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閉嘴趕緊滾!
等執(zhí)法弟子拿著回溯球回來,只見一開始最刺頭的持劍少女正乖乖縮在小角落中。
原本垂著頭看不清神色病怏怏的女孩正和拿著花朵小劍的花朵仙子聊的熱火朝天。
前天坑走她五千積分看起來尊貴優(yōu)雅的少女戲謔地和身旁一臉呆滯失去靈魂的少年說些什么。
【什么意思?沒一點被抓進律政司的覺悟唄,我律政司威嚴何在?】
冷峻的值班弟子,此時臉色和墨汁一樣濃,板著臉敲了敲桌子。
沒人搭理他。
“咳咳!”又敲了敲桌子。
還是沒人搭理他。
“咳咳咳!這里是審訊室,你們嚴肅點,都聽我說!”
執(zhí)法弟子拍了拍桌子,一下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扭頭看他,包括原本閉眼修煉的魏姝。
“....怎么不說話?”剛睜眼的魏姝一頭霧水,散漫地站起來,隨口問一句。
“.....”
“.....”
沒人說話,魏姝看向圖南,圖南此時也一頭霧水。
【有點尷尬怎么回事?】
花朵仙子在憋笑,梅玉珂和李品嘉二人掛起同款“官方”的微笑。
“我們在等他說話?!?p> 圖南見執(zhí)法弟子臉尷尬的憋紅了,于心不忍想給他一個臺階下,聽到圖南這句話執(zhí)法弟子剛張嘴。
魏姝又激發(fā)了不看眼色的天賦,大喊道:“我們?yōu)槭裁匆人f話,又不是我們的錯?!?p> 原本尷尬的氣氛一下被魏姝帶動起來,李品嘉和梅玉珂不露痕跡地扯了下嘴角,花朵仙子崇拜地看著魏姝。
這下好了,尷尬的人變成了圖南,她呆在原地一瞬,然后質(zhì)疑地看向執(zhí)法弟子。
【該死!我竟然覺得小姝說的真對!我確實沒錯啊!】
執(zhí)法弟子想到剛剛查回溯球圖南一行人確實沒錯,心頭一跳。
【加班就算了,還要處理這幾個刺頭!真是錢難賺屎難吃!】
梅玉珂見執(zhí)法弟子沉默,笑瞇瞇地說:“文師兄,你說話啊,你倒是說句話?。 ?p> 執(zhí)法弟子被臊的裝死,是他之錯,由于前幾天的固有印象沒有問清楚直接把人帶進了只有嫌疑人才會進的審訊室。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本在裝死的文宏大驚,目光箭一般射向梅玉珂。
梅玉珂也不懼,淡定微笑:“文宏師兄可是外門少有的擁有三階靈獸的弟子,平時辦事一絲不茍,合規(guī)合程,假以時日必定升入內(nèi)門律政司。”
【她在威脅我!拿內(nèi)門升遷來威脅我!】
文宏氣黑了臉,沉聲問:“你想怎樣?”
“只是最近的急事有點多,手頭上緊??!”梅玉珂說話溫和,絲毫不像威脅人的樣子。
聽到要積分,文宏本緊鎖的眉頭松開,松了口氣。
“你要多少?”
“這個不急,我想先問問胡景翼怎么辦了?”梅玉珂將一縷頭發(fā)夾在耳后,其他人也豎起耳朵認真聽,只有李品嘉眼神陌生的看著此時長袖善舞的梅玉珂。
“胡景翼?拘留兩個月?!甭牭絾柡耙?,文宏隨口說道。
“兩個月!yes!”圖南小聲嘀咕,和魏姝、花朵仙子碰拳慶祝。
場上成熟的大人已完全無視三人的幼稚動作,爭辯起來。
李品嘉情緒激動,沖到審訊室的透明玻璃前責(zé)問:“兩個月?他這是德行有虧,他不僅要寫檢討向圖南道歉,還要被罰處分,這些怎么沒有?”
“...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你怎么這么封建?”文宏一臉不屑無語,看李品嘉的眼神好像看哪里來的土包子。
“你說我封建?別太荒謬,我是先進人士,條條項項都是按照先進的律法來的,你不合規(guī)!”李品嘉怒了,原本文質(zhì)從容的氣質(zhì)不復(fù)存在,熱血積極。
“一千年過去了,哪能樁樁件件按照律法來?律法無情人有情,就拿之前狂暴虎的案子來說,狂暴虎在張家鎮(zhèn)誤殺了那么多人,最后還是赦免了他,就是因為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癖┗⒁彩菬o辜的啊!”
聽到這話,李品嘉沉默了,他也不知狂暴虎是對是錯!
“這是不對的!”一道清澈的女聲脆生生響起。
圖南不知什么時候站到李品嘉旁邊,像梅玉珂安慰她一樣踮腳拍了拍李品嘉的手臂,隨后昂起頭看向文宏。
“狂暴虎的命是命,張家鎮(zhèn)人的命也是命,一命換一命,這是再公平不過的事情!”
“你說狂暴虎無辜不能控制自己,那張家鎮(zhèn)人就該死嗎?他們就不無辜嗎?”
“誰為那些死人發(fā)聲,狂暴虎就該死!”
御靈大陸的人因為修煉都很高,大多一米七往上,一米六不到的圖南在高大的文宏面前小的可憐,圖南隔著玻璃都能感受到文宏對她灼熱的目光,詫異的打量。
這不是像胖子一樣帶有色情意味的打量,也不是胡景翼那樣充滿占有欲索取的打量,更不像梅玉珂魏姝那樣友好溫暖的目光,而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物種一樣的好奇。
所有人神色各異看向努力挺直腰板讓自己看起來高大些,昂著頭目光清澈堅定的圖南,像是清晨的小楊樹。
“...你說的對,但宗門不會讓狂暴虎死的?!?p> 文宏沉默過后,低不可聞喃喃道。
在場都是修士,在這么安靜的環(huán)境下,聽得分明。
隨后文宏收斂了表情,臉上又如往常一般冷峻不近人情。
“你們可以走了...不對,你要多少積分?”
梅玉珂見文宏還記得積分的事,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表情變得柔弱可憐起來:
“師兄你看著給吧,這兩個孩子啊前天一個欠了五萬積分,一個欠了一萬積分,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我呢,之前就是個凡人,養(yǎng)活自己都不容易,哎~天天吃稀飯~”
文宏冷峻的臉上出現(xiàn)了憐憫同情,原本像刺猬不近人情的他神色緩和。
“過幾天我給他們找個暑假任務(wù)先把債還上,積分轉(zhuǎn)給你了,趕快走!”
一行人離開之際,文宏語氣嫌棄又說一句:“這個張圖南,給她多吃點,又矮又瘦!”
?。。?!
原本和魏姝聊天開心回家的圖南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文宏。
【36度的嘴怎么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我哪里矮??!”圖南委屈,哀怨大喊。
圖南在夏商世界時十四歲已經(jīng)一米六八了,她估計在這個世界生活拮據(jù),平時吃不好才會長不高的。
“修仙以后我會長高的!”
圖南羨慕地仰頭看向魏姝?!拘℃瓫]修煉就這么高了,修煉以后還得了?!?p> 文宏見狀,冷峻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勾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快走吧,天色快晚了!”
“謝謝你,文師兄!”圖南扭頭剛好看到文宏淺淡的微笑,感謝的話脫口而出。
在一旁的魏姝膀臂隨意放在圖南的肩上,故意聲音比圖南大上一些:“謝謝你,文師兄!”
圖南愣住了,撲哧一笑,聲音又大上一些:“謝謝你,文師兄!”
和李品嘉走在最前面的梅玉珂,聽此猜到二人搞什么把戲,笑容真誠起來,仰頭大聲喊道:“謝謝你,文師兄!”
姿態(tài)優(yōu)雅恣意,盡顯風(fēng)流。
這是和往常截然不同的梅玉珂,李品嘉看呆了,花朵仙子直接從李品嘉的手里掙脫開來,撲進梅玉珂懷中。
【這個姐姐也好帥!貼貼!】
梅玉珂這一嗓子把魏姝和圖南比下去了,兩人不服氣你一聲我一聲喊起來,中間夾雜著梅玉珂的謝聲。
審訊室整條走廊都是“謝謝你,文師兄!”
有些沒有開陣法隔斷聲音的禁閉室打開門,里面的執(zhí)法弟子探頭探腦:“居然會有人謝文宏這個冷面閻羅?!?p> “你們閉嘴趕緊滾!”文宏人麻了,用術(shù)法將聲音擴大,整個走廊都是文宏的回聲。
“閉嘴趕緊滾...”
“嘴趕緊滾...”
“趕緊滾...”
“滾...”
見文宏真惱了,梅玉珂回頭插入還在嘻嘻哈哈的圖南和魏姝中間,攬住圖南的肩膀,扶著魏姝的腰,跟著嘻嘻哈哈將二人趕緊帶走。
出了門,李品嘉面色奇怪地看著梅玉珂:“玉珂..你怎么變得...”
“怎么了?”見李品嘉欲言又止,梅玉珂又對著李品嘉掛上熟悉的微笑。
“沒什么...我覺得你剛剛很...開心..”(好看)
李品嘉從脖子紅到臉,結(jié)結(jié)巴巴吐出幾個字,垂眼不敢看梅玉珂,腦海中反復(fù)出現(xiàn)剛剛梅玉珂仰頭大笑的樣子。
美的張揚恣意,像一朵向陽而生的玫瑰花。
“多謝你夸我?!泵酚耒姹憩F(xiàn)得如往常一般溫和,李品嘉心中有些失落。
“走!我們回去再謝幾聲文師兄!”梅玉珂拿著弟子令牌語氣突然激動,興奮地摟住圖南和魏姝。
李品嘉羨慕地看著他們,花朵仙子在李品嘉周圍轉(zhuǎn)了幾圈,嘆了口氣。
然后花朵仙子一頭扎進梅玉珂三人間,對著三人撒花,眉開眼笑。
“怎么了珂姐?”“走啊,咱去道歉!”圖南和魏姝的聲音同時響起。
“文師兄轉(zhuǎn)給我三萬積分!”梅玉珂眼睛冒星星,一遍遍的數(shù)著余額31000。
圖南結(jié)合物價,這夠他們省吃儉用兩個月了。
“文師兄大氣??!”圖南跟著附和捧場。
“珂姐,咱有錢了不如...”魏姝大聲喊梅玉珂吸引注意,然后語速漸緩,手在背后輕輕拍了下圖南。
圖南會意,接上話頭,“不如去飯館!”
花朵仙子一旁捧場的撒花?!盎ǎ』?!”(飯館!飯館?。?p> 聽到這話,本咧嘴笑的梅玉珂瞬間面無表情,推開懷中的圖南和魏姝。
“去什么飯館,沒錢!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的,這積分看起來多,但能吃幾天呢?我已經(jīng)叫車送我們回宿舍了,這夠奢侈了!”
一時間圖南魏姝還有花朵仙子蔫頭耷腦,梅玉珂見狀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三個活寶。
“玉珂,我請你們?nèi)ヌ煜泔堭^啊!”李品嘉見狀趕忙上前,圖南兩人一獸期待地看梅玉珂的反應(yīng)。
梅玉珂還是那副官方的微笑拒絕道:“不用了阿品,天香飯館一頓都不止三萬積分呢,這太貴了!”
聽到天香飯館一頓三萬積分,相當(dāng)于圖南三人兩個月的口糧,圖南瞪大眼睛,心中沒了期待,確實太貴了。
李品嘉還想說些什么,“蕭蕭”馬叫聲傳來。
一只通體雪白的獨角獸揮舞著潔白的翅膀向一行人飛來,身后還拉著一個精致的南瓜樣式的小車廂。
【?。?!這是灰姑娘的馬車嗎?哪個穿越大神搞的哦,好有才!】
上了車,看起來小小的馬車,里面別有洞天,十分大。
四方的車廂內(nèi),三面環(huán)繞著松軟的沙發(fā),每個沙發(fā)前有一個由靈石鑲嵌精致的小茶幾,上面擺滿了靈果靈食。
圖南窩在最左邊的沙發(fā)內(nèi),長長喟嘆一口氣,舒適軟綿的背墊讓圖南想起了夏商世界的時候。
花朵仙子也有樣學(xué)樣,我在沙發(fā)里,喟嘆一口氣。
“珂姐,我們以后可以天天坐這個嘛!”魏姝將坐在中間的梅玉珂一只手臂抱在懷中,夾起嗓子撒嬌。
“不可以哦!”梅玉珂礙著有外人在不好發(fā)作,只得給魏姝一個充滿殺氣的眼神。
魏姝正左顧右盼看車內(nèi)的豪華布局,只有嘴和身體在動,心和眼睛不知飛到哪里去了,沒接收到梅玉珂殺人的眼神。
“不嘛不嘛!人家想要!”魏姝搖晃梅玉珂的手臂。
李品嘉頗新奇地看梅玉珂這個樣子,梅玉珂對外一直優(yōu)雅大方,做事游刃有余。
梅玉珂被纏的沒辦法,額頭上出現(xiàn)了熟悉的井字,自暴自棄嘆了口氣。
她伸手將魏姝左顧右盼的臉掰過來,兩人面對面眼對眼,輕輕柔柔說了一句:
“要什么要,我看你像馬車!”
一直眼色失聯(lián)的魏姝終于收到梅玉珂的信號,打了個寒顫,立馬松開手,下意識摸了摸背后一直微微顫抖的劍。
“不要了不要了,我才不要馬車呢,以后直接騎靈獸!”
魏姝火速給自己找個理由,挪著屁股挨在圖南旁邊,將一旁窩在沙發(fā)內(nèi)發(fā)呆的圖南撞醒了。
“小姝?”
“沒事兒,南姐您繼續(xù)!”在梅玉珂的目光下,魏姝諂媚的朝她笑了笑,手上給圖南捶肩。
誰想到,魏姝根本沒有分寸,一捶下去,將圖南捶懵了,吃痛的叫喚一聲。
魏姝根本沒有愧疚,反而大笑,學(xué)著文宏嫌棄的語氣:“這個張圖南,又矮又瘦!”
圖南氣急,“我會長高的!比你還高!”
魏姝兩只手掌掌心向下,一上一下,挪揄道:“這個張圖南,給她多吃點!”
圖南突然冷靜下來,眼珠子一轉(zhuǎn),冷哼一聲,學(xué)著梅玉珂淺淺微笑:“我有沒有告訴你,你剛剛對珂姐撒嬌很像不眠鴿對象聒噪鳥!”
魏姝眼睛睜大,看著眼前化身珂姐二代的圖南,感覺前途一片黑暗。
【這個家有一個珂姐就夠了,再多就不禮貌了!】
將這一幕完完整整看在眼里的李品嘉忍俊不禁調(diào)侃道:“玉珂,你和你現(xiàn)在舍友的感情真好?。 ?p> 聽到李品嘉的話,梅玉珂想到什么,眼神溫暖柔和的看向打鬧成一團的二人,笑語盈盈:
“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