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崔燦雯的心里邊冒著酸水。
梁少淵那個(gè)狗玩意兒還真是好福氣!
這凝脂白膚,她也想貼貼。
鄭淑妃嘴角忍不住抽搐,只剩下無語。
她倒要看看,陛下心血來潮要鬧什么幺蛾子。
崔燦雯正了正神色,挺胸抬頭“朕已改過自新,今日的朕是脫離了低級(jí)趣味,立志成為有益于百姓的君王?!?p> “淑妃方才舉動(dòng),顯得朕是急色之人?!?p> “不可取,不可取,憑白敗壞朕的名聲。”
她就算是想,也有心無力啊。
崔燦雯低頭,看了看下面,頹然極了。
有倒是有,但中看不中用啊。
鄭淑妃:名聲?能做出迎庶母入宮為妃這種事兒的,還需要名聲?
別鬧了?
這話說的就好似狗再也不吃屎了一樣可笑。
順著崔燦雯的視線,鄭淑妃的目光移到那處,聯(lián)想到昨晚長生殿鬧的人仰馬翻,嘴角的笑僵住了,眸子中滿是了然。
原來如此!
陛下竟是不行了。
方才那些道貌岸然的話,原來只是為了掩飾尷尬。
鄭淑妃輕嗤一聲,重新披上了外衫。
崔燦雯:鄭淑妃那是什么眼神?看的是哪里?
討厭沒有邊界感的鄭淑妃!
“修身養(yǎng)性,甚好?!编嵤珏贿呎碇馍溃贿呧嵵仄涫碌拈_口。
可怎么聽,那聲音中都有掩飾不住的嘲諷。
崔燦雯心里邊冒的酸水里,又多了幾分悵惘。
寵妃的日子過的好舒心,可以嬉笑怒罵,還可以光明正大的看鬼怪志異。
她呢?
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看不完的賬本,理不完的后宮庶務(wù),還有聽不完的妃嬪之間雞毛蒜皮的告狀。
最重要的是,她得裝賢德!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dòng),都是完美的模子。
大雍朝需要這樣的皇后娘娘。
不過,一想到不需要侍寢,崔燦雯瞬間就如同打了雞血般生機(jī)勃勃了。
梁少淵看不上她,覺得她古板無趣。
她也看不上梁少淵,覺得梁少淵不僅昏還庸。
但,她又必須母儀天下。
梁少淵不能,也不敢廢了她。
糟心!
一想到梁少淵,崔燦雯就覺得暗淡無光。
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茍且,還有遠(yuǎn)方的狗血。
崔燦雯坐在鄭淑妃對(duì)面,望著鄭淑妃發(fā)髻上插著的金累絲纏枝點(diǎn)翠冠飾,有些想入非非。
侍寢,也帶著?
“淑妃,朕今日看到一份奏折?!贝逘N雯順手吃著碟子中樣式精美的點(diǎn)心,吊人胃口的說道。
鄭淑妃毫無誠意的敷衍著,一雙眼睛卻是盯著崔燦雯的袖口。
如何取回鬼怪志異?
只需三步!
撲倒陛下。
扒開袖子。
搶入懷中。
“有言官彈劾滎陽鄭氏私自圈地,無視雍國律法,毆打苦主,嚴(yán)禁上告?!贝逘N雯攏了攏袖子,繼續(xù)道。
眼眸故作漫不經(jīng)心的盯著鄭淑妃的面龐。
以鄭淑妃的家世和受寵程度,封個(gè)一品貴妃都是可以的。
但,梁少淵不愿。
她隱約是能看明白梁少淵的忌憚。
“沒鬧出人命?”
鄭淑妃眨眨眼睛,頗有些懷疑道。
“上奏的言官,遣詞用句還是謙虛了。”
鄭淑妃清涼涼的聲音,就好似冬日落于屋檐的雪,沁著寒意。
只一言,崔燦雯便知曉,鄭淑妃未出閣前的些許傳言應(yīng)是真的。
見崔燦雯沒有言語,鄭淑妃勾勾嘴角,朱唇輕啟,露出潔白的牙齒,帶著狠意。
“陛下莫不是忘了答應(yīng)過妾什么?”
崔燦雯:!?(?_?;?
梁少淵的后宮關(guān)系能不能簡單的止于男歡女愛?
動(dòng)不動(dòng)就冒出只屬于兩個(gè)人的小秘密,是想干嘛?
畫大餅,還不給別人看!
“陛下,你允過妾,讓妾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崔燦雯松了一口氣,這餅畫的還是挺有水準(zhǔn)的。
“自不會(huì)忘?!?p> 崔燦雯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了面上掛著寒霜的鄭淑妃。
寵妃發(fā)怒,都是隨心所欲的。
“朕派刑部侍郎子潤為欽差,赴滎陽查明事實(shí)。”
盛景和,字子潤。
鄭淑妃橫眉,頗為不贊同。
盛景和,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鐵面無私。
“淑妃,你認(rèn)識(shí)盛景和?”
崔燦雯坦白,她就是在明知故問。
“陛下何必試探妾,妾的母親曾一度收養(yǎng)過盛景和,在這京中圈子里應(yīng)該不是秘密吧。”
鄭淑妃心中不由的升起了煩躁。
盛景和三個(gè)字,就好似是導(dǎo)火索,讓她再無法冷靜自持。
“朕給你做了他吧!”
鄭淑妃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顫。
這是她以為的那個(gè)做吧?
不是她想歪的那個(gè)做吧?
心中剛升起的煩躁,就這樣被悄無聲息的掐斷了。
六部侍郎,正四品上銜。
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很難攀爬到的一個(gè)位置。
但,不及而立之年的盛景和已經(jīng)穩(wěn)坐刑部侍郎一年有余。
“陛下這話說的也不嚴(yán)謹(jǐn)了?!?p> “妾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能被陛下三言兩語就唬的暈頭轉(zhuǎn)向?!?p> 鄭淑妃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自嘲一笑。
“盛景和盛侍郎不是陛下一手提拔的嗎?”
否則,二十多歲的盛景和有何資格入六部,越過層層篩選。
崔燦雯咽下糕點(diǎn),淡淡道“滎陽鄭氏和他自己,只能保一個(gè)。”
當(dāng)年,盛景和與滎陽鄭氏的事情雖被瞞得緊,但也不是天衣無縫無跡可尋。
鄭淑妃的母親是鄭氏家主的元妻,曾救下被人販子拐走因高燒又被扔掉的盛景和。
一時(shí)仁心,悉心照顧。
一來二去,便認(rèn)下盛景和做義子。
后遠(yuǎn)在長安城的盛家找上門來,鄭母才知盛景和身份。
此時(shí),盛景和已在滎陽待了六年之久。
故事的結(jié)局本應(yīng)是知恩圖報(bào),皆大歡喜。
只是,誰都沒想到,盛景和在滎陽的那六年,心中惦記上了鄭淑妃的庶長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盛家隱瞞了那六年過往。
且站穩(wěn)腳跟的盛景和助那一對(duì)母女將鄭淑妃的母親拉下了主母之位。
鄭母被休棄,然后死于非命。
據(jù)說是郁結(jié)于心,纏綿病榻,藥石無醫(yī)。
庶長女搖身一變,成了嫡長女。
嘖嘖嘖,有些人救不得。
常言說的好,路邊的人不要隨便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