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燕齊讓閨女拿他做試驗對象,許雙雙一點也沒客氣,她對自己的醫(yī)術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她的醫(yī)術是義父教的,義父都覺得她可以,她更要相信自己。
“噗!”
再一次失敗,許燕齊這回吐出一大口黑血。
許雙雙無措地舉著自己的雙手,淚眼盈眶地搖頭:“義父,不能再試了!我做不到……”
短短的兩天,她從開始的信心滿滿到開始自我懷疑,又到自我否頂。
剛開始扎錯位置,義父出現(xiàn)了筋脈逆流,臉上的青筋都暴漲起來,好在馬上拔針,氣血才恢復。
剛穩(wěn)定下來,義父就提出換針灸穴位。許雙雙試著按義父提的安眠穴扎下去,好在沒出現(xiàn)什么不良反應,義父陷入了昏睡。
這一步對了,先讓人昏睡過去,然后再下針控制。
但是因為青筋暴漲的事,許雙雙不太敢下手,生怕自己一個差池讓義父陷入危險之中。
原來許雙雙只是想要一個試驗的機會,醫(yī)者都一樣,碰上難得一見的病癥總想征服。
義父曾說過她的醫(yī)術在他之上,她自認自己有能力解出這個難題,卻一再卡在原地。
許雙雙試了幾次,第一次扎針,義父從昏睡中醒過來,這不對,她要的是控制不是喚醒。
第二次她嘗試了封住一個人的五感,沒有出錯。
第三次她猶豫了,她想試一下百會穴,但是這個穴位是人體中比較重要的穴位,不能出任何差池。
許雙雙停止了試驗,將義父喚醒商量,可除了百會穴,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你盡管試,就算出了問題我也不會怪你,別猶猶豫豫的?!痹S燕齊也很想知道,究竟西昭人是怎么利用這些針灸穴位控制人的。
可是沒想到這一次,義父突然口吐一大口黑血,嚇得許雙雙趕緊給他的心脈封穴。
吐出黑血后,義父陷入了昏迷。
許雙雙十分擔憂,她很想去找其他的大夫來,可是連她的醫(yī)術都喚不醒義父,更遑論其他大夫?
秋楓苑。
放下批閱好的文書,蕭呈止捏了捏眉心,望向窗外的艷陽,此刻已是晌午,他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筋骨。
劉青立馬端著紅豆糖水過來:“大人,廚房今日煮了你喜歡的紅豆湯,給您端了些過來?!?p> 蕭呈止喝了一口,甜而不膩,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許仵作:“許仵作那邊怎么樣?”
“這兩日許仵作跟許伯一直在試,憑他們兩個的醫(yī)術,應該是可以辦到的?!眲⑶嘁恢庇嘘P注他們。
“醫(yī)術?許仵作還會醫(yī)術?”頭一回聽說仵作還會醫(yī)術的,蕭呈止不由對許仵作更加感興趣了,這是個人才!到時候回皇城,得把人一起拐走!
劉青蹙眉,大人怎么連這也不知道?“許伯醫(yī)術很好,許仵作自幼跟他學醫(yī),醫(yī)術自是不淺。聽說許仵作跟許伯是四處游歷到此處沒有了盤纏,碰巧當時正在找仵作,他們才留下來應聘的?!?p> 原來如此!蕭呈止倒是覺得有趣,批閱一天的文書令他神經(jīng)緊繃,聽他人的八卦確實是能讓人身心放松:“那許仵作的夫人是如何與他認識的?”
劉青有種看傻子一樣無語的眼神盯著大人看:“許仵作可沒有夫人。”
人家一個姑娘家,怎么娶夫人?
“那你上次買的那點心與胭脂是給誰的?”蕭呈止一愣。
“那是給許仵作的?!边@么顯而易見的答案,劉青就是不說許仵作是個姑娘。
蕭呈止覺得是劉青搞錯了,立馬反問:“許仵作要胭脂去干什么?”
她雖是體型較小了點,聲音偏細了點,但除此之外便沒有一處像女子了!
“大人!許仵作是個姑娘!要胭脂當然是用啊,難道還能拿去吃嗎?”
劉青覺得大人眼神越來越不好了,忍不住將心里話說出來。
蕭呈止想起那日在萬花樓那一幕,當時還想了解男子看男子有何感想。
如今告訴他許仵作是個姑娘???
這也太驚悚了!
一個姑娘家哪里會如此大膽地拿著……
呸呸呸,簡直是沒眼看!
他震驚得都沒心情去糾正劉青那不敬的態(tài)度。
蕭呈止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緩一緩,他想起第一次見面當時許仵作差點摔跤,還是他伸手扶了一把,回想起來,那胳膊細的一用力就能折斷。
從第一次見面至今的種種,歷歷在目,蕭呈止卻一直當人家是個男人,現(xiàn)在想來就覺得臉燒得慌,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去面對許仵作了。
“劉青,這紅豆糖水,你給許伯送些去?!笔挸手狗愿劳?,還是覺得許仵作是個女子這消息太令人震驚了!
大人這是?劉青有些意外,大人在得知許仵作的身份之后,竟然還讓他去送甜湯!
不過心中有所猜測,劉青都覺得高興,難得大人對許仵作如此另眼相待。
劉青快去快回,只是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不好的消息:“許伯如今已經(jīng)陷入昏迷,我看許仵作自己這兩日也沒休息好,要是繼續(xù)照顧許伯,怕會吃不消。”
蕭呈止心里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她此刻內(nèi)心該是很煎熬的吧!
“你讓廚房做點好吃的,待會去看一下許伯?!?p> 劉青也不戳破,大人明明就是想去看望許仵作,卻偏偏說成看望許伯。
蕭呈止跟劉青再次來到許雙雙家。
前幾次來都是為了公事,這一次單純是處于關心,所以蕭呈止有些遲疑。
劉青見大人都到了門口卻不拉門鈴,伸手就將繩子拉動。
里面的鈴鐺響了起來,許雙雙出來開門。
“大人,不知道前來所謂何事?”許雙雙又是自責又是照顧義父,臉色憔悴得很。此刻并沒有心情見客。
才兩日不見,她竟瘦得這么厲害!
蕭呈止眉頭皺起來,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了:“許伯怎么樣了?”
許雙雙開門讓他們進來,見劉青進門就將菜籃里的熱菜擺出來,莫名有些煩躁:“大人,我家不是飯館?!?p> “許仵作誤會了,大人知道許伯的情況不太好,怕你太過勞累餓肚子,所以專門過來陪你一同用膳的?!眲⑶嗍帜_麻利地擺好盤子碗筷,便站到一旁去。
蕭呈止自顧坐下,心思全被藏起來,看不出喜怒:“你想許伯醒來你又倒下嗎?”
許雙雙氣不過,一屁股坐下去,剛想理論幾句,可聞到飯菜的香味,肚子卻不爭氣地叫出聲來。
她跟義父可是為了破案做出的犧牲,大人不說犒賞他們就算了,還詛咒她!
蕭呈止跟劉青仿佛沒聽到什么異響,保全了許仵作一個姑娘家的面子。
許雙雙原本要說出口的話,也被這空城計給唱沒了,她拾起筷子:“先謝過大人的好意了!”
蕭呈止欣賞著她即使很餓卻還細嚼慢咽的優(yōu)雅吃相。
就連劉青也忍不住贊嘆,許伯真是將許仵作這個義女教養(yǎng)的很好,絲毫不輸名門閨秀。
蕭呈止真的就是過來陪她吃一頓飯,吃完收拾好便跟劉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