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即便做錯了事情也不會有所懲罰,有他們這些下人,會承擔一切的。
可要是真把這些事情全部都承擔下來,恐怕他們就算是一身,鋼筋鐵骨都要被生生折壞了。
黃海的眼神頓時就冷了下來,還裹著一點陰沉,什么也不說,就直勾勾的盯著他,那濃郁的不滿便赤裸裸的暴露了出來,還含著一絲殺氣。
小廝頓時不敢再多說些什么,利索的跪下,伸手就重重的給自己了幾個嘴巴子:“奴才有罪,奴才一定會祝您得償所愿的。”
直到他臉上浮出了十分鮮明的巴掌印,黃海這才哼了一聲,抬腳離開。
那小廝在注意到動靜之后連忙跟了上去,可心思千回百轉(zhuǎn),又不由得嘆息一聲。
“小姐,你要是還想活就趕快走吧,你既然是外鄉(xiāng)人,那他日后應該追不到你的?!边@客棧的掌柜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也不敢多說,只是眼神里藏著一點關切。
“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難道還會死嗎?”沈若菁的臉上帶著笑容,可是心卻已經(jīng)冷沉了下來。
熟悉她的林瑜甚至已經(jīng)感覺到了微微的殺氣縱橫。
若是不能夠如黃海所愿,他難道還要殺人不成?
看來,方城的規(guī)矩的確是要好好的敗一敗了!
“這人就是我們方城的土皇帝,只是這些又不能明說,若是被他父親知道了,又要惱的?!闭乒竦膲旱土寺曇?,瞧著這漂亮的臉蛋很有可能就要化為粉塵,不由更加惋惜。
“總之……你們就盡快逃吧,能跑多遠是多遠,他若是真的生氣,不過是來我們店里把東西砸個干凈,總不至于為了已經(jīng)走的您,再把我們都給殺了。”
掌柜的語氣帶著一點討好。
“不必,有沈?qū)④娮鳛槲覀兊暮蠖?,難道一個小人物還能夠真把我們給教訓了?”沈若菁搖了搖頭,更想要會一會黃海了。
她沒給這掌柜說太多話的機會,只是笑著壓了一錠銀子在這里,腳步輕快的便上樓了,她倒是想看看,這黃海能夠有多大的本事!
夜色悄悄的降臨了,顧南睿在樓下聽著掌柜的說了很多與黃海相關的東西,對于這人已經(jīng)有了個明確的了解。
無惡不作的土霸王,自以為有父親可以撐腰,便仗勢欺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今兒個他們既然來了,就總該好好教訓教訓,免得這愚蠢的豎子還想借機生事!
就在他準備回房休息的時候,白日見過的小廝滿臉堆笑的進來了。
他到底也是沒反應過來,這時竟還會有人,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臉的驚訝,可很快,便是一副不大在乎的模樣,直接走了過去。
“小子,把你們家小姐叫過來,我們老爺有請?!?p> 那小廝微揚著腦袋,卻是一副無比威嚴的態(tài)度,言語中更有一點命令的意思。
顧南睿懶洋洋的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又輕飄飄的坐下,安康就守在他的身邊,絕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靠近一步。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家小姐睡下了,你若是想找她,便等明日老老實實的下了拜帖再來,否則……仔細你們的皮肉?!鳖櫮项5穆曇衾飵е鴫阂值木?。
半夜三更的,請一個良家女子入門過府,這件事情便是真的聲張起來,也不好追究。
更何況,方城還是黃海他們的天下!
那掌柜的看到這一幕,只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思也不免多了幾分復雜,倒是默默在心中祈禱著,希望今日來的可憐人,能夠好好的離開。
那小廝眼底頓時便多了一點不快,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他:“我們家大人邀請,是你家小姐的福氣,若連這樣的福氣都不要,只怕你們接下來會有性命之憂啊?!?p> 在方城橫行霸道了數(shù)年,不論是誰聽到知府的名頭,都是畢恭畢敬的磕頭行禮,再乖乖的按照安排做事的。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如此違抗!
“你們也不是不清楚我家小姐的身份,如若是真心邀請,那為何不提前把瑣事一一安排好?”
顧南睿就端坐在那里,一切不論他們有什么樣的想法都必須放棄。
“小哥,你就當是嫌個方便,我們乃是方城的知府,難道還會對你們家小姐做什么嗎?”那小廝將手中的銀子拿過去,直接遞給他。
不論再怎么難熬的人,在看到這分量足夠的金銀時,也知道該怎么做。
可是顧南睿卻看也不看,他所擁有的財富比這些人所想的都要多:“我家小姐在進入京城之前,若有分毫閃失,老爺可是會直接要了我們的命的?!?p> 他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并不被這些金銀所誘惑。
那小廝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油鹽不進的男人,任憑他有千萬般的手段,仍然無法施展,只能氣憤的怒瞪他一眼,轉(zhuǎn)身就離開了這里。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可都要小心了?!焙眯牡恼乒裨俣乳_口提醒。
還不知道顧南睿已經(jīng)替自己扛住了不少風霜的沈若菁靠在床上,微微閉著眼睛,睡的還算香甜。
在戰(zhàn)場上即便是時間在緊迫,保持充沛的體力,也是存活的必要條件,所以她很敏銳,又能夠逼著自己進入半熟睡的狀態(tài)。
那輕手輕腳的動靜落在她的窗臺上的時候,沈若菁便直接睜開了眼眸。
白色的煙霧慢慢的飄了進來,她只需輕輕一嗅便能明白這其中的成分,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迷藥罷了。
兩個人影晃動著,對此事倒是十拿九穩(wěn)一般,沈若菁伸手揉了揉眉心,為這群人的愚蠢而感到可悲。
為了防止他們的計劃出現(xiàn)意外,沈若菁仍舊是閉著眼眸的。
那迷藥,她就算是正常吸入也不會有任何影響,經(jīng)過錘煉的身體,早已經(jīng)有了抗藥性,就算她此刻喝下鶴頂紅,也不過是難受片刻罷了。
就在這兩人統(tǒng)一落定的時候,外面有敲門聲響起,是安康的聲音,帶著一點篤定的詢問著:“小姐,您現(xiàn)在感覺如何了?廚房那邊煮的有甜湯,您若要吃,我差人給您送過來?”
好歹他也是跟在顧南睿身邊的侍衛(wèi),若連著兩個小賊都覺察不了,那就實在是太過遜色了。
沈若菁不得不嘆息一聲,卻并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兩個賊人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便只能愣愣的站在這里,東張西望,又滿是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