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箏?。。?!”
剛進班的應少川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這兩個字,聲音狠厲到能吸引全班人的目光。
可當事人李箏卻對此不以為然。
距離上次李箏幫應少川送情書,已經(jīng)是好多天以后了,李箏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失戀人士的一驚一乍。
對于應少川的遭遇,李箏更多的是同情,情書都送出去好多天了,白祎還沒有回應,大概率是黃了,所以應少川變得暴躁一些也是情有可原,考慮到二人往日的情分,李箏選擇不跟他一般計較。
“怎么?又有什么刺激到你了?”
“你!!”
應少川差點沒被李箏平淡的反應給氣暈過去。
“我?”
李箏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些天她已經(jīng)很克制自己的脾氣了,甚至,都沒有對應少川大聲的說過話,自己怎么可能刺激得到他?
“怎么可能是我?我這些天對你態(tài)度多好呀?”
應少川心跳的很快,但不是心動,而是被李箏氣的,“你氣死我得了!”
如果不是因為“朋友”這個羈絆的緣故,應少川現(xiàn)在都想狠狠的揍李箏一頓。
“你還說不是你,情書是你送的吧?”說到這的時候,應少川明顯壓低了聲音。
“是我啊,怎么了?”
一瞬間,李箏腦袋里有個畫面,直接腦補出了當時的狗血劇情,就好比:
喧鬧的走廊里,高大的應少川扭捏又嬌羞的站在嬌小的白祎面前,細聲細語的問她考慮的怎么樣,白祎非??吞椎鼗亓怂痪洌骸安缓靡馑寂锻瑢W,我不太喜歡你這樣的。”此時的白祎臉上還掛著標準的微笑,而被拒絕的應少川獨自哭泣著離開……
咦……想到這里,李箏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個畫面真是太詭異了,算了算了,還是不要想了。
李箏回過神來:“不會白祎不同意你,你也要算在我頭上吧?那我也太冤了!”
她可不吃啞巴虧,應少川既然要甩鍋,也得甩給她個有理由的鍋,那種不明不白的,她這小身板可承受不了。
“我不算在你頭上,我算在誰頭上,你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說把情書送給白祎了嗎,為什么她跟我說她沒收到啊?你到底送給誰了?”
“啊?!”
應少川這么一說,李箏頓時啞口無言,腦子里開始復盤自己那天的經(jīng)歷,當時她確實是把情書給了二班的一個女生讓她幫忙遞給白祎,就在他們班門口,就這么幾步路的功夫中間到底能出什么差錯?
情書又不是什么貴重物品,難道這年頭還有人打劫情書?
想來想去,她也想不出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感覺頭都大了一圈。
她當時把情書給了二班的同學之后,明明說的是把這個遞給白祎,怎么可能到不了她手里,難道二班有好幾個白祎?
“不可能,我當時絕對給她了!”
李箏還不到老年癡呆的年紀,自己到底做過什么,她記得還算清楚,不至于才過了這么些天,就全部忘光的程度。
“可我去找她,她說從來沒收到?!?p> “你去找她了,什么時候?”
李箏驚詫的幾乎不敢相信,應少川自怨自艾這么久了,居然會主動去找白祎?
那自己這些天豈不是白被他念叨了!
“剛才啊,如果不是我去找她,我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我敢肯定,我當時絕對說的是給她,你等我下節(jié)課去問問,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應少川幽怨的眼神看的李箏有點心虛,連自己的記憶也不敢確定了,更何況自己和白祎無怨無仇的,就算她要拒絕應少川,也不至于用這種方法來把她也害了。
李箏一整節(jié)課都有點坐立不安,有種做錯了事情的心虛。
可是在她的印象里,自己是不可能把這件簡單的小事都給做錯的,所以她整個人被心虛和疑惑反復烹炸,就像被丟入油鍋身體漸漸變紅的鮮蝦,無比煎熬,連老師說的什么都聽不進去。
等到下課鈴響,老師踏出門的第一秒,李箏的心第一時間飛奔到了二班的門口,她一秒也等不了了,她要快點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到底為什么白祎沒有收到情書?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李箏和上次送情書的時候一樣,在二班門口徘徊,只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李箏有了明確的目的性,她先要找到幫她送情書的那位女生,確認自己是否是那樣告知的,然后再找到白祎,看看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上天或許是會眷顧倒霉蛋的,只不過可能性比較小而已。
李箏幸運的在人群中找到了上次幫她傳遞情書的那個女生,問清楚了之后,李箏更加確定了當時的自己說的就是把情書遞給白祎。
事情發(fā)展到這里,李箏如愿見到了她早已經(jīng)感到好奇的白祎。
身穿校服的少女恬靜溫婉,連馬尾辮都是低低的,在她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張揚,甚至能感覺得到,她從來都是那種規(guī)規(guī)矩矩的學生。
那一瞬間,什么話都不用說,李箏就明白了為什么應少川會喜歡她,這不就是青春期小男生白月光的模型嗎?應少川這小子還怪有眼光的。
李箏先開口了:“你好,我是應少川的同桌,上次幫他送情書的人,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應少川,可能你會覺得很冒昧,但是我想問問你前些天有沒有收到情書?”
白祎眼神空洞,像是在思考,“情書……倒是……收到了不少,但都不是送給我的,是讓我?guī)兔o別人的。”
李箏不死心,接著問:“那你記不記得有沒有收到過一封上面畫著很丑圖案的……”
李箏之所以會這么問,是因為應少川的那封情書特別丑,傳統(tǒng)的男生審美。
丑到什么地步呢?
可以說是一看外面的圖案都讓人沒有打開它的欲望。
李箏也曾委婉的勸過應少川不要親自在情書上畫畫,畢竟應少川非科班出身,可惜應少川不聽,非說那是自己的心意,親自在情書外層畫了個四不像。
“哦,那個!”
李箏這么說,白祎像是被引起了共鳴,“確實有一封特別丑的,我當時拿到它的時候,我就想,這肯定不是送給我的,所以我直接把它塞在我同桌的書包里了?!?p> “你同桌?”
李箏更意外了,原本送錯情書這件事都已經(jīng)夠讓人頭大的了,怎么還會有陌生的人物摻雜進來,她連自己班里的人還認不全呢,怎么可能認得白祎的同桌。
“是啊,很多人給我同桌送請書的經(jīng)常都是拜托我?guī)兔Ψ旁谒臅郎匣蛘邥?,所以可能……你說的那封情書也被我……”
白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給付溫賢送情書的太多了,她也不好一封一封的打開去看到底是不是送給他的,索性就一股腦的塞進了他的書包里,沒想到惹禍了。
這種情況,李箏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可能那封情書早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再找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白祎幫忙證明她的清白了。
“那你能幫我跟應少川說一下這件事嗎?現(xiàn)在他以為是我故意把他的情書送丟的,我在他面前莫名的心虛?!?p> 李箏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她和白祎初次見面就拜托她幫忙,成功的可能性不太大。
白祎倒是沒怎么猶豫就答應了,可能是對李箏有些小小的愧疚,“我?guī)湍銓憘€紙條吧,我上一節(jié)課剛剛拒絕了他,不太好意思當面和他說?!?p> “好?!?p> 白祎的決定讓李箏松了一口氣,不然憑她自己和應少川掰扯,是永遠不可能掰扯出來任何結(jié)果的。
“很抱歉,你的情書我有收到,但是由于一些原因,我沒有及時注意到它,所以沒有及時給你回復并不是你同桌的原因。”
“你確定這個不是你逼著她寫的?”拿到白祎親筆小紙條的應少川還有些不依不饒。
此時的李箏有了證據(jù),也就有了底氣,反正自己沒有做錯,她才不會讓著應少川,一把將應少川手中的小紙條搶了過來,“愛信不信,這可是白祎親手寫的,如果你不要的話,那我丟掉算了!”
“哎,別!”
應少川打起了感情牌,“我都失戀了,你都不能對我好點嗎?居然還威脅我?”
“哎,打住,失戀是你自己的原因,可不關我的事。”
李箏不吃這一套,她知道自己只要稍稍松懈應少川就會“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轉(zhuǎn)過來欺壓她。
“行,我失戀不關你的事,那我的情書怎么辦?你總得幫我要回來吧?”
“你!”
“得理不饒人是吧,白祎都拒絕你了,情書都沒用了,你還要回來干嘛,天天抱著情書流淚不成?”
李箏現(xiàn)在深深的后悔,自己就不應該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和盤托出,應少川這種傻小子就適合聽精簡版本的,不然給她找不完的麻煩。
“nonono,我應少川流血不流淚,那情書可是我花了好長時間寫的,上面還有我親自畫的畫,怎么說也能做個紀念,你說這么重要的東西落到別的男生手里,這算個什么事啊?”
應少川一改前幾日的低沉模樣,又恢復了往常的厚臉皮。
尋找丟失的情書這種事兒,李箏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從來都只聽說過情書送出去的道理,沒有聽說過情書再要回來的,想想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可惜應少川不同意,整天軟磨硬泡,就連上課時間也不放過李箏,在她身邊神神叨叨的,說什么也要讓她把情書給要回來。
李箏哪里受得了他這樣的攻勢,在威脅恐嚇無果之后,李箏又一次選擇了妥協(xié)。
她真的是拿應少川沒辦法,他們兩個認識這么多年,從來都只有應少川拿捏李箏的份兒,他知道李箏的弱點在哪里,常常一找一個準。
可李箏就不一樣了,她所面對的應少川可不算一個正常人,幾乎沒有什么可以拿捏的弱點,臉皮比城墻還要厚,不管你怎么說他都充耳不聞,耍無賴這方面沒人是他的對手。
“閉嘴吧你,我去給你要回來,行了吧?”
“哎呦,就等你這句話呢,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