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瘋瘋癲癲
姜從忠最終還是沒有拗過姜蘿,畢竟他還是在乎自己的臉面。
說到獻祭一事,姜從忠說話的明顯變得沉重了起來。
姜蘿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這是她爹對她娘逝去的惋惜,他的態(tài)度只能說當(dāng)時的場景過于慘烈。
當(dāng)姜從忠把獻祭的事用四平八穩(wěn)的語氣說出來的時候,姜蘿只覺遍體生寒。
活人獻祭,光是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姜蘿的母親被獻祭那日,換上了白衣,身上戴滿了銀色的佩環(huán),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圣潔不可侵犯。
那一日,她赤著腳,一步步地走上祭臺。
天邊不知何時飄起了雨,灰蒙蒙的天,淅淅瀝瀝的雨,這是一個不管怎么看都悲傷的季節(jié)。
可偏偏高臺周圍的人興奮而高亢地喊著,“神女來了!神女來了!”
當(dāng)姜蘿的母親走到高臺上的那一刻,她被祭司拴住了四肢,鎖在了祭臺上。
周圍傳來了孩子們的歡呼聲,那是花童,選出來為這次祭典添彩的。
沒有人在乎祭臺上的人如何,他們只在乎祭祀能不能順利祭祀。
祭臺上,祭司手持尖刀,扎進了姜蘿母親的心口,最后剖出了心臟,高高舉起。
圍觀的人發(fā)出了激動的呼喚,祭司畢恭畢敬的將心臟放進了火焰中。
隨后,他命人拿出鐵碗,將姜蘿母親的血接入碗中,然后分給周圍的人喝。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神圣的,可姜蘿卻聽的胃里一陣翻滾。
就在她準(zhǔn)備開口時,手腕上的鐲子突然變得滾燙。
姜蘿手一縮,下意識地發(fā)出了一陣驚呼。
姜從忠有些差異的看向她,“你怎么了?”
“沒什么?!苯}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不過她的心思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都在鐲子上了。
鐲子在這個時候突然發(fā)燙,難道和姜從忠說的事有關(guān)系?
意識到這一點后,姜蘿下意識地看向他。
四目相對,姜從忠挑眉,“你這是什么眼神,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完了?!?p> 真的嗎?
姜蘿心有疑慮,但并未多說。
鐲子不會無緣無故的發(fā)熱,這里面肯定還有問題。
可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打算算說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沒必要在這里耽誤時間了。
不過不管怎么樣,她都要保護好白虎和彩鳳。
這么想著,姜蘿起身告辭。
就在她準(zhǔn)備離開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爭吵聲,其實說爭吵也不準(zhǔn)確,應(yīng)該說是有一個單方面亂喊。
“滾開!都給我滾開!我是當(dāng)家主母,你們誰敢攔我!”
姜蘿腳下步子一頓,這聲音很耳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就在這時,姜從忠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你不是要走,還站在那里做什么?”
姜蘿聞言,偏頭看了一眼他,這是要趕她走??!
既然如此,那她還就偏偏不走了。
“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從外面沖了進來。
姜蘿被這人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就認出這人是誰了。
羅氏??!
這個女人平日里端的正兒八經(jīng)的,怎么今日變得如此潦草。
就在她細細打量羅氏的時候,姜從忠清了清嗓子,冷聲道:“阿蘿,你還站在那里坐什么?”
見他又下了逐客令,姜蘿笑了笑,邁步離開了。
回到昭雪院,春桃便神秘兮兮的迎了上來。
姜蘿看在眼里,有些好奇的問:“怎么了?看你的樣子,是有什么事想同我說吧?!?p> 春桃聽罷,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小姐,你知道嗎?府上出了大事!”
“大事?”姜蘿說著,信步走到了椅子上坐下,又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你說的莫不是羅氏的事?”
向來端著的羅氏突然披頭散發(fā)的闖入姜從忠的書房,這件事絕對稱得上是府中的大事了。
春桃聞言忙不迭的點頭道:“沒錯沒錯!就是羅氏的事,小姐,您真的好聰明呀!”
姜蘿被她的話逗笑了,不管是誰,只要看到羅氏那個樣子,恐怕都能聯(lián)想到。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能讓一個素來端著的人如此失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這么想著,她讓春桃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原來,羅氏看不慣采蓮那丫頭,畢竟她身為夫人,她和姜從忠說上話的次數(shù)甚至比不過采蓮。
羅氏在姜府得寵數(shù)年,如何能受得了這種冷淡,這種嫉妒和憤怒在看到采蓮面色羞紅,嬌俏可人地來向自己請安的時候,達到了巔峰。
一想到自己連一個姨娘都不如,羅氏便怒火中燒,直接罰了采蓮站在太陽地里。
采蓮雖然只是個姨娘,從前又過得是苦日子,也不過是站了一個時辰便暈了過去。
等姜從忠下朝回來,看到的就是采蓮面色全無,昏睡在床上的模樣。
“小姐你是不知道,老爺當(dāng)時有多生氣,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羅氏的臉上,二話不說就讓她去跪祠堂了?!?p> 姜蘿眉頭一皺,“那她又怎么跑出來了?”
“祠堂的人哪敢硬攔著啊,說到底她也是府里的主子,不過當(dāng)時爭執(zhí)的時候,羅氏動作幅度大了些,衣服都撕扯了。”
“撕扯了?”姜蘿這回是真沒想到了,羅氏主管府里中饋,竟然和下人們動手,還失了分寸,只怕以后也很難得到姜從忠的歡心了。
春桃說到這里,捂著嘴輕笑了起來:“小姐,這也是她咎由自取,您是沒看到,羅氏給人動手的樣子就跟瘋子一模一樣!”
“嘖嘖嘖,我看她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出去?!?p> “就算看不到,我也能想象到?!苯}想起了她離開時看到的羅氏的樣子,能如此狼狽,想來定是受了很大的罪。
不過這個女人未免也太過天真了,她不會以為只要吵一吵,鬧一鬧,姜從忠就會遂了她的意吧。
“小姐,您說老爺是真的喜歡采蓮嗎?”春桃湊到姜蘿近前,神神秘秘的問道。
姜蘿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皺起眉。
這還真是難到她了,坦白講,她覺得姜從中只喜歡他自己。
“這我就不知道,你還是跟我說說羅氏的細節(jié)吧,感覺還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