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自然也得應(yīng)吧
柳敘白離開,景鴻也跟上去一路嘲諷。
舒濃這才緩緩放開扯住晏長安袖角的手,抑制不住地輕笑出聲。
她還以為柳敘白身居高位這么多年,會養(yǎng)成怎樣一副無法揣度的性子呢。
沒想到還是稍稍一激便亂了舉止。
晏長安回過身來,看著舒濃臉上泛起笑意,眉目間都洋溢著一股痛快的情緒,不由輕聲問道:“你對他做了什么?”
舒濃笑意不減,俏皮地眨眨眼:“你要聽嗎?”
她彎著眼眸:“聽了我們就徹底是一條船上的人啦?”
晏長安沉默片刻,默默別開了眼。
舒濃笑笑,心情很好地晃了晃手腕的鈴鐺,叮當(dāng)作響。
晏長安陪著她走了兩步,恍然驚覺,他如今這般模樣,似乎早就和她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舒濃偏著腦袋問他:“你還要去上早課嗎?”
她隱約記得,每日清晨,滄元劍宗各殿的殿主都會為親傳弟子講課,偶爾也傳授劍法,會引得許多內(nèi)門弟子慕名前往,雖然各殿早課的時(shí)間因殿主而異,但一日之計(jì)在于晨,大部分殿主都會選擇在這個時(shí)間段授課。
依晏長安昨日練劍的架勢,想必是定然不會錯過早課的。
晏長安卻搖了搖頭:“宴前考在即,通常這個時(shí)候,師尊都不會上早課?!?p> 雖然方才景鴻用耽誤他上早課的理由諷刺了柳敘白一頓,但實(shí)際景鴻他自己在宴前考之前的這段時(shí)間里,是不會為他們上課的。
他奉行理論不如實(shí)踐,聽再多的課不如真刀實(shí)槍來得實(shí)在,故而每值宴前考,他都是直接將三個弟子丟入山后的試煉塔之中,與那些真真假假的妖魔斗上一場。
“那正好!”舒濃也不關(guān)心別的,“你帶我去山下逛逛吧?!?p> 晏長安當(dāng)即皺眉:“我等下——”雖然景鴻不上課,但他自己卻是一日都不肯荒廢的,是打算獨(dú)自練劍的。
舒濃“哼”一聲,腦袋微微一晃,清晨的陽光落在她發(fā)髻間的珠釵之上,稍稍晃了晏長安的眼。
她抬起眼來:“我不管?!?p> 一副耍賴模樣。
“你不陪我去——”她盯著他的臉威脅,“我就去找那個叫陸望壹的了,青光劍也給他?!?p> 她眼眸清亮,看上去沒什么威懾力。
但晏長安仍是微微嘆了口氣,認(rèn)命般地對上她的視線:“好?!?p> 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他都不能去賭這看上去微乎其微的可能。
他與舒濃認(rèn)識時(shí)間不長,并未交心,也并不了解她的秉性,他不知曉舒濃是怎么看他這個人的,但起碼他自己還摸不透舒濃,他并不能十分確定她做出選擇后便不會輕易更改,并不能保證她不會在他知道她這么多事后一劍弄死他,真的去找陸望壹。
舒濃面上的表情變化不大,似乎既沒有因?yàn)樗_口拒絕而生氣,也未曾因?yàn)樗煌{后順從改口而高興。
“這就對了。”她說,“你們不是講究尊師重道嗎?你師尊說了,讓我有要求就提,如今我提了,你自然也得應(yīng)吧?”
晏長安冷淡地垂下眼眸,不與她爭辯,抱著劍走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