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小姑娘啊
說話的語氣腔調(diào)可以控制,但是那種不自覺咬住的重音,某個字母的拖成了長音,是本人都無法注意到的。
而這些本人都注意不到的小細節(jié)卻往往代表著些什么。
杰克注意到了眼前這個女人應該是個公司狗,他說不好,但就是那種感覺,每一個公司狗特有的感覺,微妙的要命。
他倆交換名字之后,或者是說他用名字換來了個代號之后,女人也沒有他想的那么沉默,倆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了幾句閑嗑兒。
于是那些小細節(jié)就跳到了杰克的臉上。
杰克的酒杯在手心里轉(zhuǎn)了一圈兒,然后被他放在了桌子上,他看到女人那杯酒依舊放在臺面上,杯子上蒙了一層凝結(jié)的霧氣,水珠順著外沿滑下在桌面上留下反光的水痕。
杰克不動聲色的套著這個把自己打扮成三流傭兵的公司狗的話,“你要找中間人,怎么不找柯克啊,他就在樓上呢。”
“我打聽過了,”女人的眼睛果然藏不住情緒,哪怕看不見下半張臉杰克也一瞬間腦補出了這是一張‘一言難盡’的為難的表情,女人試圖委婉的評價柯克,“他好像不太……穩(wěn)定。”
“那你是來找神父的?”杰克問,“怎么沒直接找他去呢?!?p> 瓦萊麗聽著問話,她也開始覺得在酒吧蹲神父不靠譜了,但是她有什么辦法呢,那份報告上就是這么寫的?。?p> 她有點兒郁悶,又覺得這破面具就是垃圾,熱得要命,她都能感覺到臉頰和面具的接觸處潮乎乎的了,于是她將面具側(cè)面的綁帶解松了一點兒,指尖順著上沿的縫隙將面具拉開了點兒。
可能是因為眼前是個這輩子估計都不會見第二次面的陌生人,瓦萊麗也沒去管控自己的情緒,她的聲音有點兒厭厭的。
“我就打聽到他總來這兒,”她順口還截斷了男人的話頭兒,“別問我為什么不打電話,我今晚就是想來打聽他電話的?!?p> 是的,瓦萊麗才注意到那份她原以為是及時雨的報告上連聯(lián)系方式都他媽的沒有,鬼知道她為什么覺得那玩意兒詳細,難不成是因為那上面寫了和歌子有幾個丈夫?
“嘛,柯克也沒那么不靠譜,”杰克說,盡管他也知道柯克是相當?shù)牟豢孔V了,看起來這妞確實是下了功夫,不過,都能打聽出來柯克不靠譜卻打聽不到神父的電話?
“不過,妹子你要是有什么活,我也可以干嘛,”他搓了搓手指,“價格嘛,總比中間人那低點兒。”
女人的聲音從防毒面具的縫隙中傳出來,依舊不太響亮卻也不悶了,聽著歲數(shù)不太大的模樣。
“行,那給你個單子,神父的電話,你開個價吧?!?p> 女人,好吧,應該叫小姑娘,話語里有點兒不耐煩,但是因為吐字帶著點兒含糊倒是不顯得嘲諷,反倒像是在撒嬌。
“我自己都指望靠神父接點兒單子呢,”她用指尖扒拉著桌面上的水珠,“別指望我能給出多錢?!?p> “行啊,”杰克一口就答應了,也沒獅子大開口,“三百,再加一杯酒?!?p>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酒杯。