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冰天雪地,寒風呼嘯,滎陽獄的大門猛然爆開,分向兩旁。
鐘圖收回這一腳,打量周圍,確定沒有危險,才一把背起雨璇跟苗青,幾個瞬步消失在這漫天的大雪中。
不一會兒,幾千起義軍士卒呼嘯著,撕扯著獄卒,硬生生將門撞得大開,沖了出來。
“嗤~”一刀劃過,獄卒的腦袋落地,隨即,一個又一個,獄卒接連倒下,兩三百獄卒在瞬間被三千起義軍殺得片甲不留,血染天地。
鮮血漸冷,地面上堪堪結了一層血色的冰霜,起義軍士卒紛紛離去,逃遁如漫天的大雪之中。
“呼~”大風吹過,一層新的雪花飄飄落地,覆蓋了淺淺的腳印,,沖淡了嫣紅的血色。
這里重歸平靜,只有那敞開的大門,跟地面上一具具冰冷的尸體還在警示著來人,這里已經(jīng)發(fā)生了慘烈的獄中廝殺。
就在這時,黑暗的大門內(nèi)搖搖晃晃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居然是章邯!
章邯此時全身是血,早已沒有了黑色甲胄的保護,他緊捂著右臂,看著大門外的漫天風雪,嘴角詭異地升起了一絲冷笑。
隨即一轉身,出了滎陽獄大門,迎著漫天大雪,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客棧,房間內(nèi)。
鐘圖替苗青涂好藥膏,再幫他包扎好,才看向雨璇,看了看此時她剛剛洗了個澡,換上一身清爽衣服的俏麗樣子,笑道:“你為什么沒有受到獄卒的為難呢?”
雨璇看著鐘圖,又看了看那邊幸災樂禍的苗青,豐潤紅澤的小嘴一歪,氣得微微跺腳,有些難堪道:“明明知道還問,你知道他們對人家的想法的?!?p> “嘿嘿,”苗青跟個傻小子一樣躺在床上,傻笑個不停,卻被鐘圖一把拍在頭上,止住。
“那你是怎么躲過去的呢?”鐘圖看著雨璇,看著這小丫頭一個年頭來越發(fā)俏麗的模樣,心里有點奇怪,但也只是微微那一絲疑惑而已。
這些日子以來,鐘圖見過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對于那些奇異的攻擊手段,比如攝魂棒、章邯的黑色甲胄。他敢肯定,這些東西絕對不是本土的東西,很可能是來自域外。
那么,既然外域的東西已經(jīng)滲透進來了,那到底滲透到了什么程度呢?而且,外域費盡心思滲透勢力進來的目的是什么呢?
鐘圖不希望雨璇接觸這些,但是看到章邯的黑色甲胄,他還是試探性的問一問,他希望雨璇并不沾染這些。
皎潔的月光透過棕色的窗欞,沾染著窗外鵝毛大雪的瑩瑩潤白,雨璇看了看鐘圖又看了看苗青,“騰~”地一下紅了臉,氣得直跺腳,嬌嗔著說出了一句讓鐘圖跟苗青震驚萬分的話:“人家有什么辦法,就只能暫且答應他了,等日后在想辦法!”
說完,生怕鐘圖他們誤會,還急忙加上一句道:“當時我暫時拖延下來,說等他把我救出去,我就答應,就答應……其實我只是向著能出去就逃走的,我……”
“哼~”一道冷聲,鐘圖皺著眉頭,雙拳攥得比青石還硬,神色間隱隱透著些許殺氣,恨聲道:“早知道我就殺了那個畜生,還是太心軟……”
別人不清楚,鐘圖可是看得很明白,那個獄卒當時可是撕扯了雨璇好幾片衣服,要不是雨璇拼死反抗,說不好當時那個獄卒就把雨璇給……
苗青坐在那里,雙目瞪得老大,咬牙切齒道:“我要去殺了那個畜生……”
說著,也不顧身上的傷勢就要翻身下床。
“躺下!”一聲嬌叱,素色衣衫包裹,雨璇小手掐著小蠻腰,杏眼微瞪,看著苗青,命令道。
苗青聽著,只得吐了吐舌頭,乖乖的躺回去。
“明天一早我們就出城,今晚苗青你先好好養(yǎng)一下傷,雨璇你就先收拾一下?!辩妶D站起身來,看著窗外明亮的月色,盡管在這大雪紛飛的夜晚,這月亮依舊明亮得異常。
……………………………………………
翌日,清早。
大雪下了一夜,此時的滎陽街道上,一片白茫?;蔚醚劬ξ⑽l(fā)炫,但是更多的還是孩子們撿起雪塊,互相打鬧的嬉戲聲。
滎陽城大城門。
“駕,快點,后面跟上。”一支商隊的領頭商人趕著那些奴隸,驅策著馬匹,向城門口的士兵偷偷遞上了些好處。
只見那士兵托著手中的錢袋,只是稍微掂量掂量,便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一揮手,長戈一顫,示意著他們快走。
后面,跟著商隊的幾匹大馬上,有三個人全身披著棉袍,頭戴斗笠,面部微垂,讓人看不清晰,只知道其中有一個是女的。
“喂,什么人,把頭抬起來?!笔勘呱锨皝恚p手套在棉袖間,看著馬上的這三個人,喝道。
那領頭的商人一見后面有情況,趕緊跑過來,看著這三人,點頭哈腰對著那個士兵陪笑道:“官爺,官爺,這是我在這里的幾位親戚,在這里然了些怪疾,變得相貌丑陋,皮膚臟丑不堪,又生怕傳染人,這才遮面,這次小的就是帶他們?nèi)ネ獾貙ひ晃幻t(yī)的?!?p> 那位零頭的商人說著,伸手抓出一把錢袋,打量了四下,一把塞到那士兵手上,低聲笑道:“官爺您看……”
“這……”那個士兵明顯有些為難,但是在看了看這馬上的三個人,在掂了掂手上的分量,還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快走快走,下次沒這么好說話……”
“官爺您忙,小的這就走?!鳖I頭的商人微微一躬身,笑著說了一聲,便趕緊趕著馬匹向著城外的官道行去。
“嗖~”一陣料峭的寒風拂過,撩起雨璇面前斗笠上的一抹黑紗,小丫頭撥開黑紗,轉著靈動的大眼睛,向周圍望了望忽然開心的笑道:“哈哈,我們出來了,我們終于出來了。”
“噓~噤聲,周圍還有不少車馬?!辩妶D微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睛向著四周瞥了瞥。
小丫頭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還有不少人,趕緊放下斗笠上黑紗,吐了吐丁香小舌,有些頑皮的看著四周。
鐘圖他們戴著這東西叫做淺露,這時的淺露,無非就是斗笠加上一層圍在周圍的輕紗,里面的人能依稀看得見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這東西在這時是沒有名字的,“淺露”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開始出現(xiàn)的,只是應用很廣泛,也可以用來遮擋夏天的蚊蟲或飛絮。
此時鐘圖他們就是戴著這個東西,向著滎陽城外,順著官道越走越遠。
鐘圖轉過身來,向著身后的滎陽城望了一眼,只見那個龐大的虛影越來越遠,漸漸就快于白色的天地融為一體。
這個地方,可能不會再來了。鐘圖在心里感嘆著,緊了緊雙腿,催促著馬匹向前趕了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