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個頭兩個大
即便她撒了謊又如何,高舒燕并不是她所殺,趙無陵就不能奈她何。
“對峙”片刻,趙無陵勾了勾唇:“死者就倒在你面前,想必在被害之前,她曾與你交談過?!?p> 蕭玉抿唇,高舒燕猙獰著沖向她,嘴里喊著讓她去死。
“回小侯爺,我們不過說了幾句閑話罷了?!?p> “什么閑話?”
趙無陵步步緊逼,褐眸直勾勾盯著她,擺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之勢。
他們之間,誰先演不下去,誰就認(rèn)輸。
是以,她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她問在下今年多大,可有婚配,還說要給在下介紹個姑娘?!?p> 趙無陵的瞳孔沉了又沉。
給她介紹姑娘?
她倒是敢說得很!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想再聽她胡扯,遂問道:“你與兇手,可曾見過?”
“不曾。”
就算見過,也是高舒燕死之后。
在此之前,她的確是沒見過兇手,是以,不算說謊。
趙無陵起身,居高臨下瞧著她。
“如此說來,兇手與高舒燕有仇?”
陰影之下,他的大半張臉都陰測測的,叫她瞧得不真切。
高舒燕。
他果然知道死者的身份,這番直呼其名,不過是故意說給她聽。
高舒燕就曾與她有仇。
那件事在京城鬧得如此大,他不可能沒耳聞。
她只覺煩悶,便回道:“兇手是否與她有仇,在下不得而知,小侯爺若想查,不如去她家中詢問她的丈夫?!?p> “嗯?!?p> 風(fēng)來,趙無陵走到窗邊,合上窗欞。
此處實(shí)在不自在,蕭玉隨著起身:“若無其他事,在下就先告退?!?p> 窗合上,桌案上燭火不再搖曳。
趙無陵佇立窗邊,并未回頭。
她行了一禮,便轉(zhuǎn)身。
門開,步履輕盈踏出,門再度合上,房中歸于一片靜謐。
下樓的腳步聲消失后,房中倏然出現(xiàn)一抹黑影,朝趙無陵拱手道:“公子,有何吩咐?”
褐眸幽幽,深不可測。
“吩咐下去,即日起,暫停追查兇手?!?p> “這……”
“下去吧。”
“是?!?p> 楚之江一直在院中等候,蕭玉下樓便看見他的身影,沒有著落的心終是有了去處。
她隱去眼底陰霾,扯出一抹笑。
“師兄。”
聞聲,楚之江回首,面容舒展。
“師妹,沒事吧?”
“沒事,例行問話罷了,師兄,我們走吧?!?p> 這東院,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
楚之江察覺她心緒不好,又想是因?yàn)閱柤昂髨@之事心情沉悶,他輕嘆一聲,而后與她一道回了小院。
此后,蕭玉每次出門,總覺得身后有雙眼睛盯著她。
起初,她以為是夜里沒睡好產(chǎn)生的錯覺,也就不做回事。
漸漸的,她察覺不對。
她被跟蹤了!
這些人內(nèi)力深厚,身手不凡。
她試圖甩過幾次,沒過多久又重新被盯上。
這般厲害,只有趙無陵和胡老的人能做到。
這兩方都有動機(jī)。
趙無陵不信任她,那日的問話不過逢場作戲,他那般謹(jǐn)慎細(xì)致,怎會被她騙?
胡老不曾露面,可他手下人并非泛泛之輩,他想與她聯(lián)手復(fù)仇,是以,派人跟蹤她也不無可能。
哎。
一個頭兩個大。
她只想簡簡單單地活著。
罷了,還是抓緊時間突破身體束縛,練成寒冰劍法,她便可早些回江寧去。
錦州,是個是非之地。
斷不可久待。
早些時候,楚之江曾與祖父提過此事,祖父答應(yīng)為蕭玉瞧瞧筋脈,可天不遂人愿。
一是蕭玉受了傷。
待她傷好了,楚洪卻大病了一場。
接連幾日陰雨連綿,楚洪臥病在床,時刻需要人伺候。
病來如山倒,蕭玉看望過他幾次,老頭覺得自己病懨懨的模樣一點(diǎn)也不威風(fēng),便不讓她再去探望。
可憐又笑人!
蕭玉回到小院,攏了衣衫便去林中練劍。
即便如此,她也可笨鳥先飛,練得一式,便就是得一式。
每次寄信回江寧,她都是報喜不報憂。
而師父每次回信,先是絮絮叨叨山上發(fā)生的瑣碎事,然后關(guān)心她近來的練功狀況,叮囑她注意身體,最后留下兩個醒目的大字。
——早歸。
這日,柳兒送來信件。
她正伏案小憩,借著燭光打開信件,信中宣紙十分嶄新。
除了中間一點(diǎn)墨黑色痕跡,沒有落筆的痕跡。
她擰眉,師父這回怎的寫得這般少?
疑惑著打開信紙,眸子倏地一緊,她攏起信紙,戒備地望著四周。
除了柳兒,并無他人。
重新打開信紙,“小心”二字落在中央,字跡可察其筆鋒有力,落筆果決。
天氣愈發(fā)陰沉,周遭也愈發(fā)詭譎。
當(dāng)初下山,只是想疏通筋脈以便練功,未曾設(shè)想過有這多麻煩,如今筋脈未瞧,麻煩接二連三地找上門。
看來,她須得見胡老一面。
可那人并未說胡老的住處,她無從尋得。
過去了好些日子,也不曾來找過她,倒是沉得住氣,想是還在暗中籌謀著,伺機(jī)而動。
是以,她時常在鼎和樓小坐。
那人當(dāng)初既約她鼎和樓相見,想必此處是安全的,也是熟悉之地。
只可惜,接連五日,都無果。
出了鼎和樓,細(xì)雨翩躚而下,柳兒在門口撐了傘候著,二人往出府方向回。
“姑娘?!?p> 柳兒握著傘的手抖了抖。
幾滴雨水滴落蕭玉肩畔,她側(cè)目望去,只見柳兒神色緊張,不停往后斜目,欲言又止。
她循著柳兒視線望過去,都是行路匆匆之人。
只是在她回眸瞬間,一抹黑影瞬間消失,速度快不可察。
柳兒瑟縮著脖子,小心翼翼道:“姑娘,這幾日,奴婢總覺得背后瘆得慌,像是有人跟蹤一般?!?p> “這樣啊?!?p> 蕭玉低頭思了片刻,吩咐柳兒:“方才在茶樓聽人說萬家糕點(diǎn)鋪新出幾樣糕點(diǎn),你去買一些?!?p> 說罷將錢袋解下,柳兒拿著錢袋不知所措:“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
“有東西落在茶樓了,我回去取。”
“奴婢和姑娘一起……”
“不必,你去買糕點(diǎn),再回茶樓接我就是?!?p> 蕭玉從傘中退出,移至一旁屋檐下,抬手催促柳兒。
“去吧。”
“……是?!?p> 柳兒一頭霧水,姑娘以前出門隨意得很,也極少佩劍外出,這幾日是怎的了,劍總是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