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滾出金湯寨
“大姑丈,做人要識相,玉石俱焚可就不好玩了?!?p> 慕三石疑惑道:“什么意思?”
魏岐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徐氏有了個更好的主意。
她假裝妥協(xié),抹著眼淚道:“大姑丈,你看,我們一家三口路途遙遠(yuǎn),身上也沒幾個子兒……前些日子為了鈺妹的彩禮,更是連家中最后一件首飾也變賣了。”
“地契我們可以不要,但盤纏總得給點兒吧?”
慕三石嘆道:“好吧,我這兒還有一——”
魏岐豎起了耳朵。
一什么?
一兩太少,一百兩剛好!
“一兩也不給!”
清亮的女聲自門外響起。
慕瑜鈺趕以生死時速完成了任務(wù)。
窯洞里的人鑄銅器,而且銅器工藝不好,銅器摻的雜質(zhì)多,容易生銹,他們就煉制砒霜當(dāng)作除銹劑,所以金水鎮(zhèn)那條溪澗中會含有砒霜。
“大表哥,你這是訛錢訛習(xí)慣了呀,連我的嫁妝你也敢訛?”
魏岐不屑:“去去去,大人之間的交流小屁孩懂什么?”
慕瑜鈺才不吃這一套,直接挑明了講:“我懂,我懂你根本不在意我娘!我娘病得那么重,你首先不去關(guān)心她,竟還想搶她留給我的嫁妝?”
慕瑜鈺仰天長嘆:“真是世風(fēng)日下?。 ?p> 慕三石聽罷,黑了臉。
魏岐有點急:“你胡說,我何時不關(guān)心阿姐了?我日日都給她寫信呢!”
寫信是一回事,送出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此時,魏小黑吧嗒吧嗒地跑進(jìn)來,黑黑的小手手緊拽著慕瑜鈺的裙角。
“爹爹,你昨日在柴房掉了一個大包裹!”
魏岐狠狠瞪了一眼出賣自己的兒子,伸手去搶,一急,布包破了個大窟窿。
白花花的銀子首飾嘩啦啦地全掉了出來。
魏岐:“……”
徐氏一臉尷尬。
她出身朱門,是家中排最小的嫡女,雖然成親時與家中鬧了決裂,但是做娘的也看不得自己的骨肉在外頭受苦,嫁妝還是很豐厚的。
慕瑜鈺笑了。
誰還不會占據(jù)道德制高點了?她老板以前玩這套玩得可熟了!
“徐氏,寨里鬧饑荒時怎么不見你拿嫁妝出來接濟(jì)?”
慕瑜鈺順手撿起地上一塊碎銀,拿在手里掂了掂:“這些就是家中最后一件首飾?”
她甚至囂張地將一串珠串戴在手上:“變賣?”
“阿鈺!”徐氏面色漲紅,“那是我的嫁妝——”
“怎么,就許你們訛我的嫁妝,不許我拿這么一小塊碎銀?這又是什么道理?”
徐氏啞口無言:“你——”
慕瑜鈺輕飄飄地往外一扔:“可惜了,我們不稀罕你家的臟錢!”
慕三石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竟然……這般明事理!
魏岐痛心疾首:“表妹,我們好歹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怎么能說出這么令人心寒的話?!”
慕瑜鈺嘴角抽了抽。
“表哥指的是從小哄騙我替你背黑鍋?”
這表哥也是極品,唆使慕瑜鈺替自己干了不少壞事,自己躲在背后當(dāng)隱形人獲取利益。
魏岐被噎了一下,瞬間無話可說。
“不是要分家嗎,現(xiàn)在立刻馬上,帶著你們的家當(dāng)滾出金湯寨!”
說罷,慕瑜鈺毫不留情地將他們的包裹直接丟到寨門外。
顯赫時便追隨你,等你沒落了就立刻遠(yuǎn)走高飛,她不需要這樣的親戚!
而自己走跟被攆出門,性質(zhì)完全不同,魏岐已然氣急敗壞!
“哼,你們就守著這破窮山寨吃一輩子吧,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在他看來,這一家子上至慕三石,下至慕瑜鈺,全都愚蠢至極!
“哦對了?!蔽横D了頓,嘴角勾起一個莫測的笑,“或許……已經(jīng)不夠一輩子了!”
哼哼,他可以帶著妻兒遠(yuǎn)走高飛幸福美滿,而慕家只能落得個妻離子散流放千里!
到時候,這些蠢蛋定要哭著喊著來求他庇佑!
魏岐意淫了一下慕三石求人的慘狀,心中頓時迸發(fā)無限快意,就連包裹被扔出來,他也不怒不惱,細(xì)心地重新?lián)炱鹧b好。
一想到這些人日后的慘狀,他這心里,就舒坦!
慕瑜鈺思索著原主以前的極端行為,又覺得光扔包裹扔得不爽。
她悄悄挪到魏岐身后,對著他的后門就是一踹:“滾遠(yuǎn)點吧,老色批!”
回頭一看,慕三石頂著一張爾康臉:“閨女!”
他難掩心中激動。
他家閨女……實在是……
太棒了!
能幫爹趕壞蛋了!
魏岐被踹得踉蹌,心中一喜,果然慕三石都覺得慕瑜鈺過分了!
只見慕三石豎起了個大拇指:“閨女好樣的!”
魏岐嘴角猛抽一下,徹底滾了下去,徐氏被他嚇得六神無主,慌忙拉著魏小黑下山找他。
“二當(dāng)家的!”有幾個人是魏岐的親信,見他走了,自己也握緊了拳,當(dāng)即追隨了去。
很多兄弟相繼離去,寨里一下自己就空了許多。
慕三石:“你們……”
他伸出手,想問原因,卻被慕瑜鈺拉了回來。
“爹,這些人留在寨里也會起二心,不如讓他們?nèi)??!?p> 慕三石的臉色沉了許多。
“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
“侄兒他是知道些什么,所以要走?!?p> 慕瑜鈺一愣。
慕三石猜他是知道了慕裴虎煉制銅器的事了。
“莫非那個窩點與咱們寨子有關(guān)系?”
慕三石沒說話。
“是叔父?!蹦借も曋凰伎剂艘凰簿偷贸隽私Y(jié)論,“對吧?”
之前林大郎說自己一直吃那池子里的魚都沒事,是這幾天才出的事。
而慕裴虎也是這幾天才來的。
怎么會這么巧,他一來,溪澗就流砒霜了?
慕三石蹙著粗眉:“二弟只是一時被錢蒙了眼,走了歧路,我……我要拉他回來!”
“爹!”
“你不僅拉不回來,也來不及拉他回來了!那魏岐眼紅咱的地契,肯定要去官府告發(fā)他的!”
“我現(xiàn)在去將窩點搗了!”
“不準(zhǔn)去!”慕三石強硬地拽過慕瑜鈺的手,待她再一眨眼,雙手已經(jīng)被捆成粽子了。
不愧是老本行……
“你只需要同女婿給我生個大胖小子便可,爹的事,無需你操心?!?p> “來人,‘請’大小姐回去!”
他的請字說得極重,瞬間就有兩個大漢像拎小雞仔一樣將慕瑜鈺拎回了房。
第一次看見慕瑜鈺這般受挫,商時坐在桌案旁,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慕瑜鈺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而她的余光剛好能瞥到桌上整整齊齊的信箋:
“等等,你在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