看!”

  說著,把眾人領(lǐng)到西側(cè)的一大排豬舍前,說:“看看,這里還有咱們的第二產(chǎn)業(yè)呢!”

  大家一看,呵,原來是三個隔開了的大豬舍!最邊上的一個,里面養(yǎng)著四口大肥豬,看起來舒服得很,都躺在邊上曬太陽呢;中間的豬舍里養(yǎng)了八口,都已經(jīng)長到半大了,見有人走來,就仰起頭來,一邊吸著肉乎乎的大鼻子,一邊“哼哼哼”地叫著;最里邊的豬舍里,一大群個頭還不大的小豬崽們正在里邊兒撒歡呢!

  耿直和尚武一看到這些大小不等的豬們,就高興地笑了。耿直說:“哇!這么多!”

  尚武說:“快看哪,那些小豬崽崽們還撒歡呢!”

  耿憨高興地說:“養(yǎng)了這些豬,咱們粉坊每日里產(chǎn)下的那些個沒有用的粉渣和粉漿就不會白白浪費掉了,正好用來養(yǎng)這些寶貝們!”

  耿老爹說:“還有哇,這圈肥可是最好的肥料呢!”

  董家成說:“咱三家田里上的,主要就是這三個圈里的好肥!”

  耿憨補(bǔ)充說:“而且等到它們出欄的時候,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呢!”

  耿英贊賞地說:“憨叔這是鏈條式經(jīng)營啊,哪里有不賺錢的道理呢!”

  董妞兒拽著耿英的胳膊大聲說“耿英姐姐,你還沒有看到憨叔給俺大哥騰挪出來的那兩個大倉庫呢!走,看看去!”

  于是,大家伙兒又來到六間粉坊作坊旁邊董妞兒說的那兩個“大倉庫”前。推開其中一個“大倉庫”的門,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通身的三間大屋,里邊整整齊齊地壘摞或擺放了好多各種各樣的家什,包括碗碟、杯盤、瓦盆、瓦罐和水缸等。推開另一個“大倉庫”的門,發(fā)現(xiàn)也是通身三間,一側(cè)整整齊齊地壘摞了小半屋半墻高的銀灰色上好焦炭,另一側(cè)堆放了半屋子多半墻高的上好塊兒炭;靠窗戶一側(cè),立了一桿大秤和一根比扁擔(dān)還粗實的,光光滑滑的木棍,旁邊還放了一條結(jié)實的麻繩。

  耿憨笑著說:“壯子拉回來的貨就先存放在這里了,逢集時就拉去集市上賣一些。當(dāng)然啦,附近知道的人,也有不少是自己直接來這里購買的。壯子不在的時候,如果有人來買,俺就替他接待了!”

  耿英仔細(xì)看了,抿嘴笑一下,輕輕地說:“這個愣小子,還學(xué)會做生意了!”

  耿憨說:“做得好著呢,咱鎮(zhèn)上的人沒有不羨慕的!這幾年,青山和他一起跑外,也學(xué)了很多本事呢!”

  耿老爹說:“好啊,娃娃們只要有出息,往后這日子過得才有后勁兒哇!”

  董家成憨厚地笑一笑,說:“俺這三個娃娃啊,都比他們的爹娘強(qiáng)!尤其是大壯,養(yǎng)這大騾車已經(jīng)七年多了。他外面跑得多了,人也越來越有主見。這家里邊兒啊,但凡是大一些的事情,俺都得和他商量了再做決定,才覺得放心呢!”

  劉氏說:“還不是俺們英子有福氣?。 ?p>  耿英給羞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說:“大娘,你是成心羞俺??!”

  大家都看著耿英笑了。耿英不再說話,拉著秀兒去一邊說私房話去了。

  大伙兒又說了一會兒話,時間就差不多到半下午了。耿憨吩咐青海:“你去作坊里,把籮筐里那些俺沒有讓晾曬的粉條分三份用籠布包了拿出來!”

  轉(zhuǎn)身對大家說:“今兒個不早了,等青海把濕粉條拿來以后,你們都回去歇息哇!”

  耿正問:“憨叔,這騾子晚上需要俺過來伺候嗎?”

  耿憨說:“你們不要管了。等會兒大壯和青山回來之后,他們會照顧好的。青山和青海晚上就住在這院兒里,夜草什么的,都結(jié)記著呢!”

  說話間,青海已經(jīng)把三大包濕粉條拿來了。耿憨接過來,遞給董妞兒和耿蘭每人一包,又喊:“秀兒,你和英妹子也過來。你們姐兒倆想說什么,以后再慢慢拉呱哇!”

  倆人過來了,耿憨把剩下的一包濕粉條遞給女兒,說:“你也回去哇,和你耿正哥拉呱拉呱去吧!俺和青海再干一會兒也就回去了?!?p>  于是,秀兒紅著臉隨同大家伙兒一起出了粉坊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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